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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会英识义

却说刑平带着扁儿与竖儿一早溜出了行馆,至京都大街上,三人东晃西逛,哪里看着热闹就往哪钻。瞎转了大半日,刑平自觉腹中饥饿,便向扁儿道:“我难得有机会独自带你俩出来,况且又是京都,咱们找个大酒楼去海吃一顿如何?”竖儿一听直拍手,乐道:“咱还要点最贵最好的来吃。”扁儿对竖儿翻了翻白眼,道:“先别急着乐,我且问你带了钱没有?”竖儿笑道:“你没听出少爷刚才说话的意思来着,是他请客。”

扁儿冷笑道:“你的耳力劲儿倒好,只不过有点睁眼瞎,今早你哪只猴眼看到少爷身上系了钱袋出来?”竖儿愣了愣,忙问刑平,刑平愣愣看看他,道:“我的钱袋不都是你俩收着的?”竖儿傻了眼,向扁儿道:“今儿被少爷催了一个大早,急急忙忙的就出来了,莫非钱袋还搁在桌上不成?”扁儿道:“别瞧我,早上我跟你说要你拿着的。”竖儿愁闷起来,道:“那可怎么办?要不咱们就回去吧。”刑平一听直摇头,道:“要回你们俩回去,我还未逛够。”扁儿道:“你做主子的不回,我们俩个回去算什么劲?”

三人争执了好一会,边上一闲汉全听了去,便不烦恼,过来嚷嚷道:“不就吃个饭的事吗?你们这几个外乡人,当京都是其它的穷乡僻壤会饿着你们?我教你们往会英楼去,好吃好喝的多了去,不用你们掏一文钱。”竖儿听了忙抱拳道:“这位大哥,多谢指点,却不知会英楼在何处,难不成那里是救济所,如何得不用钱便可享用饭食?”闲汉呲鼻道:“何来的救济所?你这小子连会英楼也不知晓也敢到京都闯荡?那会英楼是柯府款待天下英豪之所,来者不拒,一概入宴,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要去也容易,你瞧那些武林中人打扮的三两人群,跟着走就行。我瞧你们的衣着打扮也是有头脸的人家,去那里没准还能混个好位子。”

竖儿谢过了闲汉,刑平道:“那咱们便跟着那些人去,混在他们里面,且看看是怎样的热闹。”扁儿劝道:“我的好少爷,你没听见那汉子说那是柯府所设之处吗?咱们怎能不表明身份便去打扰。若要表明身份,这副模样也是不妥,左右还是先回行馆吧。”刑平不理,只管追着那些人去了,扁儿和竖儿无奈,也只得跟随,一路忧心不已,生怕回去被刑进义责打。

这几群人是江湖上的散客,多几个少几个也没有人在意,大家也只互相打过声招呼,都是往会英楼去的,就结伴而行,见刑平三人跟在后面也无人理会。不多时这些人就到了会英楼前,刑平心里也有点忌惮父亲知道自己的胡作非为,便趁别人没留意时偷偷用衣角包了一包泥土,边走边往脸上头上衣服上鞋上抹了不少,也给扁儿和竖儿抹了个遍。看着俩人灰头土脸的脏样,刑平估摸自己也是差不多样子,便笑道:“别老垂头丧气的,这下真没人能认得咱们了。等会到了里面,咱们散了找个小角落去坐,装着互不认识的样子,吃饱喝足散了席再到外面会合,保管我爹不会知道这事。”扁儿和竖儿见如此说,也只能附和,三人便随着这些人进了会英楼。

只见这会英楼从外面看来与其它酒楼无甚特异之处,倒是比寻常酒家大许多。进得门来也就一个二层的阁楼,只不过一楼堂中空出了大片圆形的地方,地上铺着一大幅火红色的精纺毯子,四周设下一排排桌椅。楼上沿着护栏边则是一溜圈的雅座,分别用沉香木精雕的屏风隔开。

这会子里面人头攒动,已是来了不少人,刑平跟扁儿竖儿使个眼色让他俩散开,自己则四下一张,瞧见靠近楼边的一处角落有张桌子只坐着一个黑衣人,便走过去叨扰一声跟着坐下来。一坐定便有伙计过来奉茶问饭,刑平瞧了瞧同桌的人,见他面前只摆了几样素食凉菜,便叫伙计挑最好的酒菜来,说罢向同桌之人笑道:“兄台,这些素味吃来没甚意思,咱们一起喝几杯,尝尝这会英楼有甚拿手好菜。听闻此处吃喝全免,也不知是真是假,别是名声大实惠少,弄些残羹冷炙打发人罢。”

同桌的人冷冷瞅他一眼,道:“若为混吃混喝便早离去,不知晓这是什么地方还来凑热闹,点这般丰盛的饭食,你的小命有几条?”刑平一笑,道:“兄台此言差矣,偌大的柯家名声在外,怎会为了些许混饭的小子坏了自家颜面,只是家大业大也不禁免费这样日日夜夜吃下去,就怕撑不起又死要面子,做些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小弟怎能不瞧仔细了免得被糊弄一番。”

同桌之人听得一呆,不禁笑起来,道:“从哪儿来的这一个呆子,说了这一番傻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刑平听他言语对自己颇轻视亦不介怀,反笑问道:“兄台从何处来?有缘共处一桌,交个朋友如何?”同桌之人又瞅瞅刑平,道:“你非习武之人,却往这儿来,于江湖规矩全然不晓,纵有胆混迹武林,也该知辨善恶,不知人底细怎可乱结交?奉劝你一句,趁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好好过你的富家日子。”刑平大奇,紧问道:“兄台怎说我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小弟此刻饥肠咕咕,蓬头垢面,哪点似有钱人家?况且一未自报家门,二未与兄台动招,便怎知不是习武之人?”同桌之人嗤笑一声,随手指刑平道:“脸手淤污皆尽新抹,衣饰精致虽泥皱亦不可掩,步履轻浮全无内道,雕虫小技怎瞒江湖中人?”刑平听着不禁脸一红,讪笑道:“一下就被兄台戳穿,小弟无地自容。实不瞒兄台,小弟初来京都,今日身上忘带银两,听人引荐此处易得饭食才想进来一观,叨扰了兄台还望海涵。”同桌之人听后不怪反笑道:“不妨。难得在今日见你这坦率之辈,姑且乐乐,既已坐下便同吃一处吧。”

正说着,小二已把刑平点的饭菜上妥,末了在桌上正中置上一红牌,对刑平点头哈腰笑道:“公子请报名号,小人速去排位。”刑平一愣,道:“怎么还有这等麻烦事?为何要排位?”同桌之人笑笑,对小二道:“报上‘隐沼黑衣’也还对得起这些美味了。”小二咋听得“隐沼”二字手便不禁有些抖,哆哆嗦嗦小声道:“隐......隐......沼,公......公......公子不......不......不是和小的开......开......玩笑吧?”刑平正一头雾水,不知小二如何吓成这般。同桌之人哈哈大笑道:“贵地只要一个名号,在下便报一个名号,是真是假谁人能辨别?你且去,不至罪于你身。”小二听他这般讲,眼神更惊疑不定,半晌方定神正色道:“客官,不是小的多嘴,客官须知若直报上此号,适必引起大波,何苦自揽祸上身?若二位客官今日只为尽兴观赏而来,小人可代为拟号。只是这饭菜已定,此战不可免,客官既不以真容示人,大可临阵胡乱接几招再认输而出,亦无人苛笑。”同桌之人笑笑,便不再语,小二便自拟一名号,吆喝道:“牛头山游氏兄弟二人排位喽!!!”一时之间,全楼的人尽往此处瞧来。

刑平正自端着茶在品,未察觉周围异氛,只听此胡号便直把茶水喷了出去,呛着咳道:“小二......怎取了这一个......”同桌之人笑道:“何必在意,且叫着,咱们兄弟吃好喝好。”说着撇去自己面前的残羹冷炙,亦不和刑平客套,就着刑平的酒菜自顾自吃起来。刑平忙为同桌之人斟了一杯,敬道:“幸遇兄台,小弟竟不知有这等古怪规矩,看来江湖怪事甚多,小弟浅薄无知,兄台多多提点。”同桌之人看他意切诚恳,便接下酒饮过,淡然笑道:“既遇我,你可安坐,万事有我。”刑平连连点头称是,紧问道:“适才听小二之言,但不知这排位究竟为何,且小二听罢兄台名号却如此害怕,烦兄台一一道来可否?”

同桌之人道:“会英楼顾名思义,即为以武会英雄而来。天下无白乞之食,既嗟其食,自当尽力以武显本事争名位。会英楼宴分上下二等,上等荤宴为达官显贵及武林世家子弟中武艺佼佼者,置黄牌,意指宴后对决者识别身份;下等素宴为武林泛民中武艺出众者,无牌,若自认本事了得,可随时挑战上等宴众,有胜者即移坐上宴;若点下最好的全宴,即红牌至头尊,起红牌者,意欲争夺头位之人,需击败当日所有赛众,若胜,则可和柯府上排名最前的十位武林高手一较高下,争夺武林第一的名号。”

刑平听至此,不由咋舌道:“这般劳烦,何苦来?仅为一食至于争至此地步?”同桌之人一愣道:“怎地?”刑平笑道:“正如小二所言,可胡乱打几招认输便走,亦好混吃一顿。”同桌之人大笑道:“果然是个呆子来的,殊不知江湖中人重名声胜过性命,谁愿混一个白吃的脸面?”刑平道:“这岂非死要面子活受罪?打不过便打不过,认输一声,全身而退,性命最重,命若没了再好的名声亦享用不到。”同桌之人不与他胡搅,笑道:“呆子自有呆子的理,孰轻孰重盖身处何位而定,辩之无益,白费口水而已。”说罢自夹几筷菜肴吃得啧啧有声。

刑平呆得一呆,对满桌的丰盛酒菜倒不怎地动筷,自忖从小吃惯山珍海味,这世上的美食早已尽尝,倒是对同桌之人很感兴趣,看他吃了几口,便又追问道:“那小二为何听到‘隐沼黑衣’四字会惊慌成那样,这是什么暗语不成?”

同桌之人把菜塞了满嘴,摇着手唔唔几声,咽毕才自语道:“这全宴果是名不虚传,怎烧得这般美味,快吃,快吃。”似装作未听见刑平所言,又满满塞了一嘴大嚼起来。刑平无奈何,只得也动筷陪着他吃,一尝之下,果真好味,加上饥火烧了半天,当下亦放开肚子大吃起来。

俩人酒足饭饱,便有数人上前撤下器皿换上大红桌布,又奉上香茗,刑平道:“这会是要开始比武了?”同桌的人笑而不语,示意他只管看热闹。刑平只见往二楼阶梯处走上一个长须老者,这老者灰眉灰发灰衣鞋,手中撑着一根灰色手杖,长了一个大大的脑袋却挤着一张小脸一双小眼睛和一个小鼻子,远远乍一见还以为被人打凹了脸。刑平忍不住“卟”一声笑出来,那老者离他虽远却似乎听到了一般,小眼睛狠狠往刑平脸上一扫,待要发作,却一眼瞧见了刑平旁边坐的黑衣人,不由愣了下,招手叫来几个伙计低耳嘱咐使去。

老者缓缓上了二楼,立在楼梯口处冲二楼每个包间上的客人都抱了下拳,转过身对着楼下朗声道:“诸位远道而来的新朋友,老朽乃会英楼主管冯三,今日一聚会英楼,以武会英雄。”顿了下,又道:“会英楼的规矩想必诸位均已熟知,老朽便不再多言。且看今日头场是哪位豪杰相争。”说罢抬起手杖往楼堂中一指,那火红毯子上站着两个伙计,每人手里亮出一块黄色大木牌,围着场子绕了一周,牌上书写比武两方的名号,同时毯子外围的伙计大声喝道:“第一场:千雪山庄蒋书澜公子对决镇远将军府夏威侯少爷。”

瞬时四下都静下来,只瞧着两处雅座屏风一晃,场中已站着一白一青两个少年郎,白衣少年脸若白玉,体似纤柳,举手之间略有女子之态,只见他微微向青衣少年鞠个礼,道一声侯爷万福,话音未落拳藏袖内,衣抉微鼓,似是真气运足蓄劲待发。那青衣少年一身武将装扮,样子颇粗犷,貌似异常武夫不谙武学之道,只抱了拳头道句不敢,两字一出声音洪亮,竟震得众人耳朵一嗡,当得真人不露相。两下不多话已动上手,众人均屏气观看,不知谁强谁弱。

刑平离得远且又不学武功,却只看到场中两人分站两边并无交集,以为二人客套话尚未说完,呆得半晌却看着二人还是一动不动,不觉奇怪,低声问同桌之人道:“这二人却在等谁先动手么?原来比武还带这般比耐心的,我倒是头一回见识。”黑衣人听闻此言禁不住笑喷了酒,正咳着,旁边桌的有耳尖的亦听了去,轻蔑地扫过眼来,嘴里讥笑道:“哪里来的不识货的傻子,场中二人正以真气相拼,比之动刀动枪更为凶险,一招不接伤及内里,你当是小孩子猜拳吗?”转头间却看见刑平桌上铺的是大红的布罩,不由得呆了呆,继而幸灾乐祸道:“今日有人肉沙包的好戏可看。”

刑平待要追问他人肉沙包之意,那人却懒得再理他,黑衣人也笑而不语,再往场内瞧去,只见蒋书澜一张白晰俏脸渐渐变得红润,夏威侯的那张大脸却越来越见黝黑,两人都凝神运气不敢大意。再呆得片刻,蒋书澜额头上渗出了密密的汗珠,夏威侯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此时四周更是鸦雀无声,即使是不会武功也看得出来这气氛是到了紧要关头,亦不由得为二人捏一把汗。

正在刑平乱想着这二人该不会斗到最后是双双气尽而亡吧,就听得楼梯上的冯三敲了一声拐杖,耳朵便嗡嗡直响,场中二人突然脸色一松,均往后倒退一步。蒋书澜以手按胸略作调息,轻声微笑道:“献丑了”。夏威侯却黑着一张脸一声不吭,只略作抱拳便一跃回二楼。

蒋书澜对着冯三一揖道:“多谢三爷出手。三爷的裂气斩是武林绝学,今日得开眼界,不枉小生此行。”冯三似已听烦了这些马屁话,只淡淡道:“虚名而已,蒋少主请入座。”蒋书澜本意和冯三套几句近乎,却贴了个不冷不热的脸,当下只得哂笑一声,有意卖弄轻功,双足微蹬,轻飘飘踏上二楼栏杆,衣襟飘处犹如仙子,不由得楼下见者均忍不住叫声好。

冯三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自说道:“此场内力比拼,蒋公子略胜半筹。会英楼旨在比武识英雄,各场比试点到即止,若意欲狠手伤人或是结梁子报私仇的,休怪咱们柯家失礼数不招待。”蒋书澜听得脸一红,自己适才比试,正当内力与对手旗鼓相当之时,心急之下正要暗地使出最狠的一招杀招,中招者非残即废,此招是千雪山庄秘不外传的保命绝招,当初学此招时父亲千叮万嘱不可随意使用,却求胜心切不管不顾想使出来,幸而冯三一招裂气斩隔断两人狠命抵拼的真气,才能这般毫发未伤地回坐。一念及此,不由得向坐在对面的夏威侯望过去,只见他双目炯炯也正盯着自己,且脸上阴睛不定不知在思虑什么。

刑平听了却是很不解,向黑衣人问道:“黑兄,这老爷子怎地老糊涂了,这场比试两人都好端端地,分明是平手,怎见得输赢?”此时众人正静声待冯三继续往下说话,刑平的问询虽不大声,但个个是习武之人,听力灵敏,这几句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冯三自然也听到了这些糊涂的话,试问自己蛮声江湖数十年,别说人人敬仰,至少也礼待有加,而掌管这会英楼亦有二十年,由自己下判定的比武何止数千场,没有一个不服的,不料今日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讥笑是老糊涂,这张老脸哪里搁得住?

众人亦首次见识有人敢对冯三如此不敬之举,心下大感讶异,都纷纷往刑平瞧去,又纷纷回头瞧冯三,看他如何回应。只听冯三轻咳一声,强压怒火道:“若觉得老朽处事不公,判断有误,这位小哥可上来与老朽一战,只要小哥能胜得老朽一招半式,老朽立刻拱手让位。”

刑平却不知自己随口已得罪人,愣道:“你要与我一战?”冯三紧抿着嘴,一双眼睛直盯着刑平,重重点了一下头。刑平大窘,道:“这个,这个,我与你并无过节,亦不是仇家,何以要一战?”冯三听了此言,盯着刑平的两只眼睛似乎要冒出火来,怒喝道:“莫非小哥是在戏耍冯某人?!”盛怒中扬起手中拐杖直往刑平坐处凭空劈去,众人只觉得空中一道劲风掠过,直刮得头顶生寒,都忍不住把各自脑袋往下缩了缩。

刑平见冯三站得远,未料到他会突然出手,茫然不知闪躲,而黑衣人见冯三怒起,早已凝神待战,见拐杖劈势甚急,劲道强大,已不及推开刑平,右手一翻,提刺在手,顺势向前划开,“啵”地一声,拐杖劈出的气流被撞偏了数寸,钉在了旁边的柱子上,留下一个深孔。

刑平但见黑衣手上红光一闪,身旁柱子便穿出一个黑黑的深洞,虽不会武功,毕竟也是名门之后,已惊觉适才自己是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知是黑衣出手相救,惊魂甫定心下十分感激,自己在江湖上晃荡了几个月,对江湖规矩也略知了一二,心知必是刚才说的一些话惹怒了冯三,否则不至于素不相识就上来打一架,忙站起身道:“是小弟不好,连累了黑兄。”黑衣笑笑,道:“同桌吃喝,说什么连不连累,现下说你连累我,却不知等下是谁连累谁。”刑平未及思忖黑衣此话真意,又对着冯三连作几个揖,诚恳道:“在下胡说八道得罪了老爷子,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在下的鲁莽吧。”

冯三刚才一招急狠,已使上三成力,若挨到刑平身上至少也打折了一只胳膊,却见黑衣轻轻巧巧手一挥就错了开去,离得远未瞧见他使的什么手法,心下也不由起了戒意。这一招虽未打到刑平,但冯三已瞧出刑平不像练武之人,气竟消了一半,心想自己武功卓绝,在江湖久负盛名,犯不上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闲人斗狠置气,料来此人也是无心之失,不懂武艺的人说出这样的话也怪他不得,想到此心里强压怒火,“哼”一声,不再理会刑平。

当下冯三轻咳一声,炯炯双目直盯着黑衣,道:“看阁下桌上立的红牌,即有此胆,想来不是泛泛之辈,既已接老朽一招,不若径上台来,让老朽领教领教阁下的高招。”刑平忙道:“老爷子,此事本是我不对,不干这位黑兄的事,老爷子要打要骂,我一个人承担了便是。”

黑衣听了刑平此言,心下不由愧疚,自忖与他素不相识,不过一顿酒肉之交,刚才与冯三过了一招,本也是存心试探刑平是否装傻充愣,现在见他不愿牵连自己,倒显得自己小人了,想到这里便笑着拱拱手,也不站起,只道:“在下初来此楼,尚不知主道规矩,会英识义之名,原来却是这般乱斗一通?”

冯三不由征住,这才惊觉实是自己羞恼之下失了分寸,按这会英楼的规矩,须层层比试,自己确不方便直接与参赛者动手,会英楼本是天下群雄聚集之所,众目睽睽之下可不能失了自家的信誉。转眼看到刑平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心头又不止怒起,若今日不给这毛头小子一点教训,天下人还以为我冯三好欺负。一边是主上威信,一边是自己尊严,不由得左右为难,一张老脸一阵红一阵白地憋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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