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最后两天,天气异常的闷热。秋水阁上下都在期待着能下一场雨。因为那天的伤,我也不用去学习哪些烦琐的歌舞。可谓是因祸得福。每天饭后我都会在花园走走,听听鸟叫虫鸣。­
转眼就是七月了,期待已久的雨终于下了,持续了一下午,像是在发泄一般;狠狠的砸了下来。打在树叶上噼啪,噼啪的直响。在雨后的傍晚,独留小月在房里。信步朝花园深处走去,总觉得在那里可以找到片刻的宁静。晚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被雨水洗过的叶子碧绿的犹如玉一般。空气中也夹杂着泥土的芬芳,和着花的香味道;沁人心脾。­
“白采女。”­
听见有人在我身后唤我,回过头,原来是她。朱静乐踏着细碎的步伐笑盈盈的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上次的事,真的不好意思。”­
“上次,我都快忘了。呵、、、”­
“我害你都不能参加太后的千秋节,害你不能见皇上,你不生气吗?”朱静乐咬了咬嘴唇,语气有些激动。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气才将刚才的话说出来一样。­
我浅浅的一笑,并没有答她的话。只是朝花径深处走去,俯下身摘下了一朵花蕾;上面还残留着一些雨滴,放在鼻下嗅了嗅。朱静乐不思其解也跟了上来。­
“见不见得到皇上,这都是每个人的命运,不是你我能左右的。见了也不一定会得到皇上的垂青。就好像这支花蕾,还没有开放,就被我给摘了。不过我会把它插在花瓶了,它还是会绽放的。只是呆的地方不同罢了。”­
拿着花蕾在手里细细的把玩,我不知道朱静乐明不明白我说的话。我只看着她点了点头,又好像摇头。管她的只要她不要再自责就好。我们一前一后在花园里走着,彼此之间也找不到什么话题,一下子静了好多,只是默默的走着,看见漂亮的花就随手摘一些。也好装扮一下房间。­夜开始笼罩着大地,月,懒洋洋的爬上了枝头。柔和的月光为我们映着铺着石板的小径。花径里显得格外的幽静。­
“白采女,还不回去休息吗?”­
“我还想再待会。”­
“天色已晚,那静乐就先行回去了。”­
看着朱静乐柔弱的背影,突然心里悲悯起她来。我想她也是落寞的吧!漫步在回廊上,一阵阵夜风拂过;竟然生了些凉意。抬眼看了一下夜空,月儿渐渐的被云遮住。看来我也要回去了,看了看手里采摘的花,应该早些把它们放进花瓶里。不然很快就会枯萎的,失去了原本的华丽。­
七月初二一早,几人采女又开始练起歌舞。­
离太后的千秋节是越来越近,秋水阁每天都是丝竹之声。施采女和穆采女带领着一些舞姬在大厅里排舞,朱静乐的琴音依然动听,如流水般。今天我也去凑热闹,坐在一旁看她们的表演。施、穆两位采女,扭动着灵蛇一般的腰肢,随着节奏挥舞着手中的彩带。眼波流转,带着些许媚惑。看来男人都会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
见林嬷嬷满意的排了排手,“大家先休息一会。”几个采女都松了口气。人群散开,各自休息。有宫女端上清热解暑的酸梅汤。
“施采女,看来这次我们要共同努力了。”
“对,一定要在千秋节上展露光芒。”
两个人在大厅的一角交头接耳,也全不顾其他人在场。
我坐在朱静乐的旁边拨弄了一下朱静乐的琴,和她聊起琴起来。其实我是很想学琴的,不过挺难的。朱静乐倒是仔细的为我演示着,我的眼睛却不经意瞟到了施、穆两位采女身上。“哼!不要以为自己是皇上亲点的采女就了不起了。还不是没有机会。”
施采女语带蔑视,目空一切。娇媚的脸上表情瞬息万变。一个刑部侍郎的女儿,就如此盛气凌人,怕是日后得了势更不得了了。
“就是。”穆采女也随声附和着她的话。
我收回目光假意没有听见,继续和朱静乐聊琴。朱静乐一双美丽的丹凤眼写满了替我不值。轻启朱唇,想要说什么。我投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不再理会他人。厅内气氛紧张,窗外依然是艳阳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