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双跪在四奶奶的棺材前泣不成声。
“妈,你是不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啊,你托梦告诉我,女儿一定给您办到.....”
天亮后,孙家四奶奶的尸体被重新抬进棺材,村长胡大海还叫人用十几寸长的大铁定在棺材盖上钉了密密的一圈。
我和爷爷早已回到家中,我还惨白着脸,爷爷叫我母亲给我熬了一碗姜汤,说是昨晚守灵的时候着了凉。其实我母亲已经知道昨晚诈尸的事,一早上鸡还没叫,那个昨晚在现场亲眼目睹的村民就把这个事传开了,还说第一个跑开的那个叫德顺的村民回去后开始胡言乱语,一大早上就开始发高烧,有人说肯定是丢了魂,怕是找不回来了。
虽然母亲知道个大概的事情,但是并没有怪我什么,也没细问,只是叮嘱我多吃点饭好好地睡一觉。
喝完一整碗姜汤,身体暖了很多,一想到昨晚的事还是有些后怕,胡乱的吃了点粥,就放下筷子跑回屋里钻进被窝,一晚上连吓带跑的,感觉特别的困乏,没一会就睡着了。
我又做了个梦,梦里孙家四奶奶血淋淋的脸上痛苦的扭曲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拉着她拖向无尽的黑暗之中,她拼命的挣扎着,哀嚎着。突然她的手上长满了鳞片变得长长的朝我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
呼的一下,我从被窝里坐了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摸摸枕头竟然被汗侵透了。过了一会,自己稍微定了定神,又躺了下来,这次再也睡不着了。
想起昨晚的诈尸,这种超乎寻常超乎自然现象的事情,我就觉得慌乱,人类活在这个世界原来这么不安全,尤其是我们这样的小山村,并不是每个人死了都去火化,那这么多坟里的死尸哪天想出来透透气,一个个都蹦出来岂不是完蛋了。
还有昨晚爷爷的表现,让我颠覆了对他的认识,一直以来都以为他是耍把戏糊弄人的江湖神棍,没想到昨晚竟然徒手就制服了那么凶悍的活尸。这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敢相信,这个平常在炕上猥琐数钱的老头竟然这么厉害,跟他生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他真正的抓过鬼降过妖,难道说他是个隐姓埋名的高人,就像龙虎山的张天师一样,我们村就是爷爷得道飞升之地?
我想了半天也只是猜测,心里痒痒的想知道爷爷身上的秘密。不如过去直接问问他,不信他不告诉我。想到这里我起身穿上衣服,刚走出房门就看见母亲。
“小江你干啥去?”
“噢,我去找爷爷。”
“你爷爷没在家,去你德顺叔家了。”母亲的话还没说完,我就顺着大门跑了出去。“你这孩子.....”
吃早饭的时候听说德顺昨晚被吓到了,一早上发高烧,看来爷爷是被请过去给德顺看看是否真的丢了魂。我急着找到爷爷问问清楚,就跑到德顺家里。
德顺家的院子里站满了人,不少的村民都来看热闹的,当然大家也担心德顺,生活在一个不大的村子里,远亲不还不如近邻呢。
胡大海和胡小花也在,胡大海见我来了,眼神顿时古怪了起来,对我道:“小江啊,昨晚叔被那东西吓坏了,后来跑回来想帮你们的时候,你爷爷已经搞定了。嘿嘿....”他尴尬的笑了笑,为自己昨晚临阵脱逃解释了几句。
我没有说什么话让他难堪,毕竟谁大半夜的遇到这种事都会吓跑。这时胡小花在一旁瞪了他爹一眼,道:“你是跑了,连我都不管了,多亏有这位郭江大英雄,在吓得不能走路的情况下被我拖出来,大家才没事的。”说完她还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我被她说的面上一红,这么多人在呢,不好意思再提昨晚的事,尴尬的问道:“我爷爷呢?”
“在屋里给德顺叔看病呢。”胡小花往屋里指了指。
屋外也站了好多人,我费力的挤到门口,才看见爷爷,正站在炕前面抽着旱烟袋。
一个妇女站在旁边不停的抽泣,炕上躺着一个人,正是昨晚第一个连滚带爬逃跑的那个村民德顺。他脸苍色白的惊人,紧闭着嘴,眉头皱在一起,那表情就像便秘憋得难受,虽然这个比喻不怎么好听,但是当时他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说才贴切。
胡小花也挤到我的身边,挨着我旁边站着,我看了看她,问道:“怎么回事啊?”
胡小花凑过来趴在我耳朵旁,这个动作让我一下子紧张起来,还是第一次和女孩子贴这么近,一股女孩子特有的体香钻进鼻孔,感觉她嘴里呵出一阵热气,吹在耳边痒痒的。不过这可是“花老虎”,虽然长得清秀窈窕,那暴力的阴影可还在我脑海里呢,即使如此,做为资深**丝的我还是心底一荡。当然这个动作在其他人眼中也并没有什么,谁都知道我们是从小光屁股一起玩到大的。
“昨晚德顺叔跑回去后就胡言乱语的发高烧,早上变得人事不省了。”胡小花小声的在我耳边道。我僵硬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看到我这样她还抿着嘴忍住笑了笑。
“大叔,你看德顺是怎么了,他可是我们一家人的顶梁柱,他要是倒下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呜呜呜....”那个妇女是德顺的媳妇,这个时候哭着问爷爷。
爷爷抽了口烟,抬头对德顺媳妇道:“恩,我看了,怕是魂儿丢了,不过没事,晚上我再过来,给他把魂叫回来就行了。”然后爷爷又吩咐德顺的媳妇道:“你准备是个煮熟的鸡蛋,再买点黄纸,晚上叫魂要用到的。”说完爷爷转身就走了出来,屋外的人纷纷给爷爷让开路,本来这位大仙人的名望在村里就很高,昨晚又亲手制服了诈尸的恶尸,这让爷爷在村民心里的地位如同坐了火箭,蹭蹭的飙升。
甚至一上午的时间,就有人传言亲眼看到了爷爷昨晚手持精光宝剑,骑乘一头肋生双翅的仙兽,经过十几个回合的大战制服了凶悍无比多的僵尸......
“爷爷,原来死人真的能诈尸啊?昨晚你用的什么办法就把那东西制服了?德顺叔丢魂了,这么说人真的有魂魄这一说?这么说世界上就有鬼神了?你真的能通神仙道?”回家的路上,我把自己的疑问一股脑都说了出来,怀着好奇和激动的心情等待爷爷的回答。
爷爷停下来,抬起脚把烟袋锅在鞋底上磕了磕,看了我一眼道:“想知道吗?今晚你跟我一起去德顺家,我再慢慢告诉你。”
他卖了一个大关子,好悬把我憋的吐出一口老血。不管怎么问,爷爷只是吧嗒吧嗒的抽着烟,只说太累了,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完的,如同每次给我讲故事不想讲的时候一样。最后到了家里,他索性上了炕,一骨碌身躺在枕头上,睡起觉来。我看怎么问他也不会理我了,就躺在他旁边,翘起腿想着事情,不大一会爷爷响起了鼾声,也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怕我追问他。可能是上午的噩梦惊醒后没睡好,没过一会我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