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秦泽摸了摸已经陷下去的肚皮,紧了紧裤腰带,心中不禁咒骂道:“奶奶的,饿死了,今天要是能换两个饼子,不,一个饼子就行了。”
抬头看了看黄蒙蒙的天空,脚下的土地都是青黑色的碎渣石,上面连个草毛都不长,秦泽不禁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用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踩着脚下的青黑色的石渣地,猛然感觉到脚板一痛,抬起左脚看了一下,一个石子透过青藤麻编的鞋底上扎了进去。
秦泽找了个平坦的石板一屁股坐了上去,嘴上骂骂咧咧的脱下了鞋,轻轻的用手指把石子抠了出来。
就在他刚想起身的时候,突然听到这片丘陵的坡下有人说话,心中不禁一惊,忙套上鞋,趴伏在石板后,仔细的聆听着声音的方向。
听到声音的来源是在斜坡的下方,秦泽轻轻的呼了一口气,谨慎的将身体移动到斜坡外围,悄悄的探出头来查看。
一个有些轻柔的女孩声音响起道:“克尔爷爷,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连棵树都没有呢?”
秦泽目光这时看到了三个人,其中说话的女孩应该有十三、四岁,脸上虽然有些脏,不过衣服却剪裁的非常合身,白色的公主裙,上面还镶缀着光闪闪的晶片,一看就是刚从外面过来的。
另外一个男孩比女孩略微大了一些,一脸冷冰冰的表情,正在后面推着轮椅缓缓的上坡。
轮椅上坐着的是一个白胡子老头,深蓝色的眼睛微眯着,胸前还有一片暗黑色的血渍,看样子是咳出来的血。
让秦泽眼前一亮的是,在轮椅的后面还有一个青色的包裹,虽然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不过估计弄点吃的是不在话下。
“发达了,发达了。”秦泽心中不禁狂呼着,有了下面这三个肥羊,不要说是今天的晚饭,说不定弄点好东西,能换上一个月吃的也不一定。
他轻轻的从腰间抽出了有些豁口的短刀,又勒了勒有些下坠的腰带,虽然肚子还是饿的难受,不过想到马上就可以饱餐一顿,身上不禁又充满了力气。
三个人的距离有些远,而且刚刚上坡,如果现在冲下去的话,说不定会直接将他们吓跑,以自己现在的体力说不定追上半里地,人没有抓到,自己会先饿昏过去。
所以秦泽决定等三人走近一些再动手,轮椅在半坡,上下都不方便,下手正合适。
他也没有掉以轻心,对方毕竟有三个人,不过那个女孩和轮椅上的老人基本可以忽略不计,最有威胁的是和自己年纪大小相仿的那个男孩。
这个家伙看起来酷酷的,不过身形倒是很匀称,以目测来看,和自己高低差不多,但是体重上估计就要差一些了。
秦泽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基本瘦出骨头的手臂,又看了看对方,这之间估计要差二十斤的重量。
不是对方太胖,而是秦泽确实是太瘦了,一米七的个头,还不到一百斤,夏天到河里洗澡,基本上和竹竿差不多少。
秦泽就决定把那个男孩当做第一打击的对象,他准备先用拳头直接击倒男孩,然后用刀控制住他,接下来让女孩把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随后自己就可以溜之大吉,回到家里美美的吃着饼子,想到这里,他的呼吸陡然间变得沉重起来。
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距离秦泽自己划定的动手地点越来越近,终于三人没有丝毫察觉的来到了坡路的一半,秦泽猛然举着刀从石块后冲了出来。
三人被这突然冲出的秦泽吓了一跳,不由得怔了一下,秦泽的眼睛一直盯着推轮椅的男孩,看到他有些手足无措,心中不禁一喜,这和自己推测的基本上差不多。
这样也就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心,放倒最有威胁的,把东西抢下来,然后回家吃饭。
不过秦泽的这个想法也只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等他真正冲到轮椅边的时候,轮椅上的老头有些不屑的笑容让他心中一紧。
就在他还有些犹豫的时候,一只枯瘦的手掌直接抓住了他的右手,随意的一甩,秦泽手中的短刀就划过一道弧线,直接飞的无影无踪了。
这十几年来的生存本能让他瞬间感觉到了危险,没有丝毫的迟疑,转身想甩开老头的手。
不料他的想法快,那个老头的手更快,直接一弯,秦泽顿时感觉到一股剧痛从手腕中传来,直接顺着这股力量跪倒在地上。
面孔扭曲的如同麻花一般。
抬头看到老头嘴角处一丝不屑舒展开来,而两个少年男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惊讶表情。
秦泽马上意识到今天自己是踢到了钢板上,还呲牙咧嘴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道:“这位,这位老先生,我想您是误会了,”
老头看着秦泽露出了玩味的笑容道:“误会了?那你说是怎么个误会法?”
秦泽看了看自己吊在枯瘦手掌中的那只软绵绵的右手,做出诚恳而痛苦的表情道:“疼,疼,您先把我的手松开,我再给你解释。”
虽然表情做的无比的无辜,不过在心中,秦泽早就把这个扮猪吃老虎的老头骂的是狗血喷头了,他已经打定好了主意,这个老头既然坐着轮椅,那就说明腿脚不好。
只要他一松开手,自己马上转身就跑,那个少年推着轮椅,一定不会追自己,只要自己能跑过少女,这条小命就算是保住了。
老头面上的笑意更浓了,随意的点了点头,枯瘦的手指飞快的在秦泽的手腕处点了一下,他顿时感觉一股大力从手指处涌进自己的身体,浑身酸麻的倒在了地上。
老头将手指收了回来,眉头若有所思的抖动了一下,依旧眯着双眼道:“好了,手我已经松开了,你可以说你的解释了。”
现在秦泽的感觉就像是被绳索禁锢住一样,浑身上下除了嘴能动之外,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不禁在心中咒骂老头道:“这个天杀的老鬼,你弄成这样,小爷还怎么跑,奶奶的,今天真是太背了。”
不过面上却没有敢流露出丝毫的不恭,眼珠滴溜乱转,他知道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今天小命就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在这个破地方,杀个人比杀个鸡还要简单的多。
毕竟在这寸草不生的野外,人还能见到一两个,秦泽从来没有见到过乱窜的野鸡。
随意的调整了一下心情,秦泽开口道:“老先生,我看你们是刚从外界到这里吧?”
老头没有开口,旁边的女孩受到惊吓之后已经平静了过来,听到没人答话,就犹豫了一下道:“是啊,我们昨天刚刚来到这里。”
老头摆了摆手,示意女孩不要开口,随后一直盯着秦泽的眼睛,看的秦泽心中有些发毛,秦泽只得硬着头皮道:“这个,这个,其实我来这里抢劫,也是被逼的,从这里往北十五里,有座元宝山。”
“我的家就在山下住,山上有一伙山匪,领头的叫扎木,只要是来往过路的客商他都抢个遍,,连我们这些山下的住户,也被逼着每个月交两个星际币,否则的话,男的就要拉到山上去做苦工,女的就更惨了,当年我爹就是这样被逼死的,为了这两个星际币,我这个月已经断了五天粮了。”
在说话的过程中,面上的表情从无奈到忿恨,最后再到悲苦,被秦泽发挥的淋漓尽致,如果能照个镜子看到自己的表情,他一定会在心中暗道一声“完美”的。
听着秦泽声情并茂的诉苦,推着轮椅的少年面上也不禁犹豫了一下,女孩更是流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秦泽看到二人的表情,心中不禁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但是能打动两个小家伙容易,最主要的是轮椅上坐着的老头,他才是掌管自己生杀大权的关键。
其实这段说辞中,除了最后的那句,一个月有五天没吃饭是真的之外,剩下的和胡诌没有什么区别。
元宝山是有,只不过上面有个小农场,扎木也算是个农场主,平日里秦泽打到猎物,都会到那里换些吃食,但是扎木为人吝啬,每次都把价钱压的血淋淋的。
秦泽又不想去远处的油城,那样的话太消耗时间,只得捏着鼻子任由宰割,所以里面忿恨的情绪倒也是真的。
至于父亲被逼死之类的,更是信口瞎编,他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是被干爹赵叔抱养大的,可惜十里之外的扎木没有想到,在秦泽的口中,自己身上已经背负了一桩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
秦泽这时小心的看了看老头,对方依旧是一副欠揍的笑容,心中不禁暗暗的骂道:“要是现在老子能站起来的话,一定先打的你满脸开花,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但是这种爽话,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秦泽面上做出了一副事情已说完,杀剐任便的表情。
老头根本不理这个茬,撇了撇嘴道:“说实话。”
秦泽心中一惊,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也没什么漏洞,就横着脖子道:“刚才说的都是实话。”
老头摆了摆手对身后的少年道:“那好,咱们走。”
三人从秦泽的身边走过,一直朝着坡上走去,秦泽不禁有些悲愤的大喊道:“你们走了,我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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