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不觉已是初春。这一天晚上,窗外已经夜深人静,楼兰王和王后仍没有安歇。
“陛下,自从古丽回来以后,奎尼的心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当年,我就是担心会这样,所以才没有告诉他古丽在匈奴为他受侮之事。古丽这孩子也真是可怜,为楼兰国毁了自己的一切。会不会是奎尼知道了古丽的事情,他心里过意不去,才会这样啊?”王后有些担心地问道。
楼兰王答道:“应该是吧,我听说古丽回来的第二天,奎尼就把一个跟古丽一起去匈奴的姑娘叫了过去,他应该全都知道了。”
王后又说道:“我看这一段时间以来,奎尼每日饮酒不停,他这是在借酒浇愁啊,是不是尽早安排他接替王位和成婚的事情,也好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楼兰王说道:“楼兰国小兵少,再加上去年的一场大战,国库空虚,百废待兴。国王是一国之主,这个时候把他推上王位,恐怕对楼兰国不利,大臣们也会有疑问,看来这件事情要缓一缓,等他迈过这道坎儿再说吧。至于完婚之事,我看奎尼和玛依莎都有些心神不宁,大概他们也在慎重考虑,如果我们催他们完婚,也不一定是最佳时机,还是由他们自己决定吧。”
王后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了。”
这天,楼兰王正与大臣们在朝堂议事,侍卫来报,汉朝使臣前来求见。
汉使刘朗领着另外一个人来到大殿,向楼兰王介绍说:“国王陛下,这位乃阳关郡府师爷,霍英杰。”
这位师爷五十开外,头发微花,举止文雅,眼神睿智,眉宇间竟有些似曾相识。
霍英杰施礼道:“国王陛下,小人这厢有礼。”
楼兰王说道:“先生请起,不知先生此次前来,可否是受郡守所派,何事指教?”
霍英杰起身答道:“回禀国王陛下,小人此次前来,并非郡守所派,而是为一件私事而来。”
楼兰王道:“哦?不知先生所为何事?”
霍英杰答道:“小人此来,特为寻女,我这里有小女肖像一张,请陛下过目。”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幅画轴,躬身奉上。
楼兰王接过画轴,展开一开,不觉一愣,眉头微微一皱,说道:“请先生先随侍卫到偏殿稍候,待本王议事之后,再去相见。”
汉使和霍英杰告退后,楼兰王议事完毕,宣布退朝,来到偏殿。汉使和霍英杰起身见礼,待楼兰王落座,才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楼兰王问道:“霍先生,画中之人便是你的女儿吗?”
霍英杰答道:“回禀陛下,正是小女。”
楼兰王问道:“不知先生如何得知小女在我国中?”
汉使起身道:“陛下,小臣与霍先生相识多年,自然认识霍小姐,有缘在贵国见到此女,回阳关相告,霍先生这才得知消息。”
霍英杰诚恳地说道:“国王陛下,小人已年过半百,膝下只此一女,恳请陛下容我父女相认。”说完,躬身跪倒,不觉泪流满面。
楼兰王伸出手,示意他起身,说道:“先生快快请起,不知先生与你的女儿因何离散?”
霍英杰起身答道:“陛下,小人家住阳关城外,以教书为生,只因家乡连年荒旱,这才携妻女欲到阳关投奔好友”,他向汉使一伸手,表示自己要投奔的就是此人。
接着又说道:“不想途中遇上响马,见我儿美貌,欲强抢上山。我一家人仓惶而逃。响马追来,我和夫人让女儿混入人群,我们前去阻拦响马,却被响马打晕在地。待我们醒来,女儿早已不知去向,从此天各一方。”说罢,霍英杰老泪纵横。
待他情绪稍有好转,楼兰王说道:“既然先生远道前来寻女,本王自当全力相助,今晚,本王设宴为先生接风,也愿你们父女早早相见。”
霍英杰连忙回道:“多谢陛下。”
楼兰王又说道:“只是这画中人与本人虽然很是相像,但还是略有差别,我也不完全确定。晚宴时,还请先生稍安勿躁,容我细细问来。
霍英杰答道:“一切听凭陛下安排,小人感激不尽”,语罢,又是一番流泪。
楼兰王回到后宫,对王后说道:“王后,今天汉朝使臣带来一人,此人名叫霍英杰,说是来楼兰国寻找他的女儿,还带了一张他女儿的肖像,画上的人就是玛依莎。”
“哎呀,这可真太好了,玛依莎一直以为她的父母已经死在劫匪的刀剑之下了”,王后惊喜地说道。
“可是我看画上的人和玛依莎还有不同之处,我也不敢完全确定。晚上我要宴请汉使和霍英杰,到时你派人把玛依莎叫来,就说我们请她来共同晚餐,先不要提他父亲前来寻她之事。”
王后说道:“好,陛下放心,我这就派人去办。不过,如果此人真是玛依莎的父亲,那玛依莎是不是就要和他一起回去啦?这姑娘聪明伶俐,有胆有识,我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国王说道:“这都是后话,但如果她真的是霍家之女,此事不要声张,更不能让奎尼知道,我们要慢慢告诉他。”
王后点点头,不觉流下了眼泪,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