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她,对她说,“慢慢,我们回家?我们回家?!”她如同着了魔一般,用半尺长的指甲划破他的袍子,他的肌肤。看着那血红的颜色,她舔了舔嘴唇,有一种嗜血的渴望。那是一种冲动,是野性的冲动,她控制不了自己,她知道眼前是哪个爱自己爱到发疯的人。她不忍心去残害他。
她用仅存的一点意识说出了那句让人痛心的话,:“求求你,杀了我,我不想伤害你!”他不可能,他下不了手,他宁肯她杀了自己也不愿意伤害她。他看着她雪白的脸霞显得妖艳而美丽,他对她说,“不管你在哪里我都陪着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慢慢。”
她撕开他的皮肉,为他这一句话,默默的流泪,她挣扎出他的怀抱,用自己的指甲戳自己的脸,她不想这样,根本都不想,可这一切都为什么要发生呢,为什么?自己不心疼么,不想好好在家里照看自己的女儿,她愿意,一百个,一万个愿意,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躲都躲不开,就似乎有什么东西缠着她,不让她远离。
她害怕恐慌,难以入睡,可这一切都无法去改变,她想把这一切都告诉他,可是她不敢,她怕,怕那些人会对他、对她、对自己的女儿不利。她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扛起了一个担子,给他、给女儿一个美好的生活,可是她没有想到,他会那么傻,非得要跟来,这么大的雪,他非要跟来,自己和他吵,和他闹,他都不在乎。他还一如既往,为自己操劳,为自己嘘寒问暖,一次次危险,他都化解,尾随自己的脚步而来,她告诉他,有危险,他亦是不懂得放弃,傻的可爱。
他看着她痛苦,心里更加的不好处,他把枪丢在地上,朝着她一步步走去,折磨在继续,她对血的渴望,她看着他来,就好比沙漠中的人看见水一样,她扑向她,狠狠的咬在他的胸膛,他不做声,连一句痛都不会喊。她吸食他的血液,他看着她,摸着她的秀发,笑着没心没肺的笑着,他仿佛看到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江风轻轻卷起她的长发,翩然若仙,他望着她除了神。
他倒在地上,她趴在他的身上,贪婪的吸食他的血液,那一刻,她得到了救赎,在某一刻,她终于清醒过来,她看着他,泪花翻涌。他看着她笑着、温馨,温暖、让她觉得心安,她抱着他,欲语泪先流。
“你怎么那么傻?”
“不傻,怎么去一个这样的傻姑娘呢?”他抚摸着她的脸颊,勉勉强强的支撑着坐起来,她扑在他的怀里,泪水温暖着他的胸膛。他看着胸膛那被啃食血肉模糊,轻轻地安慰她道,“以后被宰犯傻了,有我在呢,你不许伤害别人?我的血,我的肉都是你的,我不许,不准许,你啃食别的人!”
她点点头,精致的脸色变化着,她问她,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她告诉他,是寨子里偷得人,要挟她做这些的,她怕他们会对你不利,伤害,小巧儿。他狠狠的锤了一下身旁的石头,伤口也是崩裂,一抹血液也是喷洒出来。
她看着他伤口裂开,也是撕破自己的衣服为他包扎,他抓着她的手,阻止她,:”我没事的,不用担心,这点小伤,是伤不了我的,倒是你啊,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他说的让她心疼,她看着他,从袍子里面的兜里,拿出一些食物,递给她,轻轻道,“你饿了吧?”
“对不起,对不起!”她深深的自责,怪自己太自私了,才酿成这个悲剧,若是她同他商量,一切都有可能是另外一个结局。
“你赶紧吃,吃完,我们就回家,再也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我们可以过我们的日子,平平静静,安稳就好!”他不停的给她说。
她比谁都明白,她回不去了,自己时日无多,这蛊毒已经发作,她没有在他们给的期限回去,必死无疑,再说现在外面,大雪连天,自己再有本事,没有个十来天恐怕难以回到寨子里。她注定,回不去了!
“啊哈哈,你们真是太天真了,你们以为进了我这巢穴,都那么容易出去?”在他们说话间,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也是响起。任重感觉不妙,伸手去拾枪,猛然一道寒光闪过,他的枪被一个怪物拿在手里面,任重看着它,就觉得奇怪,似乎觉得在哪里见过它。
他还来不及反应,那个怪物“刷”的一下子飞过来,一脚踢在他的腹部,顿时任重的气息被打乱,躺在地上起不来。顾慢看着眼前这只怪物,眼神冷漠的要杀了他一般,她说,“你这是在找死?”说着,浑身散发一种妖异的气息,她的指甲变得修长,似乎想要撕裂了他一般。
任重也是努力的抬起头,看着怪物,终于明白这怪物是什么了?那是他们寨子里面祭祀的神,只是他不明白,它为什么纠缠顾慢呢?
任重比谁都清楚,这种怪物的厉害,他人面蛇身,身子偏平如翼,动作飞快,犹如飞鸟,一般人都跟不上他的速度,而且非常狡诈,在寨子里面的一本《祖籍》中有所记载:性子狠辣,善蛊惑,行如飞......他被称为“巫瀦”。
巫瀦看着顾慢朝着他扑过去,也是阴冷的笑着,“真是不知道死活的家伙,我赐给永久的寿命和无上的蛊术,你不感激也罢,竟然想着与我等为敌,真是不自量力!”顾慢听不进去,一脸寒意的扑向巫瀦。那巫瀦一个闪跃飞到顾慢身后,那巨大的蛇尾一扫,把顾慢整个人都拍到了石壁上。
顿时顾慢嘴角也是流出一丝鲜血,她没有想到巫瀦这么厉害,不过,这颗不会让她放弃,上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这怎么可以去忍受?她爬起来,眼神中有一种炽热在燃烧,那是仇恨的力量,他,巫瀦给她带来了多少伤害,朋友、亲情、爱情,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破坏。
这所有的一切,都要他偿还!
有时候仇恨也是一种力量,顾慢一次又一次的被巫瀦击退,但她毫无畏惧,她为了自己,为了任重,为了小巧,她不得已,去拼,必须的杀死这个巫瀦,否则,后果,她比谁都清楚。任重从没有看见顾慢这样拼命过,他能感觉得到,她肩膀上的担子有多么沉,他不甘心,让他的女人保护他,而他自己躺在地上当一个废柴!
他挣扎着起来,爬到了枪跟前,用尽所有的力气去拉枪栓,瞄准,射击,蹦的一声,他看着子弹飞了出去,打在巫瀦的身上,巫瀦一顿,然后阴冷的看着他,气急败坏道:“小子等我收拾完了她,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任重哪里听得进去,装弹,拉栓,瞄准,射击,一连串的动作,他做的流畅,他的枪法很好,基本上每一枪都能掩护顾慢进攻,那巫瀦身上多了数十个血洞,速度也是慢下来。他恶狠狠的诅咒着,不时的抽出机会偷袭任重,都被顾慢看破。
一时之间,巫瀦被压制到极限,他鬼叫着,蛇尾甩动,地动山摇,山洞上面的石头,不停的落下来。顾慢跳出战局,拉着任重逃出冰窟,来到了雪地,那巫瀦追了出来,任重也是看清楚了这巫瀦的模样,不觉得心里头也有些紧张、害怕,继而想到他对顾慢的所作所为,心里头也是怒火中烧。
他身上到处都是伤口,整个上半身都被血枷包裹着,他拎起枪瞄准巫瀦的头部就是一枪,那巫瀦被打的怕了,也是掀起来雪沫,遮挡视线。雪沫消散,巫瀦也消失不见了。他离开了?不,他才不会这么轻易的离开,巫瀦狡诈,且记仇,不可能这么便宜他们的。
任重环视四周,都没有看见他躲到哪去了,心里头有一抹不安,猛然看脚下的雪地,发现在不停的翻动,眨眼间,一个巨大的蛇头,把他顶飞,他双手紧握着枪,不敢轻易掉落。于此同时,顾慢也是轻轻一跳,跳到了巫瀦的背上,双手修长的指甲插入巫瀦的七寸之处,那巫瀦疼的直叫唤,怒吼道“你们惹火了我,都不得好死,都不得好死?”
巫瀦挣扎不开,顾慢对她的攻击,也是卷着身子想要勒住顾慢,这时候顾慢突然对任重喊道,“快开枪,打死他!”巫瀦感觉到一种恐惧,这是一种死亡的恐惧,他从来没有尝试过,感觉到过,而这一次,他感觉到了。
他挣扎着,想要摆脱顾慢,可是还是完了,就在他摔落顾慢的那一瞬间,一发子弹洞穿了她的头颅,当然还有顾慢的身躯。他不明白,这女人怎么可能吓得了这种决心,这男人眼睛瞎了么?连自己的女人都不顾?
“蹦”又是一声枪响,一发子弹,又洞穿了他的头颅,他轰然倒下,他眼睛里满是疑惑与不信任,他,巫瀦带着他的不甘心,彻底的死去。
她犹如雪花飘落,凄惨而美丽,他不顾命的跑过去,呼唤着她的名字,她努力的笑着,想看看他,听听他的身影,可是自己的却怎么也听不清楚他的声音,他跑到她面前,跪在她身旁,不停的呼唤着她的名字,“慢慢,慢慢,慢慢,你醒醒,别吓我啊!”
她感觉不到痛苦,或许这是一种解脱,她想,她可以回到寨子里头了吧?可以看看自己的女人了吧?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看不到呢,不是说,人临死前都能见到自己亲人的么?为什么?不能,难道我还没有死透么?
对,一定是这样的?于是,她对她说了这样一句话:“我...好想女儿啊?!重哥,我求求你,杀了......我,让我......去见女儿最后一面?”
他摇摇头,泣不成声,说,“我,做不到,做不到啊?!”她拉起他的手,放到扳机上,她告诉他,“重哥,我走了,以后......要替我照顾好女儿啊?!”然后,她握着他的手,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