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看着眼前这些雪袄子立在雪坡上两眼通红的看着他,心里头也有十二分的警惕,这雪袄子颇为残忍,一路跟来,也看到不少人糟了毒手,如今又把自己堵在这,目的很显现,任重甚至怀疑,这些雪袄子智商都不低,不是一般牲畜能比得上的,不过看其外表倒也是有几分猴样,莫非是人类近亲?
其中最大的一个雪袄子也是看着任重,呲牙咧嘴狂吼着,似乎在警告着任重的罪责,周旁的雪袄子也是呜呜的叫着,似乎忍不住要扑上来。任重可没有这种耐心,单手举起猎枪,就蹦出去,顿时一声闷响,不远处的雪袄子被打飞了几只,鲜血溅了一地,那雪袄子头领一见任重一枪撂翻了好几个雪袄子,也是哇呜哇呜的叫着。
雪袄子蜂拥而至扑向任重,转眼及至,任重手起刀落,先砍翻先冲上来的几只雪袄子,后退几步,切换了子弹,一枪崩了靠的最近的几只雪袄子。顿时鲜血横飞,白刷刷的雪地里多了一抹鲜红,那雪袄子被杀红了眼,更多的扑过来,任重知道这雪袄子的厉害,也是边打边退,不多一会,子弹就来不及切换,他索性把枪丢在地上,挥起猎刀一阵狂砍。
他全身都是血,冒着热气,地上全是被砍死砍伤的雪袄子,他出着粗气,他明白这样熬着不是办法,要么把这群雪袄子都杀死,要么自己被这群雪袄子吃了。他现在很担心顾慢,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他挥舞着猎刀,雪袄子也不敢轻易靠近。那只雪袄子头领也看着这个很难对付,也是嗷嗷的叫着扑向任重,试图一爪子弄死任重。擒贼先擒王,任重也是懂得这个道理,前些年和阿爹去打猎,碰到群狼,被围困住,阿爹让他拿着猎枪养护他,自己拎着猎刀和狼王单干,在深山被划拉了七八道伤口之后,把狼王砍死,群狼看着最强壮的狼王都被砍死了,都夹着尾巴逃走了。
任重看见这雪袄子头领也扑向自己,也是赶紧捡起来枪,往里面装子弹,刚装上去,还没有来得及瞄准,雪袄子头领,就扑过来,朝着任重胸口就是一爪子,任重顿时被拍飞,只觉得胸口沉闷,趴在地上一时起不来,那雪袄子头领看见任重不堪一击,也是嗷嗷的叫着,似乎在炫耀自己的凶猛。
任重揉了揉发昏的眼睛,强打起精神,也是趴在雪地上,摸索着枪栓,瞄准雪袄子头领的头部就是一枪,谁知道那雪袄子头领竟然无意中用爪子挡住了子弹,子弹巨大的穿透力,把雪袄子头领的半只手给废了,它看着趴在地上挣扎的任重,猛然跳起来,扑向任重,这一次它真的发火了。任重看一枪没有打中它,知道来不起切换子弹,也是站起来,拿着猎刀防御。
雪袄子力道极大,一掌拍在猎刀上,那硬铁打造的猎刀也是被拍变形了,任重也被震飞了很远,落到一个树冠旁,深深陷入雪地里。任重挣扎的爬起来,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否则顾慢就有危险了,他从没有感觉到过自己这么担心过她,他看着雪袄子,他知道这只怪物就是挡在他面前一座巨山,把他与顾慢隔离,他感觉自己的血都在沸腾,燃烧,他拿出腰间仅剩烈酒,一口气喝完,身体就像在火炉里燃烧一样,他拿起猎刀,在也不躲避,径直的走向雪袄子,雪袄子也是扑腾着过来,朝着他有事一巴掌,他也不躲,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朝着雪袄子拍过来的手,就是一刀,顿时那雪袄子狼哭鬼嚎,他硬生生的多下来雪袄子一只手,然后靠近雪袄子和它肉搏,这是死的打法,本来这雪袄子个头和人差不多,极为彪悍,先前有几个比较难以对付的人都是他猎杀的,可现在遇到的这个人类,真让他感觉到了一种恐惧,不要命的砍杀,它心里边也是有一种恐惧,用残缺的手捂着头逃跑,其他雪袄子看见,也都一哄而散。
他也是筋疲力竭,在看着雪袄子离开的那一刻,也轰然倒下,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他知道这一次自己再也走不动了,他想着顾慢平日里向他撒娇的表情,泪水再也止不住了,他不想停留在这,他想找到顾慢,然后带着她回家,不要她在搞什么研究,带着她回家,回家!
他拄着猎枪继续往前走,雪依旧下着,没有丝毫减弱的意思,不多一会,就掩盖了地面上的一切,血腥、尸体、他走着走着,就觉得意识开始模糊起来,他开始发冷,他感觉到了害怕,要还是这种情况,说不定他就死在这冰雪高原上了,他不怕死,就怕死的毫无价值,他想见到顾慢,带她回家。
在他身后,有一抹鲜红,他不知道,他已经被雪袄子打伤了,腹部已经被拉一条口子,他走不几步,血就从伤口挤出来,他感觉不到疼,心里脑子里都是顾慢的影子,他多么想找到她,带她回家,无论打他骂他,他都不在乎,不能让她待在这个鬼地方。
他走着走着,就觉得身体发软,原本身体那种热度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发自骨子的冷,衣服活着血泥早已经冻成冰了,穿在身上是一种累赘,他觉得自己很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坚持多久,最让他觉得可怕的是,他的意识也开始消散沉迷,终于在某一刻,他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倒在了雪地里。
在他倒下的那一刻,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男人从雪地里爬出来,看着倒在雪地里的任重摇了摇头,显得很无奈,他吃力的把任重拖到一个树冠里,折了一些树枝给他搭了一个简易防护措施,给他包扎一下伤口,然后就匆匆离去。
雪一直下,吓得很大,任重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不觉得那么冷了,他爬出树冠时,环视了四周,看着自己身上被人包扎过的痕迹,心里头也是纳闷,到底是谁久了他呢?
他无瑕去想这个问题,满脑子里还是担心顾慢,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就继续前进,风刮得很大,雪沫子打在脸上升腾,任重撕下一块布,包住自己的口鼻继续前进,他想如果,自己不能带顾慢回家,只有自己死在这儿了。
他靠着自己仅存的意识再往前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看见一个人影,他的眼睛混混沉沉看的不真切,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人,还是怪物,他努力的跟着那个身影,想好喊住他,可是他与他之间总是隔着那么点距离,风又大,他努力的喊出声,前面那个人还是听不到,所有其他的一切声音都被狂风吞噬了。
他努力的加快步伐,不知道跌了多少脚,可是不管他怎么加快速度前面那道身影,他总是跟不上。他甚至有一种冲动,自己拎起枪,把前面那个人撂倒,但又怕是顾慢,他犹豫着不敢开枪。
他一直跟着他,足足有两个多小时,最后前面那个人影停下来,他又花费了好大的力气跟上去,当他看到那个身影时,自己就觉得心寒,这个人,竟然是先前他救得那个人,他不是告诉他了么?不要乱跑,呆在那里面,等他找到顾慢的时候就带着他回去。
可是他怎么出来了?他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觉得他有点控制不了这局面,似乎有个人在玩他们,而他们却无法逃避被玩的命运。他看着这个人已经懂得发紫,无论任重怎么喊他都没有用,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消散,瞳孔也发散了,这时候,他才真正的意识到,这个人死了?
他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呢,自己满以为自己能够就得了他,到头来才发现吗,那是一场虚无缥缈的幻觉,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下来,包括他自己不知道能不能逃离这个困局,生存下来。
任重坐在雪地里,想了很多,他看着这具尸体,第一次责怪顾慢,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鲁莽决定而造成的,若是听他的,怎么可能会这样呢?这一切都可以避免,只是自己没有坚持,所以才造成这样的后果。
他觉得这一切都不可挽回,他要找她回家,回家,他不可能再忍受这一切了。
他废了很大的力气,把这个已经死去的男人埋在雪地里,为他筑起雪坟,郑重的磕上几个头,然后不再犹豫继续前进,他终于知道了,这一切不可能是偶然,这一切都是顾慢计划好的,要去寻找的那些答案,她应该想到的,这一去有多大的危险,她竟是无耻的自私,用自己的私心剥夺了其他人的权利。
他应不应该责怪她,他不明白,他爱她可以拿出自己的生命,可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呢,她为什么不冷静下来考虑一番,减少不必要的损失么?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任重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太不现实了。
他想弄明白一件事,这一切都为了什么?那个秘密真的比性命还重要么?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