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直这样说,可是手脚却不怎么听从我的指挥。没忍住,到底是冲了过去,将至净护住,救出了火场。弄出这么大一场妖火,费了我不少力气,再加上救了这个和尚,我简直是元气大伤,精疲力竭。
倒在鼈鹏山脚,我喘气不均。查看至净,整个前胸后背都被烧的不轻。好歹有一口气吊着,没白费我一场力气。再看自己,我都瘪着嘴想哭,头发,眉毛都被烧燎了,好丑。
我刚想瘪着嘴哭一场,至净那边开了口:“妖王陛下。”
我惊诧,细看,原来是他自己的本尊元神来了。他见我忘了哭这回事,才接着说道:“静心湖囚禁妖王陛下三百二十八年,一点也没有使妖王陛下改变分毫,依然喜欢如此枉然故我,胡作非为。不是我真身下凡来护住这具肉身,只怕早就被你的妖火烧死了。”
我不哭了,但是瘪嘴,道:“早知道你的真身来了,就该不管你的,害我变得这样丑陋,你快还我的花容月貌来。”
没想到至净还真的施法帮我修容,并一本正经的道:“多谢妖王救我。”
“那是,你也知道,我魅醨纵横妖界这么多年,最厉害的就是这妖火,不论妖魔神佛,都会在妖火之下被重创。我不救你,你就死定了。”想想他被我的妖火烧成那样,忍不住问:“你没事吧。”
“妖王放心,小僧不会死。”
我想我问的可能不太清楚,说道:“比起你的命,我觉得你的脸比较重要,我是想问,你的脸没事吧,还有你前胸后背都被烧的挺惨的,能不能好呀,会不会留疤。”
我没看真切,他似乎是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你自己的妖火,你还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了,所以我才侥幸的问他嘛,我是没有办法,万一他有呢。但是听他这么说,自然也是没办法了。
再看了看他被烧的面目全非的身体我就想哭,多好看的身体呀,被我烧成这样,简直暴遣天物。好在脸蛋没有大碍,可是身体确实被毁了,就算将来把伤养好,那也是一身的焦土疤痕。
说哭就哭,直接把至净哭懵了,他咳了咳道:“皮相不要紧的,妖王不必放在心上。”
我边哭边说:“你当然不要紧了,可是这天上地下,谁不知道本尊最好美色,眼看着这天下第一的绝色就毁在了我的眼皮子底下,我能不难过吗?”
至净如此涵养高深之人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道:“小僧的凡体虽然已经不堪入目,难以复原,可是凡人寿数有限,与本尊真身而言无碍的。”说完至净的脸皮堪比妖火烧过还要火红。
这个茬,我一时情急倒是真忘了。既然如此就没什么我好担心的了,我这又是打架又是放火的,妖力受损严重,急需会北齐那个污秽的皇宫养伤。我抖了抖衣衫,说道:“佛陀那就好好养伤吧,本尊这就走了。”
至净点头:“妖王慢走,小僧恭送。”
我自己的妖火自己知道,看他受的伤其实挺重的,好歹火是我放的,这么一走了之会不会太不负责任了。
我顿住脚步道:“嗯,其实吧,你看啊,这个鼈鹏山的妖兽挺多的。虽然被妖火赶跑了,但肯定跑的不远,你又被妖火烧的外焦里嫩的,吃起来,估计味道挺好。而且你伤的这么重,寄住在凡体内,法力应该也施展不出来多少。要不我留下来照顾你吧,就当还你放我离开静心湖的恩情了。”
至净看着我的眼神有些迷茫,我想我说的不是太清楚,正想再说点什么,没想到,至净居然答应了:“好啊,如此便有劳妖王了。”
我赶紧闭上准备说话的嘴,喜滋滋的对着他媚笑,一派奴颜媚骨的作风。
鼈鹏山被妖火烧过的地方袒露出一片焦土,我用我的梵戾水合着焦土施法筑出一座小院子。我的妖气受损,至净的法力也受损,万一遇到强敌,会死的很惨。有这么一间屋子,就安全了很多。再施展妖力使周边植物蔓延过来,挡住房子,再在四周部下结界,总算是安全无虞。
鼈鹏山能豢养妖兽,自然有其独特之处。山中毒物横行,珍奇动物,稀有植物同样也是满山遍野。
每日,我采撷了最好的药材给他治伤。又用山中清泉沁满虫蛊,制成药水,给他擦拭身体。日夜相对竟比在静心湖时,相处的更加亲密。原本我是最恶丑陋的,他的身体被妖火烧灼的很是难看,肌肤疤痕遍布,狰狞可怖。
原以为,我会厌恶。没想到,时日一久,这样丑陋不堪的疤痕硬是让我看出一种诡异狰狞的美感来,我都不得不佩服自己扭曲的审美。
比起自己的奇怪,至净更是让我诧异。他虽然极少说话,我为他擦拭身体时他也会脸红,可是至始至终,他都不曾抗拒我的亲近。偶尔我试探性的做出一些亲密的举动,他也并没有反对,还一脸温柔的看着我,我觉得毛骨悚然,同时也觉得欢欣雀跃。
我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可是我心里仍是不可抑制的透出甜蜜来。或许,他是被我打动了呢。或许,他也动了凡心了呢。
都说恋爱可以降低女人的智商,我想人是这样,妖也是这样的。我在心里傻傻的充满了各种甜蜜的想象,幸福的如同在天空翱翔的鸟,在四海畅游的鱼。
这几天,天气变得有些凉了,药水直接擦拭身体,他那凡俗之身怕是会惹上寒气。我施了法术帮他加热,送到他的屋子里。如同往常一样,他坐在石塌之上,含笑看我施法忙碌。我扶他浸泡在浴桶里,一边帮他擦拭,一边呼出妖气给他疗伤。我的妖力连连受损,这些日子为了照顾他也是真的很辛苦,头被药水的雾气一熏,一时站立不稳,我便一头栽进了他的浴桶里。
所谓雾里看花花更美,指的多半就是眼前的情形。水雾中,他将我扶起,我便这般痴迷的望着他。他托起我的脸,浅浅的在我唇上轻啄了一口。
我被他的举动吓傻了,一个激灵,有点语无伦次:“我发誓,这次我不是故意,绝对没有故意勾引你。”
他笑了:“我知道。”
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让我受宠若惊,心如小鹿乱撞,脸红的好似火烧。我娇羞的躲开他的怀抱,窘迫的逃出了他的屋子。
吹吹冷风,我终于镇定了下来。后悔刚才自己怎么表现的像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子一样,怎么没有把握好机会把他生吞活剥了。好可惜,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果然经历了那样一次“意外”之后,至净变得喜怒无常,不是发呆就是整天整天的念经,也不再让我照顾他,也不再对着我笑。
他对我说:“小僧伤已无大碍,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请妖王陛下早些离开吧。”
我这个妖向来吃软不吃硬,我仰着脖子蛮横的说道:“离开,这里怎么算也是我的地盘,你凭什么要我离开?即便该离开,那也是佛陀您才对。”
他的伤好了至少五六成,也有了和我斗气的本钱。气呼呼的看了我一眼,当真就要走人。我才不会这样便宜他,施了结界,将他困住。
“妖王陛下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你佛陀是圣者,需要就留下我帮你,现在不需要了,就一走了之,把本尊当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么?”
“我没有那个意思,妖王陛下照顾之情施救之恩,小僧日后定然会报答。只是眼下小僧该走了。”
我向来喜欢无理取闹,没理的时候尚且不会饶人,何况如今我得了礼。
“本尊照顾佛陀是否不够用心?本尊对佛陀可曾施展过媚术,蛊惑过你?吻我的人是不是佛陀自己?你为什要把无名火撒在我身上?难道就因为那些清规戒律?难道就因为我让你动了凡心就成了罪大恶极?”
我一腔怒火湮灭在他霸道的唇齿之间,我没看出来,他还有这样霸道的一面。顾不上骂他,我反唇相迎,让所有的理智都死去吧,我喜欢这个吻,我要这个人。
他喘着气,制止了我对他的攻城略地。无限慈悲的问我,对的,是无限慈悲,在这样的境况下,他无限慈悲的问我:“我告诉过你,你我同源,相生相克,你知道,你跟我在一起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
我指着他的心,贼贼的笑言:“只要你对我说那三个字,就算是灰飞烟灭的代价,我也不悔、不怕。”
他搂着我的腰,在我的耳边温柔的说:“不要怕魅醨,我始终会在你身边。”
虽然不是我最想听的三个字,却也让我甘之若饴。有你陪着,就够了。
我轻易的退去他的衣衫,抚摸着他绷得紧实的肌肉。他很紧张,手心里,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我亲吻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将自己的手和他十指紧扣,让他卸下心中的负担。我很不地道的施展了蛊心术,尽可能的迎合他每一个动作,我让他彻底的放松了自己,让他纵情享受我的身体和我的灵魂。
我不仅能感受到自己的愉悦,也能感受他的愉悦。这一刻,我想我是幸福的,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