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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抉择

正值九月,气温下降到了最适宜的25度,凉爽的秋风从窗外徐徐吹进,帘布在微风下轻轻摆动着,教室内的数学老师还在唾沫横飞地讲解一道难题。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迫,那是来自于高深知识的压力。学霸们聚精会神地听着,手中的笔记却丝毫不停,飞快的书写中发出“沙沙沙”的声音,一个个表情严肃得仿佛将要走上战场的武士。学渣们也装作聚精会神地听着,手中的笔也在飞速的写着,但是只要仔细去看,就会知道他们的笔尖距离笔记本其实还有那么一点距离……

君临却不同,一支绘图用的铅笔在他手上上下翻飞,转速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君临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变成了浆糊,在刚刚的短短十分钟之内夜汐几乎改变了他十七年来的世界观。

……

“地球……异能者……联盟……”

他的心里顿时翻起了惊涛骇浪,居然是异能者联盟!君临虽然是普通民众,但是那并不妨碍他了解那个神秘而强大的组织。

地球异能者联盟,由华国、美利坚、欧洲联盟、俄国四国为核心组成的异能者联盟,其成员遍布全世界仅存的169个基地市的每一个角落。

如果湛蓝穹顶是所有基地市的最外层防线,军队与高科技武器是防御魔族的中坚力量,那么异能者们就是人类的最后的防线,他们是人类的精英,有着与魔族同样的异能,用汗与血累积成了最坚实的城墙。

而最值得敬佩的一点,便是异能者联盟中所有异能者的平均寿命不超过40岁!

异能毕竟是属于魔族的东西,虽然在魔族的入侵下人类也神奇般地拥有了异能,但每次使用异能都是对于他们身体的负荷,异能越强大,对身体的负荷就越大,越是强的异能者寿命就越短。

和平期间的他们如同繁星洒落天幕般散布在地球的每一个经纬度,做着平凡的工作,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一旦战争开始,他们便如同被召唤的武士,从各地苏醒,奔赴对抗魔族的战场。

他们是一群用生命守护人类的守望者,是一群用暴力摧残自己的疯子,他们几乎从不在媒体中露面,但是整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在书写他们的传说。

“没错。”夜汐舔着棒棒糖,“欢迎加入短命者联盟。”

“短命……”

“他们都这么叫,虽然不是很喜欢,但还是蛮贴切的。”夜汐扭头看向君临,“喂,你加入吗?”

“不知道诶。”君临叹了口气,“我一直都没什么目标的。”

“哦。”夜汐耸耸肩,“不想加入也没关系,反正你的异能已经觉醒了。不加入我们也照样短命。”

夜汐露出魔鬼般的微笑,一颗小小的虎牙闪烁着晶莹的光,“所以你就算不加入异能者联盟,你也是短命者联盟的人了。”

君临顿时惊骇莫名,心说我靠,就这么被魔族的眼睛盯着了一下就算加入短命者联盟了?那刚才那么多人为什么不让他们加入啊妹子!我上有四十岁的老爹老娘,下……呃,到时候总会有儿子的……还有那么多妹子等着爷去泡,世界那么大,我还想去看看嘞!

不过,刚刚那个灰色的领域还真是很酷很拽的样子……

“唉!不管你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做。”夜汐一把含住棒棒糖,大大咧咧地拍拍君临的肩膀,含糊不清地道,“君小贱,我就先走了。”

“呃,大姐,您老也帮我解释解释那只魔族为什么会盯上我,我又怎么防着它啊先!”君临有些抓狂,“今天早上一起床走在街上就被那么个大的眼睛盯住,还发了一阵疯,接着又有人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啊就是我们一直寻找的那个人啊就是我们地球的救世主啊,这叫什么事儿嘛……”

夜汐突然扭头看向他,仿佛有什么东西淹没在了她清澈的眸子里,一片朦胧的雾气笼罩在她的瞳孔之中一般,变得那般深邃。这一刻她面无表情,仿佛在审视着什么。明明与君临间距不到三米,给他的感觉却像这个女孩正在苍穹之上俯视着他,而他就是那个在日光下被拉长了影子的蝼蚁。就像……那只贴在湛蓝穹顶上的竖瞳。

“第一,那是因为你的异能觉醒的气息引来了魔族,它对你发起了精神攻击。第二,你的异能已经觉醒,精神力和身体素质都有很大的改善,它的攻击隔着湛蓝穹顶已经无法作用到你了。”

“第三,这不是谁是救世主的小说,也不是一场关于爱与梦想的旅程,更不是以谁为主角的故事,没有人是主角。我告诉你这是什么。”夜汐轻声地一字一顿地道,“这、是、战、争。”

“你有三天的时间考虑,这三天我会保护你。”女孩利落地转身,黑色马尾辫甩出一个优美的弧线,不回头地走了。

蓝色日光下,女孩仿佛披挂星斗,洁净得如同天使一般。

……

“真的要加入异能者联盟么……”君临转动着手中的笔,喃喃自语,“那灰色的领域,又有什么样的效果呢?”

窗外的太阳已经快升上湛蓝穹顶的顶部了,蓝光越来越亮,天空仿佛变成了澄澈透明的蓝水晶,波纹荡漾中蕴藏着神秘的魅力。

“我不会真的就短命了吧……”君临心中苦笑,用手撑住下巴,“可是我真的没什么志向,战争什么的,拯救世界什么的,虽然离我不是真的有那么遥远,但是也还是稍稍有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吧?”

“说不定三天以后的早晨我睁开眼睛,世界还是蓝色的,阳光还是凉凉的,我喜欢的女孩与我还是处于分手状态,我还在努力地追回她,父母还在忙碌,学霸们还在刷题,学渣们还在睡觉,所有的一切都会正常的对不对?”

君临看向教室不远处的一个女孩,长长的黑色直发披肩垂下,在微风下轻微律动,上身穿着洁白的校服,穿着蓝色的帆布鞋,一双柔和的眸子里仿佛荡漾着秋水,如晨光般可人。

那是君临的初恋女友,苗若曦。

“要是加入了异能者联盟,就很难回到她的世界了吧?”

“我距离异能者的世界还有那么一点点距离,只要再不去触碰,再不去接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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