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苏苏蹦蹦跳跳地上前搂住她三哥的胳膊,拿脑袋搁上面蹭了蹭,娇声软语:“三哥,你怎么来啦?”
栗殊望着小猫一样的妹妹,宠溺地揉了揉妹妹的头发:“正要去容院看阿娘,听见你们在说话,就过来瞧瞧。”
“去,去看阿娘?那么”栗苏苏作可爱状,一闪一闪亮晶晶地望着栗殊:“那么,三哥你一定不会告诉阿娘昨日阿慕不小心醉酒的事,让阿娘担心,是也不是?”
她不提,栗殊倒忘了这茬。现下见她神情紧张,不由好气又好笑,点了点她的额头,语气与早上的未央一般无异:“你呀,现在才想起阿娘会担心?在世子面前也不知收敛一些。看以后谁敢娶你!”
这就是不会告诉阿娘了,栗苏苏扬了扬下巴,笑容灿烂:“人生苦短,阿慕也只是,诗酒趁年华罢了。”
栗殊一愣,随即也朗朗笑开:“也罢也罢。晓得你歪理多,三哥拜服,拜服。”
被兄长宠着的感觉很好,栗苏苏很开心。一开心,心情难免又阳光明媚了几分。于是,她就打算晌午去容院蹭饭,正好和栗殊一道。想想,又先带着她三哥拐去了无忧阁,从地窖里扒出一壶果酒,带上去了容园。
到容园时,栗青也在,巧的是,大哥栗墨和大嫂上官锦,并栗苏苏的小侄子、小侄女——阿诚和染染也在。栗苏苏提着酒进去,俩个小家伙“姑姑”、“姑姑”地喊,叫得栗苏苏心里开了花。
一顿饭,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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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栗青和栗墨父子俩去上班。栗殊说有事回了自己的院子。上官锦和栗苏苏留下来和栗夫人说话,染染和阿诚一左一右围着栗夫人,奶声奶气地讲着自己上学的趣事,逗得几人开怀不已。
任何美好的时光都值得人用生命去珍惜,任何美好的事物都值得人全心全意去善待。像现在这样,一个阳光不那么炎烈的午后,用过午饭,有儿女绕膝,承欢逗乐。这样温暖又幸福的天伦之乐,不是每个人都有福气拥有。
比如沈玉卿,他一袭白衣长身玉立时,背影却总显得孤寂萧索。他也会笑,但那双深幽的墨眸里,总有阳光照不到心底的漫漫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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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锦待了一会儿,见栗夫人面带倦意,就带着染染和阿诚回了儒园。栗苏苏觉得容园凉快,赖着要和栗夫人一起午睡。
什么时候,娘亲的怀抱总是最叫人安心的地方。一觉醒来,暮色四散。栗夫人早已起了,栗苏苏下了床,剪枝姑姑早就备好了清水,她简单洗簌了一下。
清水拂面,顿时神清气爽,因昨日酒醉累积的疲乏尽数散去。栗苏苏辞了她阿娘,回到了无忧阁。
院里,未央正在摆弄栗苏苏新种上的草药。近来,栗苏苏她迷上了医理,没事喜欢弄几味草药嚼嚼,看得未央心惊胆战,胆战又心惊。不过在栗苏苏医好了厨房王妈妈养的猫咪的瘸腿症以后,就随她去了,偶尔,还会帮帮她打理草药,比如眼下。
栗苏苏将最近看完的一本小说摆在院里的石桌上,再铺上一层宣纸,拿毛笔蘸了墨,刷刷地写字。未央锄草药锄到她跟前,往纸上瞄了一眼,龙飞凤舞的字体之间粗粗能看出,写的是一句诗词。
“你说,赋尽高唐,三生石上。后来,君居淄左,妾家河阳。”
未央很好学:“什么意思啊?”
栗苏苏一脸高深莫测:“佛曰:‘不可说’。说多是错,多说是过。唉~这世上的痴男怨女啊。”
未央:“……小姐,那些小说,奴婢劝你还是少看吧。”
栗苏苏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可是未央你不觉的,一种忧郁的气质会让一个人显得很有内涵吗?”
未央嘴角抽了抽:“……不觉得。”
栗苏苏坐到秋千上,一下一下地荡起来:“那么,未央你实在是个欠缺内涵的女子。”
“………”生存大计,沉默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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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栗苏苏此女,她的所有品行之中,如果还残余那么几样符合一位世家小姐的标准,那么,沐浴这一样勉强算是。
栗苏苏对于生活的品质要求很高,嗯,应该说,要求比较独特。这一点,除却吃穿用度,在沐浴这件事上,表现得很突出。
其一,沐浴时,栗苏苏不喜人贴身服侍,即便是未央也不行。其二,水温一定按照她的要求来。水质一定要好,夏日里兑的凉水,一定是烧开的水冷却而成。彼时,未央不解,栗苏苏言辞铮铮:“话本里说了,高温可以消毒!”几次劝说未果,未央直想“以头抢话本”。其三,不论四季,沐浴用的香精一定是桂花香型,金银花开得好时,还会采用金银花。不同于其他的小姐夫人们爱用玫瑰、桃花的花瓣。未央同样不解,对此,栗苏苏的说法是:“我拍会招来蜜蜂!”
未央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