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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等着我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苏雅茜拖着踉跄的步伐失魂落魄的向府中挪动,眼神已经半痴呆,嘴里反复念叨着“晓晓在哪”。管家苏列远看见那个单薄熟悉的身影,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拔腿快步迎上苏雅茜,还没开口询问便意识到小姐不在茜姐身边,再看茜姐的神情,心下已经猜到八九不离十。情急之下,将茜姐圈入怀中,一个箭步冲入府中,将茜姐交代给苏青依照顾,幸亏茜姐还有意识,简单询问几句后便闪身去了武房,喊上苏清波一起出门。

苏列远是苏远景第一次出征石澶槐部落,攻破城池后捡回的孩子。19岁的少爷意气风发,墨绿色的眼眸掺杂着缕缕血丝,不回头只将自己鲜艳的墨绿色战袍扔到衣衫褴褛的他身上,不容拒绝的吩咐侍从将其带回府中。苏列远这个名字也是少爷起的,自己当时虽然已经十岁,许是伤病的厉害,对自己的过去毫无记忆,无论请怎么还高明的医者都无法恢复。但是,也无所谓,从跟随少爷以后,他就将少爷视为自己的父母兄长,全心的追随照顾。时间飞快,少爷也成了老爷,自己因为早年出征曾经受过重伤,老爷再不允许出征后才在府中担任了总管一职。这些年从未出过差错,此次老爷带领大老爷家两位公子苏盛朗、苏麒钰,自家公子苏佳朗出征高柳弹寒山,苦战月余近日就会返乡。没想到今日竟发生如此事情。想到老爷那本就冰冷的脸上再挂上一层寒霜,苏列远禁不住打个哆嗦,必须尽快找回小姐。

苏青波这个楞头小子,虽然很机敏的跟着出府了,走在街上一会儿被漂亮的姑娘勾走了魂,一会儿被吃的叼走了胃,滴溜溜的墨色眼球就不停的转悠。真不知道家里还有一个这么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回头看那家伙趴在一个首饰摊前看着一对琉翠金发簪若有所思,难道这家伙有中意的姑娘了,也是年纪不小了,虽然看来缺少了点儿沉稳,但也算俊俏青年。“打算送心上人啊?”俯在在苏晴波耳边闷声问。“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挺好看的”,苏晴波连忙摇头,将手收起盘在脑后,脖子微扬,眼神轻佻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就是在想要买什么东西才能讨刚才那些漂亮姑娘的喜欢。”苏列远实在是没有心思理会这个楞头小子,毕竟小姐的事情在前,这家伙平时也浪荡习惯了,更何况已在家禁足近一个月。当初要不是他把苏朗少爷的琴谱烧坏,也不至于被少爷惩罚,在家里每日练功,真是越发的四肢发达了。

“对了,苏管家,我们出来做什么啊?你私自把我放出来,少爷回来要是问起你可要替我担着啊!“

“你不说,我不说,少爷怎么会知道。”

“我可是从来不会欺瞒我亲爱的少爷的,到是你,你把我放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想找人一起喝酒,嘿嘿,不对啊,喝酒不去虞香楼,怎么往城外走啊?”转身就要往酒楼方向走。

“小姐不见了!”苏列远一把抓住他,道出后一把把他扔开,整理一下自己衣襟继续往城外赶。

“什么?”

苏列远赶紧把追上来的苏清波这小子嘴巴捂上,轻喝一声,“不要张扬。”

“放开我,什么时候不见的,在哪里不见得,快说。”苏青波眼睛里戏谑的神色瞬间消失不见,待得到苏管家的确认,人已经闪身不见了。

这小子的腿脚功夫果然名不虚传。只是这转变也太快了吧。刚才出府门时总感觉后边有双眼睛紧紧盯着,所以,他没有把实情当即告诉那傻小子,刚才确信没有人再跟踪,他才把消息透漏出来。谁知那小子就这么跑了,完全不顾他这个老人家。找小姐要紧,苏列远也加快了脚步。

苏清波自小跟随苏佳朗,名为主仆,实为兄弟。吃住包括习武修习都在一起,不光外人,就他自己也实在想不通有什么原因造成自己跟少爷那么大的差距。少爷不仅帅气俊朗,文武兼备,谈吐不凡,待人接物更是毫无差池。自己怎么就是个愣头青呢。比他们小几岁的苏晓,从小就是个黏屁虫,要不是跟佳朗打赌输掉,他才不会干了几年帮苏晓擦鼻涕、背着扛着她等类似的事情,也不会有现在一看见苏晓就头疼的毛病,看见就想躲开,对她的要求完全没有拒绝能力。现在知道她不见了,内心莫名的像被人点了一把火,兵荒马乱的,想着那丫头这会儿不知道在受着什么折磨,心里酸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等着我……

夫人离世时,佳朗他俩刚满5岁。夫人长得真是漂亮,会温柔的抱着他和佳朗,给他们做很多好吃的,像是自己的母亲一样,所以,青波伤心极了。佳朗却是没有留下一滴眼泪,整个身体不住哆嗦,眼睛憋得通红,拳头紧握,指甲把手心都给扎破了,还是清波看到赶紧过来包扎,佳朗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的死盯着夫人的棺椁。后面无论老太爷怎么禁止,佳朗每年祭日都会去看夫人。每次过来,佳朗都只是负手而立,静默不语,其他什么活儿都是他来做。自己总也想不通为什么少爷不跪拜祭奠母亲,总是满目清冷的注视夫人的墓牌,还不许人说话打扰。每次打夫人陵地返回,佳朗总是自己在房间里弹奏半宿的曲子,那首熟的不能再熟的《琉萤子》,忧伤的旋律听的他的心直抽抽,感觉身体里的血液都在往一处涌,憋的鼻头发酸……他能感受到佳朗内心的悲伤,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就在门外一宿一宿的陪着,不自觉靠着墙角睡着了,早上不是被佳朗纠着耳朵疼醒就是被一桶凉水浇醒……还被苏晓那丫头捏着鼻子嘴巴憋醒过……这对不让人省心的兄妹

苏青波很快来到夫人墓前,庄重地跪拜后。仔细盘查周围,除了来时的那条小路,周围都是齐腰深的草地,没有人为破坏的痕迹,轻松的在草地之间跳跃盘查后,清波肯定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气息和物件留下,无迹可寻,这太不寻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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