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对我似乎是个很陌生的词语。。人总是在失去,而失去得太多,就麻木了。。而我总是习惯遗忘一切,不论是快乐还是不快乐的回忆。。但人们常说,你真正想忘的其实早已烙在你骨子里,一生都无法甩开。。记忆里,对于“失去”这一词的感想都限制在那狭小的水壶中,刚买回来,用了两天,洗刷后让它在台上晒晒太阳时不见了踪影。跑到楼下去仔仔细细地找了一遍,没见到。然后还不死心地去找过第二次,第三次……最终在无数次纠结和郁闷中结束了寻找。。那便是上辈子记忆最深刻的“失去”。。但那只是物品,像钱一样,生不带来,死带不走,不见了,依旧还可以买一个一模一样的回来。
那么如果是人呢?。一个有着高尚思想,敏捷行动,独特喜好,可以自己行动的人,又会怎么样?
我不清楚。。在超出预测范围的事情和种种高危迹象的压迫下,我变得更加焦躁不安,理智存在,依旧做了前世最不屑做的一件事。。伤害自己婚约人的“长访”对象。。在绯真的手腕上留下一条即使避开了要伤也都再狰狞不过的一条伤痕。一条只要白哉再去探访就一定会发现的伤痕。。这是这辈子做的最理智,又最不理智的事情,大概。。接下来要做的,便是等待近三天没有回归朽木宅的当家来临。。病怏怏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苍白的脸色,毫不犹豫地吩咐祁红到四枫院家把我以前用各种非正规渠道弄来的现代化妆品箱子搬了回来。。自从那次在流魂街上被白哉的灵压压了一把,加上随后腹黑人物有心关注,这个废柴的身体一日不日一日,完全变回了在四枫院家的情况,可能还更糟糕一点。按着像是燃烧一般的咽喉,狠狠地灌下一杯热茶,却不见一丝好转……。这样苍白的脸色,并不是我要面对白哉的那张脸。。我不是绯真,即使我病得再怎么厉害,我也做不到像绯真那样,以脆弱婉转的面孔来挽留我爱的人。。那种混杂着怜悯和担心的眼神,那是属于绯真,而不是我的,更不是朽木家当家夫人的。
翻开化妆箱挑挑练练,最终只是用眼线笔提了提无神的眼睛,用粉底扑盖了苍白的脸,用那粉红的唇油掩盖了干裂的嘴唇。。从腰带里掏出都在身上好几天的小瓶子,那日蓝染一番长篇大论后留下给我的东西。
在然后换上自己最爱的湖绿色的和服,拉紧了腰带,看了又看,咬牙掏出化妆箱底下的暗格里珍藏已久的小玻璃瓶,我特意让其一并揣在怀里。端正地坐在白哉的书房里,看着他过去几十年里勤奋留下的笔记,静静地等待他的来临,等待这个试验的来临……。一个对白哉,也是对我自己的试验。。无论是喜助也好,蓝染也好,都留给我的不得了的东西。。只要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即使如此,我还是参加了这个两辈子加起来最大的赌博。。后宫我不反对,前提是那拥有后宫的人不是我的爱人,我无法像那些在正妻和小三间虐的死去活来,更无法忍受二女共事一夫,这样纠结的生活。。既然你暂时无法选择,无论选择了谁,被你选择真正陪伴一生的人的心里早就留下一条无法抹去的伤痕,而这个伤痕不是我就是她。。这显然不是我想要的,当然不否认有被蓝染怂恿到的成分,只是我认为是时候该知道了……那个被我忽视多年藏在我身上的秘密,隐约觉得这触及到我和白哉这种不同寻常的关系。
但我要听的不是蓝染的演说,而是白哉的答案。。我爱的人不需要在一起,但需要坦白。。我需要的只是那留下永远不会忘记的美好回忆,而不是永远都实现所以才有这样荒谬的实验。“碰——”。别致的纸门被拉开,力道之猛,连那条常年挂在脖子上的银白风花纱都随之舞动,朽木白哉一脸阴沉,眼底一片膺鹜,像是惊涛骇浪般,要将眼前静坐的少女吞噬掉。冰冷的声音带着不可抑制的怒气,“你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知道,”少女一脸淡定,眼前男人的怒气丝毫没有惊吓到她,反而扬起无辜的笑脸,“白哉最近都住到队舍里了,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啊~”。“你……”看到少女答非所问的回答,白哉挑起眉。。这个讳莫如深的少女,不,是女人,不可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今天如期的到访,却看到绯真遮遮掩掩的动作,靠近拉起手臂扯开绷带一看,发现上面一条狰狞的伤痕,鲜血未止的伤口上还残留着一点那个再熟悉不过的灵压。。“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今天白哉大人就不会回来了,不是吗?”。不理会朽木白哉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少女直接将铃木管家给朽木白哉准备的糕点盘子拉了过来,反客为主地吃了起来。。敏感的反问一下子不知所措,莫名地有点心虚起来,沉下一路怒烧得失去理性的火气,清清喉,义正言辞,“绯真只是一个整。”。一个流魂街里随处都有的整,没有灵压,没有战斗能力。作为朽木家的未来当家夫人不应该对流魂街的贫民动手。。“嗯,我知道啊~那天我们一起见过,”少女抿了抿杯中的茶水,一脸纯真,“很厉害的一个整哦,都让白哉大人天天到访都不回家了。”。“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知道自己被监视了,谁也不会好受,更何况是朽木白哉这样何等心高气傲的人,白皙的脸上更是面布冰霜,“绯真只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值得深交到,让朽木家的现任当家天天到访?”少女挑起眉毛,眯着眼睛,一脸鄙夷的质问。
把朽木家的荣耀一直挂在嘴边的人,现在把你盛气凌人的荣耀放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