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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伤再深,亦会痊愈

第二天早晨,等我下楼,桌上的清咖已经被收掉了。米琪在吧台后面冲泡着咖啡,白胡子拿着晨报安静的看着,桌上的咖啡正冒着热气,阳光洒在玻璃墙上,闪烁不停,门铃响了!“早上好,欢迎光临!”米琪在吧台那里微笑着说。

我下着楼梯,冲着米琪说:“今天的天气真好呀!”

木木屁颠屁颠地跟在我身后,开始嘲笑我,“你没看天气预报吗?今天有雨。”

米琪泡着咖啡,跟木木一起嘲笑我,“米尔那智商能看得懂天气预报吗?”

“智商再低,天气预报还能不知道吗,你们也太瞧不起我了。”我很气愤!

米琪和木木相视一笑,一起大声地说:“从来就没瞧上你!“他们俩倒是很合拍,在欺负我的这件事上面,他们永远能站在同一条道上。

“哈哈……,说的好!”白胡子突然大笑起来,我不服气道:“喂!白胡子,他们说我,你笑个屁咧。”

“我没笑你,我笑报纸上那个傻子,你是傻子吗?”白胡子反击道。

“好吧好吧,全世界就我是傻子,你们都是聪明人!”我冲着天花板撕心裂肺,他们却在那里笑的没心没肺。

送完木木上学回来,还没一会儿,果然下起了雨,这雨淅沥沥的扰得人心烦意乱。

我坐在吧台后面的椅子上,“时光机”里的人很少,一对情侣在热恋,雨水也浇不灭他们的热情,还有一个电脑狂,每天都来,无时无刻都不盯着电脑,不知道在做什么。我趴在吧台上,看着门外发呆。一旁的米琪边洗机子边问我:“发什么呆呢你?”

“你说我们要不要再增加个业务?”我叹了一口气问她。

“什么业务?”米琪在一旁若有若无的问我。

“比如加个甜点之类的,你不是会做吗?”我瞟了一眼米琪试探性的表达我的看法。

“你呀?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昨晚的故事还没听够吗?”米琪洗好机子,把毛巾一扔,转身面向我,很严肃。

“米琪,我只是想让你开心!”我像犯了错的小孩,不敢直视米琪的眼睛。

“米尔,这一年我很开心,能跟你们在一起生活,我觉得我很幸运。至于他,我早在医院的时候就原谅了,只是我唯一不能原谅的是我自己。我没有你那样的勇气,却有亲手杀了自己孩子的狠心。你说到底该谁原谅谁?”

“米琪,我……”。

“没有不可治愈的伤痛,也没有不能结束的沉沦。我的伤痛早已愈合,至于的他的沉沦,不是我能结束掉的。所有失去的,将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不再是原本的模样。我不想见到他,是因为我不再爱他,可是已经愈合的伤疤会被再次揭开,这可恶的罪恶感始终放不过我。”米琪环抱着胳膊站在我面前,像是穿了满身的盔甲,其实都是画上去的。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看来我的智商真的是有问题,连天气都看不明白,更何况人心呢!

天色暗了很多,清咖一号还没有来,电脑狂拖着他的宝贝电脑准备要走,那对热恋中情侣任然坐在书架角落的座位上。我回过头,冲着他说:“喂!外面下雨呢,门边架子上有雨伞,你拿去用。”

电脑狂推了推雾面很久的眼镜,害羞的说了一声“谢谢”,我懒懒地点了一下头,他拿了雨伞正准备推门,清咖一号出现了。我激灵一下,站起来了,米琪抬头看我,我指了指门边,她转头看到了清咖一号带着雨意而来。

他俩就那样站着一直相望,过了很久,米琪终于抬起脚步走向了清咖一号,清咖一号嘴角微动了一下,米琪在他面前停住,“我们谈谈吧!”随后走到清咖常坐的位置对面。清咖没有说话,把伞放在门边的架子上,跟着米琪一起坐了下来。

电脑狂从清咖一号进门开始,就一直盯着他们俩个,原本拿着雨伞的手已经放下了,拖着他那笨重的电脑包又回到了自己固定座位上,“老板,这边一杯拿铁,多糖”!刚点完就把电脑搬出来了。

“已经够甜了,还多糖,不怕甜死吗?”我一边制作拿铁一边小声嘀咕,“不对劲,这个电脑狂有点奇怪,准备要走为什么看到清咖一号来了有留下来,难道他是狗仔,专门写八卦?或者他是个网络写手抓住一切机会就地取材?还是因为外面雨太大而留下,要不然……”我脑海里已经蹦出千万个想法,我准备过去一探究竟。

我走到他的身边把拿铁端给他,留意的看着他的电脑,一堆文字还有图片,果然是个狗仔,好啊,看我怎么收拾他。我盘算着把拿铁洒在他的身上,让他快点离开这里,结果外面一个闪电,我手一抖,咖啡倒在他的电脑上。我看着棕色的液体顺着电脑键盘的间隙,沿着那些黑色的缝隙,畅快淋漓的奔跑着,我的心也跟着在颤动,我的手怎么这么欠呢,说好的只泼他,不是电脑啊。

“啊!不好意思,实在是非常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合拢双手,恳求面前惊讶地盯着电脑的电脑狂的原谅。

我赶紧拿抹布擦着电脑一边可怜的看着电脑狂,希望他能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那样风轻云淡的放过我这个命苦的人吧!

“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你要告诉我那边两个人是什么关系?”电脑狂用手指推了一下眼睛,露出锐利的眼神。

“这个不太好吧!”我拒绝电脑狂跟我的交易。跟我想象中的一样,这个电脑狂不简单,搞不好就是一直在“时光机”里蹲点的,专门挖别人的隐私卖钱。

“那我就要找巡警了,反正是你弄坏的,无论是修理还是买一个新的,你都得负责。”电脑狂倒是不客气的对着我说。

“切!反正我道过歉了,巡警来了,也不会怎么样,我陪你一台新的就是了。”我不服气的反击他。

“好吧,IBM,万以上,你看着办?”

“不是吧!”我一下子怔住,什么破电脑,那么贵要万以上,“你说吧你想知道什么?”我谄媚的对着他笑着,心里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那边的那两个人,是什么关系?”电脑狂凑过来小声地询问我。

我望向窗边安静的坐着的米琪和清咖一号,机械地回答他:“他是来找米琪的,要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电脑狂疑惑地问我。

“至于答案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干脆的回他。

“那就坐下,听他们说什么。”电脑狂拉住我的手,强制我坐在他旁边,我挣扎着,“嘘”,电脑狂一下子钳住我的手,我就像掉进了螃蟹窝,被狠狠捆牢,电脑狂却不管不顾聚精会神地观望着米琪和清咖一号。

“代青,回到我的身边,我们重新开始吧?”沉默了很久,清咖一号终于打破宁静。

“林钺,我早在一年前就已经重新开始了。”米琪的脸清淡如水。

“代青,原谅我好不好?”清咖一号祈求着米琪。

“其实,我早就不恨你了,从我说我们没关系开始,我已经原谅你了。原谅不代表我会忘记,忘记是我自己亲手杀了那个他,我不能原谅的是我自己,并不是你。”米琪双眼开始冒着湿气。

“杀了他的并不是你,是我。在那座房子里,我无时无刻不思念着他,想念着你!如果当初我有多的时间陪你,如果那晚我没有喝醉,如果我有大的勇气我不会让你离开我。”清咖一号悲痛地说着。

“这个世上没有如果的事,我离开是因为不能再爱你了。”

“可是,我一直爱着你!”

“这是你的事,早就与我无关了!”米琪很决然。

“我知道你依然爱着我,只是比爱加恨我罢了。如果不爱不恨,为什么当你再次见到我会那么的希望我离开?我相信我们的故事还没有结束,无论你是爱也好恨也罢,我只希望能在你身边,只要在你身边就别无所求。”

“林钺,你并不是别无所求,你还是如以前一样,用你的苦苦追寻,让我像你计划中的那样一步一步完美地步入你的爱情圈套,心甘情愿。但这一次,我不想再走进你的爱情圈套了,因为我对你的爱终止了!”

清咖一号听完米琪的话,像被钉子钉住一样,良久才开口:“可是我却不能停止爱你!“

“林钺,你爱的是记忆中的深爱你的代青,而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米琪。不要抓着回忆不放,断了线的风筝,只能让它飞,放过它,更是放过自己。”

许久,清咖一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代青,希望米琪能带给你幸福!“

“我会的。”坐在对面的米琪笑着回答清咖一号。

“如果有一天,你可以忘掉米琪,记得来找我!”清咖一号温柔的看着米琪,说完转身之后却是悲痛万绝。

米琪坐在那里静静的微笑,并没有回答什么。

清咖一号就那样走了。

一直钳住我的手的电脑狂突然松了我的手,长吁了一口气,我无语的问他:“你干嘛突然叹气?该叹气的应该是我,手被你夹得生疼不说,还要陪你的电脑。”

“哎呀,电脑不用你赔了!”电脑狂很不耐烦。

“真的,你说的,咱们拉钩盖章,省的你反悔。”我乘机勾住他的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小狗。”

“你怎么这么幼稚!”电脑狂赶紧松掉勾住的小拇指,很嫌弃的用衣服擦了擦手指。

“谁管谁幼稚,只要管用就行,再说我和木木每次都是这样约定的,你在我的地盘,就得入乡随俗。”我对着手指头吹了一口气,得意的说着。

“哎!我问你,你说他们是不是就是结束了,没有关系了?”

“看样子应该是的。喂,你的心是大海吗,管的可真够宽的,别人分布分手有你什么没事啊?”这小子,真是妇女之友,八卦的可以。

“恩恩”电脑狂乐呵呵地收着电脑包,“我要走了,明天再来!”说完,抱着宝贝电脑屁颠屁颠地走了。

我收了咖啡杯擦好桌子,抬头看着一直坐在那里的米琪,大声说到:“米琪,开工了,你还想偷懒到什么时候,扣半天工资。”

米琪回过神来,“米尔,你肯定是葛朗台转世,专门敛财。钱多了不是好事,会有是非的,小心噎着你。”米琪起身,向着吧台走去。

书架旁的那对情侣还在热聊,米琪和我相视一笑,外面的雨竟然停了,有一丝阳光,虽然不是那么的明亮,可是我还是大声地对着米琪说:“今天的天气确实不错!等会接木木放学至少不会被淋湿。”

米琪听到后默默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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