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71年,赵国派蔺相如进攻齐国,直抵平邑。我发现那时候凡是当官的,都能带兵打仗。
公元前270年,秦国攻打赵国,围困阏与城。赵王急忙召见廉颇,乐乘商议。据说乐乘和乐毅是同族,这点看他们还有一定的血缘关系。赵王问他们:“这城救是不救?”两人都觉得不好救,毕竟道路险峻。赵王觉得不救实在是不甘心,又去问赵奢。赵奢答道:“道路险峻,就好比两只老鼠在洞内咬斗,勇者必胜。”赵王便把这一线之希望交给了赵奢。赵奢代兵离开邯郸才三十里,就停止不前,并且下令说:“凡谈军事者,一律处斩!”
秦国军队驻扎在武安西,列阵擂鼓,声威使得武安城内的屋瓦都在震颤。赵军看此行情忍不住提议要救武安。赵奢听见后立马斩了此人。赵奢军原地坚守二十八天不出,不但不出兵,还加固营垒。秦军对此也不是很明白,便使间谍潜入赵奢军内,赵奢假装用美酒好菜的招待一番。间谍回去便如实对秦军大将汇报。秦军大将听了之后非常高兴,说道:“没想到这赵奢也是个庸才,援军才离开国都三十里就高筑营垒,我看这阏与一定不是赵国的了。”
岂不知,赵奢在秦国间谍走之后,下令部队整装进发,行了一天一夜,在离阏与五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秦国军队得知这一情况,派部队前去。赵奢军中有个叫许历的闯进营帐对赵奢说:“秦军应该没料到我们赵军在此,如今他们来时汹汹,我们赵军一定要严阵以待,否则必败。”
赵奢接受了许历的意见。许历见目的达到,便以自己违反军籍,请求处死自己。赵奢摆摆手说道:“不用了,现在已经是邯郸军令以后的事了。”这时候许历又提出建议说道:“我们应该先占领北山的制高点,占得优势,若被秦军先机占领,我们必败。”赵奢点头称是,随即派万余人先占据北山。秦军到来后,攻北山受挫,赵奢趁机挥军而出,秦军大败,撤回围困阏与的部队,败退回去。
有此一功的赵奢被赵王封为马服君,地位与廉颇,蔺相如相当。又封许历为国尉。
攻赵不顺利,穰侯魏冉向秦王介绍名叫灶的客卿,派他率军进攻齐国,夺取刚、寿两地,可魏冉却用这些地来扩大自己的陶邑封地。自秦王继位以来,大权其实一直在宣太后与他的这位兄弟魏冉手中。是以秦王当政,大权旁落。有一个叫范雎的人,从这里看到了自己升官发财的曙光。
范雎本是魏国人,一次他随须贾出使齐国,齐襄王早就听说他善于辩论,或许是仰慕这样的人才吧,齐襄王私下给了他一些金子,酒食。这事被须贾知道后,以为范雎出卖了国家机密,回国后向国相魏齐告发了这件事。魏齐怒火中烧,着人鞭打范雎,范雎挨不过去,只得装死。被人卷进竹席,扔到了厕所,魏齐还显不解气,又让醉酒的宾客向他身上撒尿,以此来惩戒后人管住自己的嘴。
尚未绝气的范雎,瞅准时机对看守说:“你要是能把我弄出去,我必有重谢。”看守于是去请示把席中的死人扔掉,魏齐当时已经酩酊大醉,说道:“可以。”这样范雎才逃脱了一条性命。
等魏齐酒醒之后,十分后悔,便去寻找范雎,幸好有魏人郑安平的帮忙,范雎才躲过这一劫,并改名换姓为张禄打算逃到秦国。
正值此时,秦国使者王稽来到魏国,范雎深夜前往求见。王稽见此人也算是一个人才,便协助他来到秦国,并推荐给了秦王。秦王打算在离宫召见他,范雎假装不知道,走入宫中巷道。眼看秦王过来,宦官见前面有人怒声驱赶道:“大王来了。”
范雎故意说道:“大王?秦国哪里有大王,秦国只有太后和穰侯。”这话直接说到了秦王的心里。意识到自己今天算是碰到可以解除疑惑的高人了,秦王屏退左右,下跪请求说:“先生可有教我的良策吗?”范雎点头只道:“是的是的。”如此三次。秦王终于憋不住了,说道:“你除了会说是的,怎么不说说我究竟该怎么做,你是不愿意教我吗?”
范雎这时候才说道:“这倒不敢,我乃是一个流亡之人,和大王并无交往,但是,你要我说的都是关系到你骨肉亲人的大事,即使我愿意一效愚忠,可还不知道大王心里想的是啥!所以大王问我三次,我都不敢回答。我也知道,今天在你面前说出,指不定明天就要被处死,但是我仍然不愿意回避。死,这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我并不怕。如果我的死能对秦国有益,就算是我不白死了。我所担心的是,我死之后,天下的贤良都不再仗义执言,不再投奔秦国了。”
看看人家范雎,自己想做大官,还把自己说的如此的大义凛然,给自己包装的有圣人之像。不得不让人佩服。但是反过来想想,处事之人若都能学得范雎这般圆滑,很多事情就不用为难了。
听到这里,秦王被范雎的话感动了,他再次下跪说道:“先生,你说的是什么话,今日我能遇到先生,是老天为了保存秦国的宗庙把你赐给我的。不论大小事情,也不管牵涉到什么人,我都请先生不吝赐教,也不要再怀疑我的真心了。”
范雎听到这里,觉得秦王心诚,急忙下拜。然后说道:“以秦国目前的实力,对付各国就如同狗撵兔子。但是秦国却坐守关外十五年,并不出击崤山以东,除了与穰侯魏冉有直接关系,大王你的方针也不正确。”
秦王说道:“请你给我明示。”
范雎是个多么精明的人,他发觉周围有不少人在侧耳偷听,就不敢提及内政,把话题转移到外事上,以看秦王是否有兴趣。见秦王追问,范雎接着说:“穰侯魏冉刚刚占领齐国的刚,寿两地,军事上来说,并不高明。当年齐王进攻楚国,破军杀将,开辟千里土地,到最后呢?齐国连一尺一寸领土也没有得到,原因并非是他不想要,而是地理形势迫使他无法占有。这时其余各国看到齐国征战疲惫,合起伙来打齐国,几乎让齐国灭国。这个结局就是因为齐国攻打楚国,好处却落到韩魏手中,现在大王你不如采取远交近攻的方案,得一寸是一寸。等我们接近中原之地,控制天下枢纽,大王想成霸业还有什么难的呢?”这个决策秦王其实早就见过,只不过苦于没有实施的人,如今范雎跳将出来,所规划与自己的思虑几乎一样,不禁很高兴的说道:“好!”于是以范雎为客卿,和他商议军事。
公元前269年,秦国中更胡伤率军再次进攻赵国阏与,结果仍未能攻克。
公元前268年,秦王用范雎的计策,让五大夫绾攻打魏国,夺取怀地。
公元前267年,秦国太子悼去魏国做人质,死在那里。
公元前266年,秦国攻克魏国邢丘。秦王让范雎掌权,来与魏冉抗衡,范雎瞅准机会对秦王建议:“当年我在山东居住的时候,只听书有孟尝君,没听说过齐王,只听说秦国有王太后、穰侯魏冉,不知道有秦王。正所谓,独掌国权才堪称为王。现在太后擅自专行,穰侯魏冉出使外国也不汇报,华阳君,泾阳君处事决断无所畏惧,高陵君自由进退,也不请示大王。有这四种权贵,国家危亡那是迟早的事。在这四种权贵的威势之下,你觉得你这个秦王还有作用吗?你就看穰侯魏冉他控制了外交重权,决断各国事物,征敌伐国,莫敢不听,他打胜了,就把所获利益全部归于自己封地,打败了,就把老百姓的怨愤推到国家身上。
当年淖齿管理齐国,用箭射齐王的腿,抽去齐王的筋,还把他吊在房梁上,硬是被折磨死。李兑统治赵国,把赵主父关在沙丘宫里,一百天后活活饿死。如今我看秦国四种权贵的所作所为,也正像淖齿、李兑一类。夏、商、周三代最后亡国的原因,不都是因为君王把专权转授给臣下,自己纵酒行猎,被授权者嫉贤妒能,欺下瞒上,不为主子考虑,而主子又不觉悟,才丢了国家。如今大王自己看看,秦国自有秩小官直至各个大官,甚至是你身边的随从,那个不是魏冉的人?我看到你孤零零的在朝堂上,真为你担忧,恐怕你去世后,拥有秦国的将不是大王您的子孙了!”
秦王听后深以为然,于是毅然废黜了太后的专权,接着把穰侯魏冉、高陵君、华阳君、泾阳君驱逐到关外,任用范睢为丞相,封为应侯。
范雎的这种做法被司马光批驳了一通,说是想做官才陷害魏冉等人。不过据我推测,当时秦王想这样做真不是一天两天了,毕竟这些人的势力已经使王权受到威胁,再不去除,真有可能被颠覆王权。再说,范雎所提出的远交近攻战略,其实与黄歇所提的差别不大。这种政策早就在秦王心中扎了根,现在又来了个范雎帮着实现这个可行的计划,那些绊脚石当然要先清理一下了。
魏王派须贾出使秦国,范雎身穿破衣,徒步前去见他。须贾惊奇的问道:“范叔别来无恙啊!”因为范雎,字叔,所以有此叫法,不要误解。之后留下他吃饭,还拿出一件丝袍送给他。范雎便为须贾驾车去丞相府,到了之后说:“我去帮你向丞相通报。”
去了很久也不见出来。须贾不觉奇怪,便问丞相府守门人,守门人说:“范叔是谁我不知道,不过刚刚进去的是我们丞相张老爷。”须贾已经明白被范雎那小子骗了,可是在人家的地界上,还是小心为妙,无奈只得跪行进去谢罪。范雎坐在上面,怒斥道:“你之所以没有死,是因为我念你赠送丝袍,对我还有一丝照顾。”
然后大设酒宴,招待各国宾客,令须贾坐在堂下,放了些马吃的东西在他面前。然后命令他回国告诉魏王,要魏王砍下魏齐的人头送来,否则,尽戮魏都大梁人。须贾回到魏国,把这话转告给魏齐,魏齐只好逃奔到赵国,藏匿在平原君赵胜家里。
范雎的这种做法,司马光先生给他的评价是一个词:睚眦必报。不过我觉得,如果当年范雎真是被冤枉的话,魏齐如此对待他,如今有机会报复了,适当的施以惩戒,出出气便可以了。作为一国大臣,羞辱另一国大臣不说,还要威胁人家国君,这点未免就显得有些过分了。于私,可以理解,毕竟范雎差点死在魏齐手里。于公,就有点过于没有胸怀了。幸亏秦国是头号强国,别人不敢惹,要是没有那么大实力,范雎这样做岂不是再给秦国惹麻烦嘛!
这一年,赵惠文王逝世,其子赵丹继位是为赵孝成王,任用赵胜为国相。
公元前265年,秦国宣太后去世,农历九月,魏冉离开咸阳回到了陶邑。宣太后的死与秦王专政有一定的关系,至于死亡原因是不是值得我们探究,我觉得没有必要。还是留给小说家去构思吧!
风风光光的魏冉已是风光不再,不过魏冉倒是真为这个秦国做了不少很实在的事情,拥立秦昭王,并为其翦除异己,举荐大将白起,为秦国开疆扩土等等,《通鉴》没有怎么用正面的文字描述魏冉如何霸道专权,但是作为一个有能力的君王来说,有这样的一个舅舅在,对自己发挥真的很有阻碍。所以说魏冉的问题就在于不知道什么时候该退下来。该进的时候迎头进取,该退隐的时候就得退隐。人总不能什么都占全了呀!所以说,对于任何人来说,处理问题要知道什么时候能进,什么时候可退,不要一味的逞强好胜,最后之落个郁郁而终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