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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高手对决

乐毅率领燕军一举攻下齐国七十余城,齐国灭国在即。就在最紧要的关头齐国出来一个人,这个人叫田单。这个田单当时只是一个小官,在燕军攻打安平时,他预先让家人用铁皮加固车轴。等城破,人们争先恐后的拥挤在城门口,许多人的车轴都被碰坏,不方便行走,最后被燕军俘获。只有田单一家因为事先加固过车轴,得以逃脱到即墨。当时,齐国除了莒城、即墨尚在负隅顽抗,其他地方全被燕军占领。乐毅于是集中右军,前军包围莒城,集中左军、后军包围即墨。即墨大夫战死。没了头领的即墨人,认为田单是个熟悉兵事的人,便共同推举安平之战中保全族人的田单为守将,抵御燕军。

乐毅终于遇到了敌手,他围攻两城,打了一年,还未攻克。便下令解除围攻,在城外九里处安营扎寨,并下令:“不能抓捕从城内出来的百姓,赈济那些饥饿的,让他们从操就业,以安抚新占地区的人民。”过了三年,城还未攻下。

到这里,乐毅这个攻城大将就让人不理解了。兵法云“哀兵必胜”,齐国被围困在两个城里面,势必会誓死反抗,田单在此占了一条。但毕竟势孤力单,若燕军有重点的组织攻击,不是没有破城的可能,可是燕军作为主攻方,并没有实施任何有效的攻城计划。随后乐毅退兵九里,围而不攻,这应该使的是攻心计,乐毅的目的还是要让齐人从内心降服他。但让乐毅万万没料到的是,这两座城池中粮草竟能够支持三年之久,这对于主攻方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这也就无怪乎燕国内部对乐毅有意见,在燕昭王面前说乐毅的坏话,说他之所以三年不攻,就是想依仗兵威收服齐国人心,也好自己称王。这种情况到底有没有呢?我私下以为,此时此地的乐毅应该是有这种心情的,不过面对着有知遇之恩的燕昭王,乐毅又怎么能说背叛就背叛呢?他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燕昭王不仁在先的机会,只有你燕昭王不仁在先,我乐毅才能不义在后。这样,即便乐毅有什么越轨行为,也可以获得别人的理解。可是燕昭王的做法恰恰相反,他不但没有做任何不仁的事情,还处死了嚼舌头的人,封乐毅为齐王,把乐毅在燕国的妻子,孩子都送了过去。这样一来,更让乐毅无话可说。燕昭王这一招用的是多么高明啊!欲擒故纵简直用的出神入化。

不久之后,燕昭王逝世,其子继位是为燕惠王。据说这个燕惠王当太子时就和乐毅有矛盾,被围困三年的田单听说了,赶忙派人去燕国用反间计,燕惠王本来就疑心乐毅,或许他更怕的是将来乐毅成功归来,自己震慑不住他。索性借着这个机会派骑劫代替乐毅为大将,召乐毅回国。乐毅是什么样的人物,哪会不知道燕惠王的用心,于是投奔了赵国。燕军将士也因为这件事为乐毅愤愤不平,内部矛盾激化。这点注意,内部矛盾激化才是将来燕军败北的真实原因。乐毅被逼走了,田单的小聪明马上显现出来,总体来说,他分三步走:

第一步,他下令让城中人吃饭时,先祭祀祖先,于是引来了许多吃祭饭的鸟,田单趁机散布说天神派军师下来帮助我们,之后随便找了一个士兵,奉为神师,每当发布号令,都称奉神师之命。这一招如今看来虽然拙劣,但在当时可迷惑燕军,鼓舞齐国军民士气。

第二步,田单继续让人散布说:“最怕燕军把齐国俘虏割去鼻子,作为前导,这样即墨就完了。”燕军听说,照此行事,城中守卫看到投降燕军的人都被割去鼻子,十分痛恨,决心坚守不降。这样齐国士兵就坚定信念。

第三步,使用计策让燕军掘了齐人的坟墓,焚毁死尸。这样逼迫出军民的斗志。

此三步实施完之后,田单一边准备反攻,一边募集金银,送给燕军大将,使其放松戒备。所有的条件都成熟了,田单在城中搜罗出了一千余头牛,给牛披上大红绸衣,绘上五彩天龙花纹,在牛角绑上尖刀,在牛尾绑上沾了油水的草,然后点人,趁着夜黑,从早就凿好的几十个城墙洞中,赶牛冲出。其后紧随五千壮士。燕军瞧见这阵势大惊失色,纷纷败逃。齐军趁乱杀了燕军大将骑劫,追杀燕军,所经过的城邑都叛离燕国,回归齐国。田单人数越来越多,这回轮到燕军望风而逃,齐国失去的七十余城尽数复归。田单于是前往莒城迎齐襄王回国都临淄,襄王册封田单为安平君。

围困三年之久的即墨城内,竟能找出来一千余头牛,尚有五千壮士。这三年,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田单的这些办法,对付乐毅肯定是不行的,因为在三年时间内,田单丝毫没有任何有效举措,破除乐毅的围城之危。由此可以说明,田单根本不是乐毅的对手,乐毅围而不攻,或许真的有更深一层次的原因,只不过后来时局突变,乐毅没有办法实施而已。

逃到赵国的乐毅,得到了赵王的青睐,他封乐毅于观津。燕惠王打了败仗,觉得很没面子,又怕赵国趁火打劫,派人找到乐毅说:“将军你过于听信传言,又因为与本王有矛盾,就抛弃燕国跑到赵国。你这样做对得起先王吗?”乐毅回答道:“我是怕我像伍子胥那样死不瞑目啊!如今我能免去自身的灾祸,成就功业,来表明先王的心迹,才是完全之策。若因自己遭到诽谤,从而使先王的英明蒙上耻辱,这才是我最担心的。但我绝不会因为蒙受了不白之冤,而谋算燕国。请君王放心吧。”

于是燕国让乐毅的儿子继承了昌国君。最后乐毅死于赵国,谥号望诸君。他的对手田单因为功高震主,日子也不好过。有次,路过淄水,见到一个老人渡水时冻得直发抖,走出水面已经不能走路了。田单解下自己的皮裘给老人披上。这事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是齐襄王听说了之后很反感,便自言自语道:“田单对别人施恩,其心不轨,我要不早下手,恐生变故!”说完见两边没人,只有殿下一个穿珠子的人,齐襄王对他说道:“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那人说:“听到了。”齐襄王又问:“你觉得怎么样?”那人回答:“大王不如把此事变成自己的善行,你可以嘉奖田单的善心,召见群臣时,在殿庭上当面致谢,亲**劳他,然后布告国内,寻找百姓中饥饿者,收养起来。”

齐襄王觉得可行,这样做后,派人到街头巷尾探听,听到大夫等官员互相说:“田单疼爱百姓,还不都是大王教诲的嘛!”才算了事。

齐王身边的九个宠臣都想中伤田单。于是便在田单给齐王推荐的貂勃身上打主意。他们纷纷对齐王说:“当年燕国来攻时,楚国曾经出兵相救。现在我们已经安定,不如派个使者去谢谢人家。”

齐王觉得是这么个理,便问道:“你们谁去合适?”这时候九个人一致推荐貂勃去。貂勃到了楚国之后,楚王盛情款待,几个月都不舍得放他回来。九个人见时机成熟,又对齐王说:“貂勃是什么身份,竟收到楚国如此礼遇,还不是仗着田单的权势!田单与大王不分君臣上下,况且这个人图谋不轨,内抚百姓,外结戎狄,大王你可不能不小心啊!”

本就对田单疑心重重的齐襄王,越想越气,过了几天,齐王喝到:“叫国相田单来。”田单非常惊恐,摘下帽子,光着膀子,赤着脚前去,退下时要齐王治他死罪。齐王没搭理他,过了五天之后才说:“你没有得罪我,我只是要你知道臣子的礼节。”

等貂勃回来,齐王设宴款待,喝到兴头上,齐王又喝道:“叫田单滚过来!”

貂勃看不下去了,起身下拜道:“大王比周文王如何?”

被这么突然一问,不知为何的齐王说:“比不过。”

貂勃说道:“臣也是这么认为,那你比齐桓公如何?”

齐王回答:“也比不过。”

貂勃接着说道:“臣觉得也是,可是周文王得到吕尚尊为太公,齐桓公得到管仲,敬为仲父。现在你得到安平君,却直接叫他的名字,作为大王,怎么能说出这种亡国的话?何况自开天辟地,有人民起,谁能比安平君的功劳更高?当年大王逃到城阳,安平君以方圆三五里的即墨城作支撑,率疲惫不堪的七千将士擒杀敌将,收复齐国千里国土,这不是安平君的功劳吗?如果当时他置城阳的大王不顾,自立为王,谁能阻止得了?如今天下太平,人民安定了,大王你却田单,田单的叫,你觉得这样做对吗?我劝大王你赶快杀了那几个搬弄是非的家伙,不然,国家就危险了。”

齐王听从了指责,杀掉了那九个宠臣。按着齐王心胸来说,这时候他即便是不想杀,不爱听,也不得不听了。为什么呢?貂勃最后那句话才是重点‘国家就危险了。’这分明带有威胁的意味。

乐毅败,不仅仅是由于自己有私心,或者齐人抵抗顽强。致使他功败垂成的主要原因就是国君对他不信任。你能说燕昭王就信任他吗?如果信任他为什么还要封他为齐王?但是燕昭王有能力把控局势。燕惠王就棋差一招了,燕昭王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临死之前会没有在自己的儿子跟前说有关乐毅的话吗?肯定有。至于齐襄王疑忌田单,也不奇怪。一个那么大功劳的一个人,又深得老百姓的爱戴,这样的人整天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他那个国君还怎么做的踏实。可是又拿那个田单没办法,这个国君当着是不是也有点窝囊?而田单的做法就没有乐毅的高明。

由此判断,不论为将为相,田单都不如乐毅。但是田单的运气真的比乐毅好很多。

当年,齐王灭到宋国以后,想把薛地的孟尝君赶走,孟尝君没办法,投奔去魏国,魏昭王用他为国相,与各国联合攻破齐国。等齐王死后,齐襄王在田单的帮之下光复国土,孟尝君却独立于各国之间,没有了依靠。齐襄王刚继位,有比较敬畏孟尝君,便与他和好。等孟尝君死后,几个儿子争夺权力。这时候,齐国,魏国趁机灭掉薛地,孟尝君由此断了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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