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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从此孤身一人

“不错啊,还能跑到这里来。”见小孩颤抖着爬上山来打水,穷奇笑着调侃。

小孩没理会它,装满水后见附近围满狌狌,于是直接洗起澡。自己还记得村里的大妈经常帮自己擦洗身子,她们最喜欢我赃了。每次被逮到都三五成群围上来边调侃边帮自己擦,虽然自己极力反抗但还是任由她们玩弄:她们的眼神看不出任何恶意;还有自己偷庄稼时经常被叔伯逮住捆起,但他们从不打骂,消气了就会把自己放了;还有跟村里的小孩开开心心满山跑。在村民眼中,自己就象村子的一部分,虽然村子变了。

“看紧点,别让他跑了。”一点也不好玩,看来恐惧已经不能将他震慑了。穷奇无趣地向废村飞去,临行还不忘用尾巴重重向小孩的腰拍了一下。

小孩咬紧牙痛得拼命打滚,直到能站起来才重新洗一次澡。

“嗙。“远远一阵沉重的声音将黎军跟黎宇惊醒,他们从草中伸出头来仔细倾听。

“嗙。“又一声,好像是在强行推门,而且声音的距离还近了。黎军扫了下四周:短刀放在角落,小孩也不在草堆,是他在搞鬼吗?黎军从草中出来,他透过破洞注视外面的情况。

穷奇慢慢从屋子出来,它继续去撞开其它屋子的门。

“穷奇来了!”黎军吓得连忙趴下将草盖上,黎宇也将头缩回草中。

这屋子的门也无一例外被撞开。“这么臭,是人住的吗。”穷奇笑着继续去撞其它屋子的门。

两人藏在草堆一动不动,过了很久一直没听到任何声音黎军才拨开眼前的草:“我们快躲到山上去,这里不安全了。”说着起来跟黎宇拿上肉就往外跑,但随即被天上掉下来的东西吓得缩回屋内:穷奇应经堵在门口!

“唉,那小鬼比你们厉害多了,至少知道我藏在哪里。”穷奇笑着打量着两人,见他们面露恐色,它越发高兴。

“那小孩怎么了。”听它提起小孩,黎军握紧短刀鼓起勇气去问。

穷奇用尾巴扫了几下肚皮,笑得更狰狞了:“在这里,很嫩很好吃,我都舍不得吃光,还留了一半呢。你想要?吃腻狌狌了?”说完将目光移向黎宇。

一直躲在黎军背后的黎宇见穷奇盯着自己,他立即将手中的肉向穷奇扔去,希望它吃熟不吃生。

没想到穷奇看也不看一眼那些肉,还慢慢弓起身。

“啊……”也不等穷奇扑过来,黎宇已经惨叫着抱紧头从破洞撞了出去,他慌不择路拼命跑。

黎军这一分神,没想到穷奇这次真的扑过来,自己在被撞翻前也反射性举刀朝它的头猛扎。

“啊……”穷奇痛得抱紧头倒在地上拼命惨叫,还一直向门口打滚,很快便东倒西歪向远处飞去。

过了很久,黎军才颤抖着将手掰下,看到干净的刀刃,他呆若木鸡。自己终于知道为什么小孩老是哭着回来,想到自己的下场居然跟小孩一样孤苦伶仃……不对,还有黎宇。真该死,被穷奇冲昏头了,他现在才想起跑掉的黎宇。

黎军在山上喊了很久也不见黎宇出来,可能已经跑的老远完全听不见了,他心灰意冷地回到屋内:这次真的剩下自己一人了。虽然黎宇跟自己不熟络,但好歹也对自己言听计从,也不算寂寞;还有那小孩……黎军看着手中的短刀一片茫然。

小孩正拔着地上的草慢慢嚼着,自穷奇走后,他一直提心吊胆:黎军生气起来简直失去理智,触怒穷奇被吃的机会很大。但看到穷奇喜笑颜开地落在自己身旁,小孩终于松口气。

“那小子的肉很好吃呢,都忘了给你留点了,算了反正你也不吃。”穷奇拍着肚皮,打了很久终于出了个饱嗝说。

演技跟自己差的远,小孩继续啃着草不管它。

“连祝余也吃,难怪你会被丢弃。”看着小孩连草也啃,穷奇对异类的定义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一想到一大群犼撕咬着猎物,其中一直竟然在啃草,这景色还真别有一番风味。

小孩仍不为所动,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他已经摸清穷奇的脾气:逃跑的机会肯定会有的。

这小鬼越来越不懂情趣了,穷奇扑过去狠狠拍死一只狌狌嚼了起来,其余狌狌见状都躲得老远。

机会来了!小孩趁机抱起水桶往山下走。真该死,腰疼得连跑都跑不起,如果穷奇下令狌狌追来……

直到小孩走得无影无踪,穷奇仍没任何举动。

小孩花了很久才走回废村,见屋子的门全都开着,他赶紧加快脚步。还好,黎军坐在屋内低头看着手中的短刀,好像并无大碍。小孩刚想进去又迟疑起来:他竟然没发觉自己站在门外!难道吓傻了!还有他手上的刀!以前没刀就用脚踢,现在有刀……小孩想好最坏的对策:万一黎军扑过来就立即往山上跑。最让自己害怕的除了穷奇就是他了,还是静观其变好。

黎军看着手中的刀回想了很久才抬起头,突然看到小孩躲在屋外看着自己,他立即大喝:“你一个人跑去哪里了!昨天才说过不惹我生气的!我最恨人骗我!”最让自己生气的除了穷奇就是这小孩了。

原本想好的对策被黎军这么一喝全都乱套了,小孩迅速走进屋内。看到黎军脸上的泪痕,小孩连忙沾湿衣角帮他擦干净;还有那凌乱的头发和衣服,赶快帮他拨好;还有将水端到他嘴边。一切完毕,黎军的呼吸也逐渐缓和,终于喝了几口水。

“黎宇呢?”

“跑掉了。”

竟然不是吃掉!临危自己一个人跑掉,难怪黎军会哭。村民被狌狌杀光后的那种孤独感自己最清楚了,虽说自己对黎宇没有任何好感,但见黎军失落的表情,小孩忙摸着他的头:“放心,他如果没被吃掉一定会回来的,如果成功跑掉那也更好。”

“嗯。”穷奇走后黎军想了很久,如果两人都遇害了,自己也要坚强活到最后一刻。唯一令自己放心不下的是两人究竟还有没有活着,所以才一直不肯离开在这里苦等,直至小孩出现。

见黎军又开始苦起脸,小孩从破桶拿出根韭菜般的草在他面晃了晃。

黎军不解地看着他。

小孩也不说话笑着将草塞到他嘴里。

黎军嚼了几下,味道不错还很清甜。

“这叫祝余,我被狌狌困住时,很饿于是吃它,原来很好吃,肚子也不饿了。”

黎军听了将整根嚼完吞下去,还真象小孩说的那样能充饥。

“还有,我洗了澡。”小孩说着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看着自身的肮脏相,黎军终于笑了起来,他朝小孩的屁股狠狠拍了一下。

这么一拍,小孩颤抖着几乎站不稳。

黎军连忙抱住他掀起他的衣服:腰间一片瘀黑,难怪抓完狌狌回来就一直躲着。黎军连忙拿过短刀要帮他放血。

小孩见到紧紧抓住他的用力推。

黎军开导他:“放心,一点也不痛的。”没在跟小孩较劲。

“骗人。”穷奇用尾巴拍自己的腰时,那痛楚简直撕心裂肺。哄了很久,他才让黎军划破瘀痕:真如他所说没有痛楚。见黎军用衣角为自己擦血,小孩连忙问:“你的衣服不要紧吗。”

“没事,洗一下就好,倒是你这件衣服,都烂得快遮不住屁股了,没小孩的衣服吗?”自第一次掀起小孩的衣服,发现他是个男孩后,黎军很兴奋:毕竟将他带回部族做跟班还是男的好。

小孩摇摇头。自己最喜欢这件衣服了,因为可以将整个人缩进衣服里。

黎军看下自己这身轻骑袴褶:逃难时包袱早就丢了,还有自身的衣着也很单薄,再脱下来给小孩穿也不妥。

见黎军又不知在想什么,小孩连忙将他推倒,帮他盖上草,摸着他的头哄他入睡:因为只要睡着,什么不开心的事都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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