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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吃人的旋龟

雨和背着他走了很远才在许多小水塘前停下。这里环境不错,四周绿草如茵,不远山色青翠,山中更是有溪流而下,溪边还有很多小水塘。从水塘的水质来看应该会有鱼,而且那山应该能找到点草药吧。只是四周这么潮湿,估计连火堆也生不起了。雨和单手抱紧小孩,从怀里夹出三张火符随手一挥便燃着起来。这是他从亡父继承过来的得意之作,他将火符抛到地下,让人震惊的是它们在这么潮湿的环境下竟然燃烧了很久才熄灭。看来烘得差不多,雨和将小孩和包袱放到上面然后拿出水囊喝了几口,他刚想喂小孩喝但是又有些迟疑:小孩睡得很死,这么大的动静竟然也没醒来。

看来是累坏了,还是不要弄醒他。雨和将水囊放下到山上削了根树枝回来,然后拔了些草扭成一团抛进水塘。希望里面的鱼是食草的,但草团在水面漂浮了很久也不见有鱼来吃。难道要直接下水抓!不知这水塘深不深,雨和迟疑了很久最后将那套陈旧的道袍和鞋袜脱掉。他刚蹲下把右脚伸进水塘试了下,立即吓得他连滚带爬退了回来:刚才那一脚竟然连塘边的淤泥也没碰着,这些水塘难道是笔直挖下去的!

这是魔兽的挖的吧!幸好自己谨慎,不然掉下去被攻击的话肯定凶多吉少。雨和不敢怠慢,连忙穿好衣袜准备离开,不过看到水中的草团一浮一沉的,他又开始犹豫:看来是有鱼在吃草了。他重新捡起树枝,还没插下去就看到有东西爬到上面,是条两指粗的蛇!

蛇就蛇吧,虽然不是鱼,但是总比没有好。雨和慢慢将树枝对准蛇头,那蛇竟然像瞎子般完全没反应,也没逃跑。真是天帮我也,雨和用力将树枝向前一插:得手了!看着蛇拼命挣扎,雨和连忙将它挑起,但是那重量……果然,树枝插着的是蛇头,但蛇的下半身却连着只大乌龟,难怪挑起一半树枝都被它折断。

鹰头、龟身、蛇尾,是旋龟!雨和大惊,这些小水塘是旋龟的窝。而且刚才旋龟挣扎时它的许多同伙已经纷纷爬上水塘,但这些还是小的,从水中伸出的大头来看,还有些比它们大十多倍的没上来。

自己被野狗围的多,但被乌龟围还是第一次!雨和连忙掏出火符向这些四面八方围过来的肉食家伙打去,旋龟当场被燃起的火光吓得钻回水塘,但转而上场的是一只体型比它们大上数十倍的大旋龟。

我再也不胡乱攻击了!见护子心切的大旋龟飞快向自己冲过来,雨和扑着过去背起小孩和包袱向山上跑。它只不过是乌龟,不怕的,但是当他回头看了下才发觉自己的想法简直错的离谱:它真的是乌龟吗!那速度怎么看也像一辆要将自己撞死的马车!雨和连忙掏出火符朝大旋龟的头打去。不行!大旋龟把头缩进去将火弄熄随后大叫着冲的更快,还有那张开的大口已经不像是护子,更像是报仇。旋龟的咬合力雨和是清楚的,被它这大口咬到肯定会铡成几段。雨和立即掏出所有火符抓成一团朝大旋龟口中扔去,虽然不能将它杀死,不过大旋龟喷火挣扎的那段时间双方的距离已经拉远。

大旋龟一直追到山腰才悻悻而返,这顿美餐看来是吃不到了,在山石爬行的速度远不如在草地滑行迅捷。

看到大旋龟终于放弃雨和才敢跪下,他将背后的小孩抱过怀里不停揉着他的胸口:“好点了吗。”刚才跑得太仓促早就颠得他不停咳嗽。

黎烁依然闭着眼一个劲地咳。

唉,鱼没抓到反而惹了一身腥,真失败。雨和喘了很久才从包袱里掏出黄纸铺到腿上,然后拿出朱砂笔点下身边的露水:只够画三张火符了,得省点用。他把黄纸和笔放回去继续摸了下,食物和银两已经全部用光,只有亡父套道袍和少量药物,还有……他拿出一沓残旧的符咒神色有点黯然。亡父毕生的精力都在这里,他所画的这些符咒自己完全不会用,而且也没见过他用,真的有这种符咒存在吗。

雨和暗自伤神,自己想象中的道术跟现实相差十万八千里,直到小孩又开始流泪他才将符咒塞回去。“喂,还在哭,既然还活着就应该笑着,笑着活下去总比哭着好吧。”他摸着小孩的头说。

唉,还是没反应,早知道就不捡这个小麻烦,雨和重新背起小孩往山下的小溪走。水塘是旋龟,小溪不会也是吧,他到溪边看了下,原本忐忑的面孔立即变得狰狞:虽然也有旋龟,不过是几只手板大的出来嬉戏,还有水中的虾虎鱼好像特别大。

这次看你们爹娘怎样庇护你!雨和放好小孩和包袱举起块大石,但还没打下去就看到小旋龟站到水塘旁边,雨和连忙将石头扔掉。这些家伙的智商远高于牲畜!还是少惹为妙!雨和对大旋龟那铡刀般的大口仍心有余悸,他看了下水塘然后重新向上游走:离这么远大旋龟冲过来也要一段时间。他选了块卵石众多的干地将小孩和包袱放下,捡来干枝生起篝火随即脱光衣服拿着道袍下水。溪深及腰不过清澈见底,而且那虾虎鱼的数量也比中游多。雨和用道袍将网到的鱼全扔上岸,大概够一天的食用才洗好澡回到岸上。

很久没这么畅快过,雨和匆匆穿上衣服晾好道袍就开始杀鱼:将鱼鳃和内脏扯掉,拿树枝串好然后插在火旁烤。很快便闻到阵阵香气,他急不及待拿起一条,连烤焦的鱼鳞也没撕掉就塞进口:味道虽然淡了点不过挺鲜美,比大块的鱼肉好吃多了,抓这么多是明智的。刚吃了一半鱼才发现小孩原来一直在看着自己,雨和连忙将手中的鱼撕下一块放到他嘴边,但小孩只是一直看着并没张嘴。难道他神志不清?不过看他那转动的眼珠又不像。被小孩这样看着,雨和开始心跳加速:自己三十七出头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看着,他开始对自己的相貌有信心,虽然对方只是个小孩。

……

“你TMD找死!我真的有这么丑吗!”雨和发觉小孩看着自己的神色越来越沮丧,最后还流泪,他终于暴跳如雷,将手中的鱼肉扔进火里。

黎烁扭过头去。他满脑都是黎军见死不救的情景,他多希望眼前救自己的的是黎军,但看了这么久终究不是。

我应该插死他!现在就插死他!雨和握紧烤鱼暗下决心,但举起迟迟未有插下。学道之人最忌心烦气躁,亡父说的最多的一句话,自己一直没有忘记,只是心中的痛处被人毫不客气拼命捅,他实在控制不住,就是因为这相貌才从没有过女人亲昵。其实雨和并没意识到自己吸引不到异性是因为长期漂泊,还有那流里流气的道士装扮和穷酸的家底,即使那所谓的一见钟情也被他这三个条件操得粉碎!

雨和举着鱼的手都酸得发抖,最后叹口气放下。即使自己平静下来还是下不了手,他重新撕了块鱼肉放到小孩嘴边:“吃吧,只顾哭解决不了问题,我以前也哭了很久,慢慢会好起来的。”雨和说完也开始苦笑,他只知道父亲死时自己哭地稀里哗啦,不知哭了多少天,他现在都已将麻木了,度过了这一点也不好的十余年。

黎烁等了很久才将鱼肉咬住,这话令他更想黎军。当初自己惊魂未定来到废村,快快乐乐地生活了一段时间,没想到村民很快被屠杀干净,虽然自己是活下去了,但心也早已跟着村民逝去,直到遇上黎军,这孤单的日子才再次结束。

好想再见他一面,黎烁含泪将鱼肉咽下去。

看到小孩将鱼吃掉,雨和一次过拿起五条鱼。看他真的饿坏了竟然能全部吃掉,雨和有点辛酸,就跟自己当时的情况一样,不过这也是好转的兆头。雨和帮小孩擦净嘴然后将剩下的树枝全扔进火堆:“你叫什么名字?”

被他这么一问,黎烁慢慢大哭起来:“黎烁。”

唉,名字没听清楚倒听到更大的哭声,雨和头都快被哭爆。以前自己一直梦想早点结束这流浪的生涯,找个不嫌弃自己的女子成家立室、生儿育女,但是遇上这小孩后他的梦想开始动摇:被小孩这样一直烦着,估计连命也短几年吧。还是过着现在这种逍遥自在的日子好,反正自己早就过惯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不问你的名字行了吧。”见小孩哭了很久还没停下,雨和的心更烦:“别在哭了,我带你去看乌龟好不好。”

黎烁仍然只顾哭。

“我带你去看……泥马!是老虎!”雨和看着下游准备抓只小旋龟逗他,既然不行继续扫视四周,没想到这么随便一看吓出一身冷汗:山上有很多东西藏起来偷看自己,虽然看得不太清楚,不过那熟悉的纹路是最清楚不过。

老虎!很多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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