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黎明
姓邱的阴阳怪气的问我:“你说吧,你刚给你哥发什么信息了。”
我心想,不可能啊,我明明把短信都删除了的,于是我说:“什么意思,麻烦你把话说清楚一些。”
鼻毛女说:“你不要装了,我现在全明白了,我那么信任你,你却做出这种事情,发一个银行账号,为什么发了那么久,而且我看见你的手一直在颤抖。”
癞蛤蟆听出了端倪,两眼发青的瞪着我,然后冷笑说:“哎呦,还挺聪明的啊。”
我说:“总之我没有给我哥发消息。”
姓邱的说:“哼,那你就继续演吧,我告诉你,你哥把你出卖了。”
我说:“不可能。”
姓邱的说:“不可能??你知道你哥发什么信息来了吗?”
我一听,心里全明白了,同时在心里暗暗叫苦,我都叫了他不要联系我的,已经告诉他自己被传销了,手机别人控制了,为什么还发消息过来?
我说:“我哥给我发消息很正常吧,总之我没有给他发。”
姓邱的说:“可是他给你发的这条信息太怪了,我念给你听吧,‘你被关在哪里了’,你哥凭什么无缘无故的发你这么一条信息。”
我仍然不承认:“总之我没有发。”
癞蛤蟆火了,站起来推了我一把,我是靠床边坐的,把我摔在了床上,席子是竹席,我发现自己的肘关节隐隐作痛,一看皮被擦破了,隐隐的沁出了血。
我真想把电风扇的电线电他,他想再动手时,姓邱的和鼻毛女拉住他,说:“你别动他,他既然一直想呆在这里,我们尽管陪他就是。”
癞蛤蟆只得坐在凳子上,余怒未消。
我说:“告诉你们又何妨,我的确跟我哥发过信息,我跟他说,我被困住了,仅此而已。”
姓邱的一直追问到:“你刚刚除了QQ和微信,你还打开过什么软件。”
我想起在我关高德地图的时候,被鼻毛女发现了,于是我说:“我还打开过高德地图。”
鼻毛女问:“你打开那个是用来定位的吧。”
我说:“你们不看看你们选的这个地方,信号极差,有时候接个电话都听不清,我还能定?我告诉你,我只是不小心打开的。”
姓邱的吼道:“我告诉你,你已经把机会浪费了,从现在开始,你的手机你再也别想碰一下了,你想玩,我们陪你就是。”
我当时想,好啊,陪你们玩就是,我相信我哥已经报了警,现在不是可以通过查看手机G**卡定位嘛,拖得越久,我被警察救出去的机会就增加了。
鼻毛女和姓邱的怒气冲冲的走出去,用力一关门,癞蛤蟆对我冷笑说:“真看不出来,你是这样的聪明,不过我得告诉你的是,你这是自作聪明。”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鼻毛女还是进来了,说:“把你信用卡拿出来吧,说出正确的密码。”
我说:“不是已经被锁了吗?”
她说:“你别废话,拿出来,密码多少?”
我说:“密码就是我上午说的,你们不相信我,我没办法。”
癞蛤蟆说:“相信你的后果就是像刚刚那样,我敢肯定,你那密码百分之两千是错误的,你说说,要是错了,怎么办?”
我说:“要是正确的,怎么办?”
癞蛤蟆说:“你没资格问我,是我在问你。”
我说:“总之,在我的记忆中,这个号码的正确几率最大。”
癞蛤蟆吼道:“我是问你,密码错了该怎么办,别给我废话。”
我说:“你再大声吼也没关系,你们不是只输了一次密码嘛,你可以再输一次啊,假如是错误的,那时候我再想就是,反正到现在为止,我只觉得那个密码的概率最大。”
这次东田没有进来,鼻毛女从我手中拿走信用卡后,走出房门,直接给了东田。大概半小时候,东田微笑着走了进来,他说:“宝树,你说可以取四千的,但我发现只能取两千。”
我说:“大概很久没有用过了,额度自动下降了吧。”
他把银行凭条给我,然后把两千块钱和卡递给我,说:“你数一下。”
我笑着说:“不用数了。”
他说:“还是数一下吧。”
于是我数了一遍,不多不少刚好二十张,过了会,他出去了,我把钱放在钱包里。
鼻毛女和姓邱的进来了,鼻毛女问:“你说你钱包里还有1400,加上这两千,也不够3800啊,怎么办?”
我说:“我前面不是向我朋友借了三千吗,最迟明天就到了。”
鼻毛女说:“你催他一下嘛。”
我想他们已经猜到我叫我哥报警了,毕竟他们也不是傻子,我知道他们也真怕时间拖得长,容易东窗事发,警察不期破门而入。
我心里暗笑,你们这帮人就等着被抓吧。
为了确保我手机是开机状态,方便让警察追踪,我说:“那也行,你把电话给我,我跟我朋友说一声。”
我接过手机,我说:“我手机都快没电了,你们也不帮我充一下,等下我朋友或者家人联系我,该怎么办?”
姓邱的说:“我们会帮你充好的。”
我打通了昆山朋友的电话,当然我不是真催,我甚至迫切的希望,他能拖延一点,他说他正在上班,晚上可能要加班,我说,那行,反正你尽量,下班太晚了,不方便的话,明天也行。
他们对我这种催法当然很不满意,我两手一摊,表示无奈,我说:“我只能这样说,我以前从来就不急着催人的,他也比较了解我,我要催的急,他反而会觉得奇怪,他是说话算话的,明天一定能到。”
快到八点的时候,我见我朋友依然没有回复我,心里暗暗的高兴,我想警察接到我哥的报警电话后,一定会连夜继续调查,我想象凌晨一两点,警察终于通过手机卡追踪到了我的具体位置,然后破门而入,把我成功带走。
正当我这样想的时候,鼻毛女拿着我的响着铃声的手机走了进来,对我说:“你朋友来电话了。”
我接了起来,他说:“宝树,我现在还在加班呢。”
我说:“这么晚还在加班啊,看来只好等明天了,没事,明天就明天。”
他说:“不是啊,我刚叫我表哥给你打过来了,你查看一下。”
我心里顿时一阵泄气,感激他的诚心相助的时候,也未自己精打细算而失落。
鼻毛女一听说钱来了,立马叫我把卡给东田去取钱,东田问:“这次取多少呢?”
我说:“一千就够了。”
鼻毛女说:“一千,不够吧,取两千吧。”
我说:“我身上已经有3400多了,再取一千,远远够了。”
鼻毛女避开东田瞪我一眼,东田问:“那到底取多少呢?”
我说:“一千,只要一千。”
二十分钟后,东田把钱和卡以及银行凭条交到我手上,过了一会,鼻毛女进来说:“等下领导会过来找你加盟,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我说:“今晚就交钱?”
她说:“是加盟。”
我冷淡说一声:“哦。”
她说:“你知道该怎么说吧,我希望你这次来一次真聪明,领导问你是不是自愿的时候,你说自愿,领导问你什么,你答什么,不需要你说太多的话,言多必失,懂了吗?”
我说:“你们明天真的会让我走?”
她说:“只要你配合,我们说到做到,你看我什么时候说过谎?”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真让我感到震惊,我说:“可以,我知道该怎么做?那我交钱后,今晚就可以走吗?”
她说:“不行,得明天。”
我说:“你给我一个具体的时间,明天早上是明天,明天晚上也是明天。”
她说:“明天上午十点之前,一定让你走。”
看他们的架势,我知道大势已去,这鬼地方我也确实一天也不想多呆了,交就交吧,但愿他们能够守信一次,我也不去想他们以前那虚伪的话了:“哼,你以为谁稀罕你那三千八啊,你加盟了,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我们拿不到一分钱,你了解清楚了,爱走就走,我们不稀罕,你想留下来,还得经过这个家每一个合作伙伴的同意。”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说:“你们不是说,交三千八是买一套皮具获得加盟资格嘛,那皮包等下也会给我的吧。”
她说:“没那么快,我们是跟厂家直接合作的,你交钱后,我们会把订单给厂家,到时候你留我一个地址,一个两月内,我们保证把货寄给你。”
一会,癞蛤蟆端来两碗饭和一盘菜,我想,假如这帮混蛋守信用的话,这将是我在这的最后一顿晚餐了,饭菜依旧不见起色,还舀了两碗海带汤,当然你可以想象,几乎看不见海带,跟清水的区别就是多了一点油盐,沾了点海带固有的腥味,差不多要吃完的时候,姓邱的推门,倚在门口说,别吃了,领导来了。
癞蛤蟆三下五除二的收拾了桌子,出去了,然后换东田进来,依旧坐在我右下册,我笑着对他说:“东田,以后我们就是合作伙伴了。”
东田没说话,露着牙齿对我一笑,接着一声敲门声,东田说:“请进。”
进来的是个眼镜男,胖墩墩的,进来后跟我说大道理,讲他的故事,讲他是十大名校的学生,以前参加过奥数,参赛之前很自信,但结果不尽人意,对他打击很大,毕业后,选择了网络销售,彻底的改变了自己,这种故事我听得真的腻了,耳朵也长茧了,他要继续讲下去,我胃里一阵恶心,吐了出来,东田给我拿来一个垃圾篓,我吐完后,强笑到:“不好意思,真是觉得有些恶心,没事,你继续。”
他又开始讲了,我一听,又吐了出来,他只得中断,这样重复了十几次,我把晚上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他终于是失去了耐性,对我说:“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多说了,会坐在这里,自然也都准备好了,是吧?”
“我草你大爷,要收钱就赶快嘛,还要装作一副光明正大善良正直的模样,收我钱,是为了给我天大的改造自己的机会,我呸。”我心里想。
我说:“是的。”
于是我把钱拿了出来,他给我一张收据,下面有一栏,是否自愿,我填了是,交钱后,我问能给我一张收据么,他敷衍说,留着也没用。
他又想跟我讲大道理,跟我讲初入这个行业,有什么心态的调整.....
他还没说完,我就又开始吐了,这时候胃基本是空的了,吐出来的,是苦涩的酸水。最后他啰了最后几句,就走了。
交钱后,我感觉整个氛围都变了,癞蛤蟆不再那么板着个脸,鼻毛女也不再对我啰啰嗦嗦了,用他们的说法,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一切都照旧。
晚会的时候,鼻毛女拉着我跳了最后一次舞蹈,我打量着她,长长的睫毛,还算凑合的五官,假如时常修一修鼻毛,画点淡妆,穿干净整齐的衣服,也许还会挺好看的,但是为什么她选择了这行呢,而且思想明显会扭曲了,坚信两年之后自己就是百万富翁了,平时她也跟我说过,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出去后,给她爸爸买一辆小轿车,她坚持认为,现在在这里吃苦,吃没有的饭菜,穿破旧便宜的衣服,过这种半军事化的生活,以后都会有回报的。
我忍不住观望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从我进来到现在,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依然那么乐观,依然那么脸上带着微笑,看见他们这样,我有时候真是会想,是不是真是自己太顽固了,我跳了那么几回,我就不想跳了,靠墙站着,欣赏他们每个人的表情,东田兴奋的打着响指,身子一扭一扭的跳着,胸大腰细穿一条薄薄的蓝色紧身裤子,一件白色的T恤,把身材完美的衬了出来,说实在的,真是美丽到让人砰然心动。
我想,支配一个人的,永远是思想。
洗完澡踩背的时候,我看见从浴室出来的胸大腰细真是越发的漂亮,湿漉漉的头发,淡淡的发香,她往地铺上一躺,那时候他们都相互踩着,剩我一人孤零零的,她对我说:“你来帮我踩吧。”
我大胆的走了上去,感觉她的身子有些滑,我想我有些重,竟有些不忍心用力踩,小心翼翼的,她说:“用力点。”
我只得用力,在她肩头靠下的地方用力一踩,哗啦啦一阵骨头响,她适时的**着,我说:“踩痛了吗?”
她说:“舒服,继续啊。”
我于是有踩了几下,每踩一下,她都**一下,搞得我有些不好意思。她又叫我站在屁股上踩,像踩在皮球上一样,觉得更是打滑。
她说:“你躺下吧,换我帮你踩。”
她一上来,把我浑身踩个通透,果然很不一般,不由得心里暗暗佩服。
睡前洗漱的时候,东田站在我旁边,我把我被癞蛤蟆伤到的手肘故意给他看。
我说:“东田,好倒霉,今天我摔了一觉,你看,就成这样了。”
他说:“以后要小心点嘛。”
那时候我心里有个念头,要是东田真是对我被迫加盟这件事完全不知情,那我离开前或者出去后,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给他说清楚,把伤口给他看,是为了增加证据,增强说服力,我可以这样说:“你还记得我给你看的伤口吧,难道你以为真是我自己摔的?”
那晚,我躺在床上想,明天就要离开了,也许我以后真是会怀念这个地方。
黎明,你尽快来临吧,你是我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