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静悄悄的,每个人都在认认真真的听二丫头叙述这些往事。大奶奶惨笑一声说:“大丫头,我对不起你,你带走了我的孙子,扯平了吧。”
“妈---”杜微然觉得妈妈很陌生,很可怕。一点也不像平时的妈妈。
黄子嘉深吸一口气,感觉到杜微然浑身颤抖得厉害,像是又冷又怕,他更紧的抱住了杜微然。
这时,手电莫名其妙的灭了。黑暗,又是无尽的黑暗。就是在这无尽的黑暗中,突然有一个黑影像风一样飘了进来,一直飘到了墙角下。黄子嘉本能的把杜微然推到离黑影无法伤害的地方,同时双手抱紧她,而杜微然则整个脸都埋进他的怀里去了;杜莞然抱紧妈妈,瑟瑟发拉,手指几乎就到要掐进妈妈的身体里面;大奶奶却吓得跌坐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了。
墙角处的黑影开始挪动,只听见哧哧的响声,似乎在点柴火,果然没一会儿火柴点着了,忽明忽暗的,大家面如死灰目不转睛的盯着墙角,一根蜡烛被点亮了,烛光一窜一窜的,很诡异,只见蜡烛被一个长头发,面色发青的人举着,黄子嘉警惕的喊:“谁?你是谁?”
来黑影能点火,虽然用的是比较落后的火柴,却足以证明这是个人,而不是其它什么根本不存在的生物。
黑影仍然举着蜡烛,动也不动,也不回答。他的眼睛在每个人的脸上扫了一遍。
突然二丫头激动的大喊:““杜兵!你是杜兵!”她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就要去抱这个眼如死灰的男人,男人却恶狠狠的把她推开。
“杜兵,原来你一直在这里吗?我来过这里找你的,你知道吗?”二丫头又是害怕又是高兴,虽然被杜兵推开了,可是她却一点不介意。仍然热烈的说,“杜兵,是你吗?我知道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原来我们还有相见的一天。”
杜兵这个名字像个炸弹一样,一样子炸碎了双胞胎姐妹的心。这个人,就是杜兵?
姐妹俩怔怔的,像做梦一样,以为这个黑影就是传说中的鬼,原来却不是的。杜兵这个名字以前听妈妈偶尔提起过,是一个让妈妈无限着迷的男人,可是这个长发披肩,面目狰狞的男人,会是妈妈口中那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吗?会是自己的爸爸吗?
这个可怕的男人不理二丫头,像十六年前那样,看也不肯看一眼二丫头。他指了指杜微然和杜莞然,二丫头连忙叫姐妹俩过来,指着这个男人说:“微然,莞然,叫爸爸,叫爸爸。他就是你们的爸爸!”
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人,竟然是爸爸?为什么和自己心目中的爸爸相差甚远?十多年来只听过却从未见过的人,突然见面了就要叫爸爸,两姐妹都不约而同的后退,都摇头不肯叫,这个人对于他们来说,像陌生人一样,完全没有爸爸的感觉,他们只是认认真真的盯着他看。原来这就是妈妈心目中完美男人。为了这个男人把亲姐姐都杀了的人吗?
“冤孽啊!杜兵仰天长叹,看来他对眼前的两个女儿也丝毫没有一丝亲情。没有兴奋,没有激动。没有期待,有的尽是眼神里的冷漠和悲伤。
即是人,杜微然也不那么害怕了,她壮着胆子问:“你知道咒语吗?怎么破解这个咒语。”很奇怪,她现在只关心咒语,对突然有个爸爸竟然毫不关心,曾经那么想念的爸爸现在见到了,为什么没有一丝的喜悦呢?是因为妈妈的故事太骇人?还是对这个让两姐妹残杀的罪魁祸首很憎恨呢?
杜兵缓缓站起,又瞟了一眼杜微然,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本书,从书里找出一张纸条来,递给杜微然,双胞胎立刻凑上去看上面的字,只见上面写着:此恨将代代相传,永不消失。
这就是咒语?,为什么和妈妈说的不一样呢。
“这个纸条哪来的?怎么破解这个咒语?”杜微然又问。
“是你们的祖先留下来的,自然是一个恶毒得不能再恶毒的祖先留给后代的咒语。”杜飞又指一指杜莞然说,“破解咒语,呵呵呵,除非她死了。你愿意先姐姐去死吗?”他问杜莞然。
杜莞然像看着魔鬼一样看着杜飞,这个就是她的亲爸爸,竟然叫女儿去死,口气还能这么平平静静。这到底是人还是魔鬼?
“她和她们不一样!”妈妈生怕杜飞伤害杜莞然,紧紧的抱住女儿说,“她从小就让着姐姐,什么都愿意让着姐姐,而且她比一般人心智高,她完全可以控制得住自己,现在他们都己经各自有自己喜欢的人了,你不要伤害她好吗?”
“像你当年一样吗?你当年不是也是个好妹妹吗?结果好妹妹竟然亲手杀了自己的最爱的姐姐。”杜兵恨得咬牙切齿,事隔这么多年,他的恨没有消,反而越来越重了。
“我知道我错了,我就是死一百次也是错了。”二丫头哭着说,“不要你和姐姐原谅我,可是你不能伤害莞然,她是你的女儿。”
“哪个不是女儿呢?”杜兵自言自语,过了好久,他突然指着杜莞然说:“你跪下,你发毒誓,如果有一丝一毫伤到姐姐了,就不得好死!”
誓言果然够毒,何况是亲生父亲要女儿发这么毒的誓。
杜莞然果然跪下来了,正要发毒誓,杜微然也赶紧跪下来抢着说:“不要叫莞然发这么毒的誓。我相信她不会有一丝一毫伤害我的心。”
“她就是伤害你了,你又何曾会知道呢?”杜兵想起了大丫头。眼神更加暗淡了,慢慢的他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又厉声问杜莞然:“你要是有一丝伤害姐姐的心,我现在就要你死。你夺走了别人的爱,谁都不会幸福!”
字字句句都是针对二丫头的。
“她有喜欢的人了,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见他。”杜微然挪动身体,离得杜莞然更近,并且挡在她的前面。
“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回去吗?”二丫头柔声问。满满的期待。
“我在这里习惯了。哪也不去了。”杜兵前言不搭后语,“老宅子不能拆,我担心他们姐妹会和你当年一样!”
“叔叔您别担心了。”黄子嘉也跪了下来,向杜兵保证,”我只喜欢杜微然,喜欢她很久很久了,也许有几千年了,所以谁也不能分开我们,不管她用什么办法,而且莞然也有自己喜欢的男生,他叫李默默,很优秀,我这样不是她喜欢的,这个咒语到这里就结束了,再也没有咒语了。”
黄子嘉说的句句诚恳,双胞胎姐妹听后都默默流泪。
“无法破解的咒语啊!无法破解的咒语啊!希望到你这里就破了吧。”杜飞悲叹了几声。看着手上的蜡烛,自言自语,“你不要再找我了,我也要走了,回到我该去的地方。”
突然蜡烛吸灭了,一个黑影飘了出去,一转眼就不见了,大家都追了出去,可是哪里还看得到杜飞,二丫头大喊杜兵,她长长久久思念的人见到了,却连两句话没有说,难道要和十六年前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像没有来过人间一样吗?她坐在地上大哭,自己知道此生恐怕杜兵是再也不会再见她第二眼了。
黄子嘉和杜微然见杜兵走了,也没有着急去追,就又返回房间,因为杜微然最最在意的,还是房间里的那张写了字条的咒语,她在桌上摸索,可是哪里还有那张字条的影子呢。
这时恰好好手电又自己奇怪的亮了,杜微然一抬眼不禁大叫一起,声音极度的恐惧,妈妈和杜莞然怕杜微然出了意外,也赶紧返回,进到屋里顺着杜微然的眼神:只见大奶奶也就是当年的红姨嘴角流血目光恐怖。一丝呼吸也没有,己经死去有一会儿,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己经无从知晓。以至于他的孙子为什么进来会淹到水里也就更加没有人可以解释得清楚了。
此后,二丫头不死心,连续几天都去老宅,却再也没有见到杜兵的身影。时间紧迫,处理完老宅的事,大家只得回城了。
回到城里恰好赶上过年,这个年对于杜家来说,毫无年味,三个人随随便便吃了年夜饭,连话都没有说两句,大家都是满腹心事,吃完饭就各自回各自的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