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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草率北伐

上次见到伊翎的时候,还是两军对阵,形势复杂,敌我不清。而这次见面没有了剑拔弩张,多了一些朋友之间见面的畅快。

伊翎对霍尔的问话,简洁说:“我想去你的部队去参观一下,不知道霍大元帅方便么?”

霍尔飞快的回答:“当然愿意。”说完,拉着手中的缰绳,与伊翎肩并肩的向自己大营走去。

霍尔不时的看着伊翎,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在春伦城,隔着两军对望了几眼。而这次却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

伊翎注意到了霍尔在偷瞄着自己,大方的问道:“你总是看我干什么?”

霍尔不慌不忙的回答:“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这里,在猜想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伊翎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丝愁云,但是转瞬即逝,平静的对霍尔说:“我先去了京都城,面见了皇上。正准备回去,路过你这里,想看看你的新部队,是不是已经能打仗了。”

霍尔明知道在这个乱世,没人能够安逸的生活,但还是选择问了句没用的话:“公主殿下也准备参与这场战争了么?”

伊翎肯定的回答:“是的,不过我是被迫的。薛信抵挡不住吴颇,哈伦被罗克打败了之后,也退到了春伦城的北面。”

对于哈伦,霍尔仅是听说过,好奇的问:“哈伦很强大么?”

伊翎半开玩笑的,指着前方的山,顽皮的说:“当然强大,他手中的马刀横着一挥,前面的山头就没了。竖着一砍,前面的山就会被劈成两半。”

霍尔被这句不好笑的笑话逗的乐了,说:“那罗克岂不是更厉害了,只要一跺脚,前面的山头就成平地了。”

伊翎顺着霍尔的话说:“对呀,罗克只要大呼一口气,乌云都会被刮走,湛蓝的天空就会继续照耀我们的。”

他们身后的士兵们,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由得乐了起来,有的已经忍不住了“噗呲,噗呲”的声音。两人都不愿意回头看,只是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然后就停住了。到了霍尔的大营,卫兵们分头去收拾刚刚打来的野味,只留下霍尔和伊翎在大帐中。

伊翎问:“百泉呢,他不在你这里么?”

“他在庄园里,很少来这。”

伊翎在进入大营的时候,仔细的观察了霍尔的军队。见到他们饱满的精神,健壮的体魄,利索的动作,和底气十足的叫喊声,就已经知道霍尔在惨败中恢复了元气。气定神闲的问:“霍大元帅什么时候可以出兵北伐呢?”

一直和达官贵人们打交道的霍尔,早已习惯了话中有话和旁敲侧击。听到伊翎这么直接而且简洁问自己,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我是皇帝的臣子,何时出兵还得听皇帝的。”

伊翎似乎预料到了霍尔的说辞,依旧平静的问:“如果我想你出兵呢,你会吗?”

霍尔怔住了,没有直接回答,“不如你就留在这里,不要回去了,等时机成熟了,一起北伐不好吗?”

伊翎有些失望,从椅子里面站了起来,盘柱了头发,戴上了帽子说:“我得回去了,春伦城需要我,我不能耽搁太久。”不等霍尔说告别的话,自顾自的转身走了。

霍尔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了,对于伊翎的请求,他确实是无能无力。但是当他看到伊翎失望的转身离去的时候,他很难过。面对这样一个孱弱的女子,不辞辛苦,远赴千里来找自己寻求帮助,自己却不肯出一兵一卒。霍尔觉得很没有气概,就连一个女子都能为家国考虑,而自己却患得患失。

在伊翎走出军营之后,霍尔飞快的追上了她,挡在伊翎的面前,挺直了胸脯,豪气万丈的许下了承诺:“我愿意随时出兵,只等公主一声令下。”

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伊翎就意识到了,心里暗自的偷笑,但还是抑制不住激动的神色。湿润的眼眶说明了她已经快要顶不住了。一想到北有哈伦,南有吴颇,现在已经成了孤岛的春伦城,她还是没能忍住泪水,任由它划过自己美丽的脸庞。

霍尔十分想把她揽在怀里,但是坚强的伊翎定定的站着。平复了情绪之后,对霍尔说:“我代表春伦城的军民谢谢你,请你在半月之后,猛攻北灵城。”

“那哈伦呢?我直接出兵东北,打通你们撤退的道路不是更好么?”

伊翎坚定的说:“我父亲镇守北方边境多年,面对罗曼匪寇,即使被围困长达三十日,也从不曾后撤过一步。只要有我在,哈伦休想向南迈出一步,当年我父亲能做到的,我也能。”

霍尔点头说:“保重,我会准时出兵的。”

伊翎转身走了不远,回头嘱咐着霍尔喊道:“小心玄利!”

霍尔努力的点点头,看着伊翎消失在了路的尽头,怅然所失的叹口气。自己这个草率的决定,不知道要有多少人会被毁灭。他没有再回军营,而是回到了庄园,找到了罗兰,垂头丧气的说:“我决定出兵北伐了。”

罗兰惊讶的看着霍尔,不知道他说这句话废话干什么,想了一下说:“必须北伐,只是我们的实力还不够,最好是等罗克准备好了,然后一起出兵,这样更稳妥一些。”

霍尔不想和罗兰说出原因,但是搜遍了大脑的每一处角落,都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最后他决定用无赖的方式说道:“我看吴颇十分不顺眼,我忍不了了,必须去教训他。”

听说霍尔打猎回来了,百泉兴高采烈的找到了霍尔,本想问他要只野鸡回去吃。刚刚打开门,就看到了二人凝重的表情,他感觉到了不好,以为是两人吵架了,收回刚迈进屋的一只脚,正要关门的时候,被霍尔叫住了:“百泉,我准备半个月之内北伐。”

百泉听着霍尔的话,停住了手里的动作,不解的说:“虽说部队的战斗力恢复了,但不少都是新兵,没打过仗的。而且现在的形势也不是特别好,再等等吧。”

霍尔继续无赖的说道:“等不了了,我必须去打吴颇。”

“那会死很多人的,吴颇还很强大。”

霍尔已经不理会罗兰的意见了,坚决的说:“不行,我是来通知你的,你马上去准备,半个月之后就出兵。”

百泉的表情就像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一样,一头雾水的答应着,关上门出去了。霍尔生怕罗兰会继续阻拦自己,也不等她说话,站起来就回到了部队。找来了哈德等将领,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哈德很是激动,他早就准备好建立功勋了,就等着霍尔的命令呢。霍雷格就不用说了,他几次被吴颇打败,复仇的怒火再不得到释放,就要熄灭了。

只有海尔德提出了反对的意见,说些霍尔不爱听的话,但是被霍尔否决了。盲目崇信霍尔的士兵们,听说要打仗了,都激动不已。深夜的时候,一队巡逻兵回来了,听说了这个消息,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找到磨石,“蹭蹭”的开始磨起了自己的马刀。不少被吵醒的士兵,没有一点怨言,也跟着一起把睡前就已经磨的飞快的刀拿出来,反复的擦拭着。他们有些急不可耐了,私底下开始埋怨霍尔的出兵时间太晚了,希望立即出兵。

霍尔也有意挑起士兵们渴望战斗的情绪,日常训练也停止了,找些难民给他们整天讲述罗曼兵的残忍。每天都杀猪宰羊的慰劳他们,就是想让他们吃的太饱,浑身力气无处发泄。

计划非常成功,日子仅仅过了十天,士兵们已经开始变的烦躁不安了。他们每天都望着进进出出的霍尔,期望能第一时间听见霍尔的军令。霍尔也没让他们失望,他在第十一天早上下达了出兵的命令。士兵们没用上一支烟的功夫就全体集合了,整整八万大军,整齐的排列在了霍尔的面前。没人知道是哪个士兵喊了一句“杀吴颇!”全场都跟着喊了出来。

看着士气旺盛到极点的部队,霍尔威严的下了一个简单的命令“出发!”

面对来势汹汹的霍尔,吴颇选择了主动出击。吴颇判断罗克的骑兵广泛的分散在西北部,五天之内很难集结。在准确的计算之后,他下定决心,主动出击,想凭借强悍的军队和高超的指挥艺术,在五天之内决战霍尔。

霍尔刚出发一天,就探知了吴颇准备出城与自己决战。这时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急令部队停止进军,就地扎营。四面八方都派出去了探马,而且探马的行动范围扩大到了五十公里。哈德放佛生来就不知道怕一样,不满意的问霍尔:“元帅,咱们为什么要停啊,这离北灵城还远着呢。”

霍尔只是礼貌的笑笑,没理他,转过头去问海尔德:“吴颇大军出城了,足足有三万骑兵,和咱们的骑兵数一致,但是战力可比我们强的多了。”

海尔德鼓励着回答:“大人,咱们还有五万步兵呢,战车、滚木等物品应有尽有。随时可以筑起一道堡垒,任他吴颇来攻。他的三万骑兵,根本就无法对我们形成包围。唯一怕的就是,他派一支部队,去偷袭国邮城,现在那里很空虚。即使不去偷袭国邮城,他也可以袭扰我们的补给线。”

霍尔的愁云密布在脸上,出兵实在是太草率了。他十分后悔答应伊翎,这明明就是去送死。无奈之下,霍尔下令继续向北行进五十里,那里有座山,依山建立营垒。这样进可攻,退可守。从那里出发到国邮城,可朝发夕至。但是这样的做法,没有一点战略意义,霍尔也豁出去了,吴颇愿意笑就笑吧。

这样的布阵,就连百泉都笑了,只是他一直不知道,霍尔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也没闲着,一面试图联系罗克,希望他能够尽快集结部队;另一面广派奸细,深入到吴颇的占领区,好获得准确的消息。

得知霍尔原地踏步的消息,吴颇高兴的加速前进。他的想法是,就算不能把霍尔全歼,也要狠狠的揍他一顿。不到两天的时间,霍尔的视野里就出现了吴颇的前哨。他们看到了霍尔摆出的铁桶似的防御阵型,大胆的跑到阵前叫喊上了。

正在营门口转悠的霍雷格火了,打开营门,带着少数人就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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