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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和好

这个学期过得尤为的漫长,每一节课每一个夜晚,都是在煎熬,感觉前面的一年半加起来也不及这么长。每一年的上半年,假期都特别多特别长,刚刚放过的清明节,紧接着又要放五一长假了。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害怕这样的假期,一个人形影单只的,除了窝在教室和宿舍里,也想不出来还有什麽地方可以去,七天的长假,也不想回家,爸妈也都不在家。这样的日子,只会让自己感觉是个被世界遗弃的孤儿,整个世界空荡荡的,找不到依靠。

可假期还是来了,周边的几乎所有人都在欢呼雀跃,身处在喧闹里,只想要逃,逃到一个安静的角落,静静的。我没有出游的计划,也没有同学家可以去,连回自己家的意义也没有。在众多的人群里,内心的不安和孤独会显得微不足道,而当整个世界只剩自己时,不管是多小的伊莲也会拍成惊涛骇浪,我不喜欢这样的感伤。

校园在一夜之间变得寂静无声,即使把脚步放轻再放轻,还是可以听得见地面被踩的破碎声。原来假期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在很多很多个失眠夜之後,可以用这段时间来补眠,每天睡到自然醒的懒散,好久不曾有。宿舍里除了我,其他三个都回家了,整个宿舍楼里像我这样留下来的,除了补习班的学姐们,估计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吧。抱着厚厚的日记本,小心翼翼的轻走在校园里,这样的寂静很难得,很不忍心去打破,偌大的校园似乎在一夜之间成了自己一个人的,有种受宠惹惊的感觉,平时觉得太拥挤的美丽,都变得不拥挤了,反而让自己拿不定主意到底去哪里。算了,还是回教室吧。一个人独享这样的静谧,是不是很幸运。

当我静静的坐在自己靠窗的位置,深深地沉浸在自己的文字里时,并不曾注意到周边有什麽变化,当然在这样空的世界里,也不需要去留意会有什麽异常。当我抬起头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时,惊奇的发现,眼前的视线被挡,再定眼一看,感觉有些不对劲。我确定不是前桌本人,他没如此高大的身材。OhNo,等我反应过来时,手旁的书堆已经朝地面的方向开始做着自由落体的运动了。不合景的巨响把前桌坐着的人惊了一下,他转过头来,看了看我,微笑了一下,没做声,回过头去又继续他的作业。我的心里就开始发毛,这样的转变,让我一时适应不了。等等,让我窒息一会儿。

几乎一整天,他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在我的前面,看着书,一句话也没有说,坐在后桌的我,压抑得都有些不敢大口呼吸。一个上午过去了,再一个下午过去,他还在前桌,没有跟我说一句话。好似初中我坐在祝臻前桌时的静默,该死,怎麽又想到祝臻。没错,坐在前桌的是祝林,除了他,我也不认识其他男生。不知道为什麽,坐在后桌的我,看着这样安静的他的背影,心里竟然开始有些惴惴不安。

第一天过去了,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依然如故;第五天,我实在受不了啦,心里已经几千条虫子在咬的难受。所以,我拿笔撮了一下他的後背,他转过头来,还是那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不说话。看着他的笑我都快哭了,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麽。他站起来把凳子转过来,面对着我坐下来,隔着我的书桌和那一堆被垒得高高的书。他趴在我的书堆上,用他那好看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我,我也盯着他,就这样四目相对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低下头来,两颗大大的泪珠砸下来,敲在洁白的纸页上,落出种种的声响。他没有像以前看到我哭时那样的无措,很淡然的伸出手来,替我擦掉还挂在脸上的泪痕。在他碰到我的那一刻,所有的委屈似乎都化作泪水,如雨般的倾盆而下,打湿了他的书和我的日记本。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终於停了下来,很用力的睁着红肿了的眼睛看着他,又笑了。他看着又哭又笑的我,心里应该很奇怪吧,只是没表现出来。那刻在我的心里,他就是默默守护在我身边的天使,任我是哭是闹是笑还是吵,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我没受伤就好。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想再跟这个人和好,可是总抵不过心软,他用五天的安静背影,打败了我内心所有的防线,我还是不够铁石心肠,也并不冷血无情。

第六天第七天,他坐在我的旁边,我写着我的故事,他啃着他的数理化,安静的过完了这个短暂的长假。我写过很多别人的故事,可是自己的故事,我不知道要怎麽书写。看着他埋头题海时而眉头紧皱时而眉飞色舞的样子,又在我心里添了不少的喜欢,现在不管是你祝臻也好,祝林也好,只要在我身边,就好。我想,我应该是个很贪婪的人吧,不然怎麽可以这麽轻易的丢下原本喜欢的人喜欢上另一个人?

望向窗外,惊奇的发现,校园里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已经变得五颜六色了,葱葱郁郁的绿色越挤越浓。我总是後知後觉,这麽多的美好,我怎麽现在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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