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维仁进了来:“感觉怎么样?”
魏汀看到面前那么英俊的医生不免有些脸红,害羞的揪住床单微微点了点头。
然而霍维仁问完就没再看到,转头看向那个发丝凌乱脸色惨白的姜蚕荔,即便她用眼镜也遮不住浓重的黑眼圈。
是什么可以让她累成这样?
姜蚕荔只是瞟了一眼对方就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这使霍维仁注意到了她的脚才醒悟过来,也不顾病房里的两人冲了出去。
他抓住她细瘦的手臂,看着她讶然的表情,正色道:“你的脚还没好?”
这次姜蚕荔倒没有生气,但这样的反应使霍维仁感到两人的距离虽然那么近,却又比之前要远得多。
“去看过吗?”
她摇摇头。
这人是哑巴吗?
有点恼怒,他有这么可怕?也不管对方是否愿意,拉着她就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霍维仁将她的脚粗暴的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完全不管对方的吃痛声,看看她小巧的脚,本想恶作剧让她知道不是就她一个人有脾气的,现在却有些下不了手。
女生的脚果然是小,白白嫩嫩的,顿时有种想捏捏的感觉,会不会这脚摸起来特别有手感。
姜蚕荔满脸黑线的看着霍维仁观赏自己的脚,忍不住鄙视他:“你是变态吗?”
他白了她一眼:“我如果是变态,你今天就别想回去了。怎么?你想试试?”
门“咚”打开的动静特别大,一个女人冲向霍维仁,热情的抱住了他:“想死你了亲爱的!”
亲爱的?
霍维仁和姜蚕荔都被惊诧到了。
女的抱着霍维仁,转头挑衅的看着姜蚕荔。
姜蚕荔冷笑一声,屁大个小姑娘敢挑衅她?活腻了?就这智商?况且她又不是他的谁。感觉在这待下去也没啥意思,提着包就准备走人。
霍维仁推开常蔓:“干嘛呢突然?”
“想你啊!”
“你少来。”
“那女的是谁?”
他看了看这个只有相貌没有大脑的人,感到万分无奈:“我妹妹的朋友。”
伸冤结束的那一天,将所有的信息都传送给了姜蚕荔,让她来还原这个被尘封的真相。
从人间通往阴间的入口在洞垣小区中的一个小森林内的小湖泊内,而从阴间通往人间的出口却是不定时的。
总算要回去了,虽然以后还会回来,却有些舍不得人间,这个充满生机的人间,是她曾经生活的地方。而今,却不属于她了,任何与她有关的,也只不过是属于那个名叫莫慈的女人的。
不知道这种人间与阴间的通道要承受多少次疼痛才能超脱自己,要承受多少次这样刺骨的疼痛才能放下执念转世投胎。
程微先自己爬上了岸再把莫慈从忘川河内拉了出来,无言已经在河边迎接他们了。
也许是因为死后长期呆在阴间的原因,再也没有了消极的心情,如今看到万恶无言的脸都觉得万分的亲切。
她没有立刻与他们一起回到伸冤屋去,而是去阴间四处逛逛。虽然之前就是孤魂野鬼,却没有像现在这样真正看过这个阴间。
整个阴间虽然没有什么光,但是静下心来看,却能看到很多的美。
从前的她,不相信会有什么地狱的存在,也不相信什么曼珠沙华的意义。
其实真的很美,美到哀伤。
人间的人一定不会知道,每朵曼珠沙华都是由孤魂野鬼不断产生的哀之心长成的,那是养分,也是种子。
彼岸花,能照亮你的路,却也能给你绝望。
那些互相玩耍、互相打闹的小孩,不是早年夭折想要完成自己在人间的寿命,就是想念父母想要守望在那等待他们。
自从莫慈的画能够让人看到一些东西的时候,莫慈又在黄泉路边的小庭院画了一幅画。
那些小阿飘常常独自一人来这里,然后伫立在那里很久,脸上是哀伤的表情,却滴不出一滴眼泪。
一个小阿飘名叫曲瑞,是个7岁的小男孩,自从看完那幅画后就再也没有和别的小阿飘玩,而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低着头沉思着什么。
阴间也有故事,非常多的故事,那么多的悲伤汇聚着、纠缠着,莫慈没有问曲瑞到底在哀伤什么,继续自己在阴间的旅游。
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一个小孩,也不知道大人说的话到底会在一个什么程度给予孩子光芒,又会在一个什么程度刺伤到孩子。
莫慈穿越无数吸魂蛇堆,看到一间被遗弃的屋子,外面蔓延着无数的枯藤。向里走去,屋内并没有什么东西,却在桌上发现了一根项链。
这根项链在黑暗的屋子闪闪发光,似水滴状的水晶在莫慈的手里滚滚发烫。
好像是个什么宝物。
她回到伸冤屋将项链给无言看,无言异样的眼神闪现了一下又恢复了平常的神色:“这个项链的名字叫‘镶嵌’,用意如其名,将自己镶嵌在别人回忆里的眼珠中,想要脱离眼珠,只要让那个人流出眼泪就能回到现实。既然被你找到了,这个稀有物就归你了。”
“可是……这好像是别人的东西。”
“我们阴间从来不讲什么所有权,既然人已经不在了,这东西被谁找到了就归谁的。”
她把项链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感觉到胸口随着它也开始发烫了起来。
程微回到伸冤屋的时候,就看到莫慈的身影越来越透明,直至不见。
“莫慈!”
无言拍了拍他的肩:“别担心,她只是去了别人的回忆中做了一场梦。”
等莫慈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燃燃燃”饭店,随着身体的主人的走动她看到了镜中的自己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那根项链把自己镶嵌在了杨璐璐的眼珠里啊!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杨璐璐现在是在工作中吧!
杨璐璐走到桌边:“你好,想要点什么?”
桌上坐着的人居然是邵洋!
“苹果汁吧,等人来了再点。”
他看着手中的照片并没再搭理她,杨璐璐瞧了瞧照片中的人,莫慈也跟着瞧了瞧。
这分明是自己。
是高中毕业时候姜蚕荔怂恿两个人一起拍了张照片。
莫慈自己并没有什么照片,她记得非常清楚这张照片是给她的呀,怎么到他手中了?
“你女朋友?”
他并不想搭理她,只是摇了摇头。
杨璐璐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离开免得被找麻烦。
这是莫慈死后的多久?
她很少看到邵洋对她这样,虽然感觉很自私,却感到非常庆幸和高兴,至少自己在他心里还是有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