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火凤城内盘府中,一只飞鹰由天空直飞入府内偏宅中,此时宅中屋内正有一人在说话,正是盘五克,因有人报说派出去的几队人只回来了两队,其余没有踪迹,盘五克听后发怒道,“我叮嘱过你们一定要小心谨慎,有问题及时报信,不要擅自行动,现在派人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只听人叩首回到,“五爷息怒,原本我等商议好时辰地点和联络方式出发的,可要出去时碰上二爷带人出去,因缺人便强把我们的人分了大部分出去,此刻不但我们的人没回来,就连二爷也不见踪迹。”
盘五克摔杯子道,“岂有此理,马上出去找,回来我自有道理。”
正说着,忽听外面一阵吵嚷,因隔着屋子听不真切,盘五克便派人出去询问何事吵乱,刚开屋门便有家人飞跑进来喊道,“五爷,不好了,二爷遇害了!”
盘五克惊怒道,“你听谁说的?!竟敢胡说!”
家人急回到,“小人没有胡说,二爷已经抬回来了,就在前厅,您快过去吧!”
盘五克慌忙赶了过去,此时前厅已经站满了人,盘天冈一脸深沉地端坐在门椅上,面前矮榻上放着盘二克的尸体,尸体上齐颈一道很深的致命伤口,盘五克刚进前厅,就被盘天冈怒目嗔视了一下,盘五克心惊腿软,一个踉跄几乎栽倒在地,于是就顺势跪倒在了盘二克身旁,泪流满面吼道,“二哥!”扶尸哭了几声后,起身向四周问道,“是谁?!是谁杀了我二哥?”
旁边一人说到,“老五,你冷静一下,爹还在这里!”
盘二克转身看向说话的人,冷笑道,“三哥?!二哥死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啊?我记得大哥走的时候,你也是这幅德行,莫不是你……”话未说完,那人急喝道,“老五!你是不是急糊涂了?”
此时,盘天冈气愤道,“好了!都给我闭嘴!整天就知道你争我夺,只有嘴上功夫。”说着,目光落到了盘二克的身上,眼神瞬间失落了下来,便改口问道,“长发,你们在什么地方发现二爷的?给我详细说来,说错一个字,你们全部都给我上钉桩。”
只见门中一人唤作盘长发的吓得慌忙跪下来说道,“小的不敢乱说,小人一行人本来与二爷的人同时出城,只因走的不是一条路,所以没有一起巡查,在晚间要往回赶的时候,半路上看到有咱们盘府的马往回跑来,我让人截下来后发现马身上有伤,便疑心有事情发生,所以马上沿着二爷的去路一直追了过去,在落凤山南边的树林里发现了二爷和我们的人,全部被杀了,没有一个人活着。”
盘天冈缓缓地说道,“这么说,你们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了?”
盘长发说道,“小人确实不知。”
盘天冈怒道,“废物!”
盘长发吓到,“我们在那里发现了几支飞刀,二爷很可能是死于这飞刀,请老爷明察。”说着,从旁边拿出两支白刃飞刀来送到盘天冈手里。
盘天冈手里掂着飞刀,皱眉点头咬牙自语道,“菱燕春!”说着,翻手一摔,两支飞刀便箭也似的飞出,眼前的盘长发和另一个头目应声倒地,一脸惊疑地死在血泊里,盘天冈说道,“鹰、狐两门的叛徒,格杀勿论,办事不利,格杀勿论!”
这时,下人开始处理地上的尸体,并把盘二克也小心地抬了下去,正是乱的时候,有人从外忙忙地跑到盘五克身旁,递给盘五克一个纸条,并在耳边低语了几句,盘天冈看见,便不耐烦地问道,“又是什么事?”
盘五克见问,忙摆手让来人出去,自己看了一回手里的纸条回到,“五树石城飞鹰传来消息,在城外山村绞杀了大部分菱氏余众,余下的人也不成气候了。”
盘天冈有些欣慰地说到,“余下的人继续找,我要一个不留!有没有侠配的下落?”
盘五克摇头说道,“信中没有提到,想必是没有。”
盘天冈小声说道,“看来只能劳烦先祖了,希望不要受到惩戒才好。”
话分两头,李洪涛三人携着两弟的骨灰,愤恨地一路向五树石城方向赶来,行有十天的功夫,来到了一条崎岖狭窄十分悠长的山路,走了半日功夫后,小路忽然左右分叉,一条沿山腰盘桓直往云间去了,另一条却走下坡直延伸到山底不知何处去了,三人犯难如何择路,李洪海说道,“随意选一条罢了,上山路阔,不如我们上山而行吧。”
李洪洋说到,“上山路虽阔,但是前路不明,且山高路险,不如下山稳妥一些。”
李洪涛两边相望踌躇片刻,说到,“我看上山之路,远望去似遥接到青石山,从这个方向到青石山会绕五树石城半周,与我们来说太过危险,我看我们下山去的好,当务之急,我们快回去的要紧。”
于是几人择了下山的路,瞬时间消失在了山雾中。两日后,三人款步来到了一个十分偏远的山村外的石神庙,将至庙门时发现庙外的一棵古槐树后有一个人影探了一下头便藏了起来,因山雾遮眼看不真切形容面目,三人便提高了警惕,慢慢抽出了佩剑往前走去,将至跟前时,由树上和旁边山石后转出三人,手握冷刀拦住去路,这时树后的人也挺刀走出来,三人走出来后,本来面做深沉之状,看见李洪涛三人后迅速放松了起来,口内唤着“是公子回来了!”说着便跑到庙中,剩下的几人上来与三人提拿东西,三人便迈步走进了庙门。
这原是李长氏的几个放哨之人,三人细看后方才觉出眼熟来,及走进庙后,发现庙中神像旁边设着一个睡榻,另一侧有一张桌和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却是李渺。
李渺看到三人进门,早已站起身迎了出来,口内说着,“公子们总算回来了!”
李洪涛面容憔悴,声音低沉地问道,“我爹在哪里?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李渺看了一眼三人,低头叹了声气,转身说到,“一言难尽。族长他老人家,去了!”
李洪涛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听到此话后差点没有翻身倒地,但身子不由自主还是做到了地上,李洪洋与李洪海两人好似遇到了晴天霹雳脑门被焦雷劈中一般,半晌的功夫,李洪涛回神小声问道,“你说什么?去了是什么意思?”
李渺接着小声说道,“公子们走了半个月左右,族长派人到城中去取药,不想却被人盯上,一路找到了我们藏身的地方,那晚,菱夫人刚诞下菱氏孩子两天而已,族长带人拼尽全力去围堵蜂拥来的盘氏恶奴,让我保护菱夫人和孩子往山的深处逃避,他老人家边打边退,将有七天的时间才脱身赶上我们,可是赶上我们后已经身体多处受伤流血不止,我拼尽全力也没能留住他,临走前他交代一定要等公子回来,告诉公子取回来的东西留给菱氏的孩子,一定要抚养这个孩子长大,让他光复菱氏,让他为他的父亲和所有的菱氏李长氏的人复仇。”
李洪涛缓缓站起身,双眼含泪目光冷峻地看着庙外,有风声有鸟叫,却在片刻间不觉,淅淅沥沥下起了细雨,这时听见身后一妇人声音,“李氏公子在上,请受妾身一拜!”
李洪涛转头看到菱夫人拜倒在地,慌忙转身跪在地上,扶起菱夫人说道,“菱夫人请起,使不得,我们受不起。”
菱夫人慢慢站起身来,红肿的双眼看了一下三位兄弟,说道,“为保菱氏,几乎丧尽了李长氏的所有人,若天怜惜,本该让我菱氏早日气尽,偏偏留下我与腹中儿成为拖累,我既然承李长氏盛恩苟活,我也知道是因菱氏血脉之故,如今只有尽力保全我的孩子尽快抚养他长大,先报李长氏之恩,后雪菱氏只恨,才能对得起死去的人。”
李洪涛说道,“护佑菱氏是我李长氏的内责,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同仇敌忾,只是要委屈菱夫人,我父亲生前曾交代过,菱氏生我们则生,菱氏灭,我们同灭,我们不敢稍悖,还有菱小公子,我李长氏的所有人都会奋力保全抚养他成人。”
李渺此时再旁问道,“敢问三位公子,为何不见四公子和五公子,难道你们分道而回?”
李洪涛听见问,便掌不住又湿润了双眼低下了头,片刻后擦了下眼泪说道,“让四弟和五弟替我们好好照顾爹,我们来完成爹交代的事情。”
李洪洋和李洪海点头道,“是!”
菱夫人听见后,少不得心惊掩面,因产子后身体虚弱又几经颠簸,又经如此沧桑变故后,身体变得更是虚弱,此时听得李家两兄弟也出变故,心中触动旧情,一时间所有情绪趁势涌来,忽然掌不住栽倒在地,众人急忙跑过去扶住,李渺就地上搭了一下脉后说道,“还是悲伤心惊过度所制,也因近日身子恢复慢,我们是要好好安顿一下,不然菱夫人及小公子很难不出问题。”
说着,几人抬着菱夫人往神像后面走去,原来转过神像,后面有一堵石墙,推开石墙后便是一个小的起居房间,李洪涛进去后扫了一眼,知道原系一个储物的石洞,被他们临时改做起居住所了,心内叹道:没想到,我会有今天的境遇,试想当年的意气壮志,今天又在哪里?我有今日,焉得不是小人世界邪气横行之故,只能恨我今天无所作为了,日后我只能强做道理,今天只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