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涛只身往城东月红美阁走去,进去后直唤了一声,“常妈,过来一下!”
这时从案桌后出来一位头簪百花,面涂千彩,身着灿烂,腰圆臂壮且满脸堆笑的老妈子来,肥腰粗腿不协调地扭动着来到李洪涛面前笑道,“公子好贵身材,您楼上请,我们这里包您满意,一定让您玩得痛快!”说着就拉着李洪涛往楼上走,边走边喊着,“姑娘们,出来接客了!”
李洪涛提起胸膛,摆起谱说道,“哎!叫媚儿过来就是了。”
常妈愣了一下后,复又笑了起来,说道,“原来公子是熟客,怪我老妈子眼拙了,竟没认出您来,既然找媚儿,您先屋里请,媚儿一会就过去。”说完,就让小二带着李洪涛进屋去了,常妈自己去传人。
李洪涛与常妈本是相识之人,只因李洪涛与兄弟几个进城恐有不便,就改换了面目和装束,所以,这常妈竟是没认出来。
李洪涛在房间坐了片刻后,就听见有人款步走来,门响处只见一位晶光幻彩的妙人近前身来,低福一身后,口内说了句,“红媚见过公子。”
李洪涛摆手让她桌前坐下,红媚端起桌上的酒杯为李洪涛斟了一杯酒,方才回身坐下,李洪涛看了一眼红媚笑道,“美人长得倒是十分标致,不知年方几何?”
红媚浅笑道,“公子既点我来,如何不知我长的模样?可见公子这话不实,这个地方本无实话可讲,公子可还要问我年方几何吗?”
李洪涛笑道,“有意思,你倒是直爽,但说无妨,我听着乐就是了。”
红媚说道,“小妇人年有二八,在此地已有两年,不过我未曾见过公子,敢问公子因何识得我呢?”
李洪涛端起酒杯喝了一杯,说道,“自有听说你的道路,你不必多问。”
红媚笑道,“我观公子颜面行止,不似喜酒恶食之人,既然不想多说话,公子是否现在让小妇人服侍公子呢?”
李洪涛笑道,“你只坐着就是了,只要不出屋门,随你如何。”
红媚蹙眉说道,“这让红媚为难了,来到这里的都是客人,进了我的屋子不上我的床,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李洪涛说道,“我觉得你长的赏心悦目!”
红媚说道,“妈妈要是知道我没有服侍公子,定会责罚我,公子岂非有意?”
李洪涛端起酒壶倒了一杯酒,送与红媚,说道,“也罢,先陪我喝两杯。”
红媚饮完这杯酒后,不觉间晕了过去,李洪涛让她趴在桌子上,自己独坐着。
李洪洋与李洪河两人已到南城附近,李四为南城桥边一个做木偶的艺人,常在南城桥边出摊卖木偶,与西城的郭星两人,同属乖精善巧之人,因都通得推星演命之法,旧曾与李长奎和菱峰有深交,菱峰为人重情诚实,曾借李四郭星二人之灵活与机变做过许多族内大事,李四郭星二人原本有些不睦,同为凌峰效力时相交慢慢加深,也是惺惺相惜之故,两人也变得和合起来,原本菱氏有意让两人入族上侠之族,可两人都拒绝掉了,自谓身单心自在,所以宁可自己独处。几年前,李四和郭星观星象演时气,知菱氏有大劫难,菱峰知道此事后告诉了菱氏族长,就是自己的父亲菱士裘知道,谁知菱士裘反而怒斥了菱峰。内因是李四郭星说劫难与盘氏相关,而菱士裘当时与盘氏正是志同道合时,如何听得此话,遂着人查了一下此话来自哪里,菱峰无法掩盖住李四和郭星两人,只得连夜让二人离府而去,李郭二人也早料到如此,也没有多言自行离去,倒是菱峰和李长奎唏嘘了一番。
后事不提,单说李郭二人离开了菱氏宗府,自是分道隐匿于市井间,李四成为了桥下的木偶制作艺人,郭星在西城算命安身。
这里李洪洋和李洪河二人在桥边附近找寻了一下,并未发现李四的踪迹,料想他可能有事走开或在家没来,遂在近处打听了一下,周围人都说有两日没见他出现了,二人便转头往他藏身住处去寻找,李四住在城边一个偏僻的石屋内,二人因怕耽搁时间,一路飞奔而去,一时间到了石屋旁,李洪洋伸手敲了几下屋门,无人应答,门是虚掩,李洪洋便推门而入,二人走进屋内,黑洞洞冷清清并无人迹,李洪河转身低头惊道,“二哥,看地上有血!”
李洪洋闻声转身看时,忽然从门外窜入两人手握长剑直向二人刺来,二人此惊不小,忙双脚点地向后仰顺势两边侧倒躲避双剑,身还未稳来人的剑锋却已顺势斜劈下来,二人迅速单手撑了一下,加上双脚用力后蹬,一个后滚翻方才踉跄站起,二人站起身后不敢停留,直接从旁边窗户窜出。
钻出石屋的两人方才并未看清楚袭击的人什么模样,此时终于直起身子拔出了胯剑,只见除屋内两人外,屋外还有两人挺剑而立,李洪洋对李洪河使了个眼色,然后横剑跳向面前的两个人跟前,李洪河则转身去迎击屋内跳出的两人,瞬时间几人乱作一团,李洪洋时而在两人中间左右穿插,时而在跳向两人上方直刺横劈,时而又是两人同时迎战四人如车轮一般旋转,虽不分胜负,但此时两人大有游刃有余之态,果然一刻钟后四人被李氏两兄弟击倒在血泊里。
李洪河喘息着看着地上的尸体说到,“二哥,看样子李四凶多吉少,我们去找三哥他们吧,这个地方不能长留,怕是三哥他们也会有情况。”
李洪洋点头道,“事不宜迟,我们走!”
刚准备转头走时,李洪洋复又转身回来,墩身到血中的一个人身旁,用剑挑开了这人的衣服,只见衣服里面还有一身黑色衣服,衣服胸前绣着一个红色的没有身体的蝴蝶,李洪河看到皱眉说道,“是蝶翼堂的人?”
李洪洋起身说道,“看来蝶翼堂确实存在,我们走吧。”
且说李洪涛在月红美阁坐了一个时辰后,把红媚放到了床上,自己开窗跳了出去,也往西城赶去。
李洪海和李洪江这时与郭星窝在一个黑暗的密室中不能动弹,密室外有十几个人在翻箱倒柜,几刻钟后没有了动静,三人从密室中出来,李洪海向郭星说道,“郭星,这些什么人?”
郭星走到屋门看了一下,向李洪海二人摆手道,“现在不能多说,快跟我出城,出城后我们再说。”
李洪江说道,“我们先去会了大哥他们再走。”
说着三人快速离了这里往月客酒店赶去,刚走了一会迎头便碰见李洪涛和李洪洋、李洪河三人一起走来,见面李洪海粗声问道,“你们怎么往这里来了?”
李洪洋说道,“李四很可能已经被杀,我们猜想这里也出事,所以赶来。”
郭星说道,“是蝶翼堂,我们走,出去再说。”
李洪涛蹙眉说道,“时间不多了,走!”
六人从城西门而出,走了很久,渐渐天黑下来后,找了个树丛藏身团坐,李洪涛说道,“郭星,我爹交代问你,‘天罡星破玄武,兆兄兆吉?’”
郭星叹口气说道,“李老爷是要取李长氏遗物吧?”
李洪涛说道,“今天怎么回事?蝶翼堂如今怎么这般明目张胆?”
郭星说道,“蝶翼堂是菱氏菱士裘和盘氏族一起创立的,你们信吗?”
五人同时惊道,“什么?!”
郭星继续说道,“蝶翼堂实际上已经存在很多年了,以前是为菱氏和盘氏两家族做些见不得人的事,背地里做了很多年的利杀仇杀的事,很多年前的狼氏和陈氏两个上侠之族莫名其妙被灭,其实就是他们做的,还有这些年各地总有名商巨贾和刀剑侠族不明就里地被劫被杀,大部分也都与他们相关。你们只知道菱盘两族狼狈做奸,分赃不均相互不服导致嫌隙生成,演变成仇视厮杀,但究竟他们在一起做了什么事,并不清楚。其实就连菱峰也半点不知晓,他至死都还认为菱氏是个磊落有望的侠义之族,可怜他的重情重义之心就这样被掳杀,我和李四在离开菱府后,不甘心就此沉默,就暗中调查了一番,其实这蝶翼堂创立之初,为的是众多上侠之族齐聚成势,相互有支撑和依靠,但因晋康皇族的有尊制度,导致大部分的上侠之族没有兴趣去做此类之事,后来菱士裘和盘氏的盘天冈走到了一块,这二人本有交情,年轻时曾在外面的山头做过几年的绿林之侠,后因家族兴旺,反身都回到了家族中,现在在明月国既有这般的优势,二人便又动了聚财聚义称快称王的念头,所以蝶翼堂就被二人组建了起来,初起时,蝶翼堂中的人全部都是自己族内完全信得过的家人,且只有相互间知晓,后来便成了全部由死士和杀手等类的人研训组成,很多族内的人都不知道这事情。现在蝶翼堂开始出现在市井中,并不是什么好兆头,我听说已经有其他家族参与其中,以盘氏为靠,我猜想盘氏可能要取代晋康夺得皇族。”
李洪涛说道,“晋康族没有动静吗?”
郭星说道,“还没发现,不过也不用担心什么。晋康族也不是省油的家族,当年的晋康族血洗了两个城的军民才有今天的地位,这种家族明里暗里也有不少的后手,且死活与我等无关。”
李洪涛说道,“也罢,今天见到你,先了了我们的事在做打算,松石交给你,你尽快取来家族遗物交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