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屋子里静静的。
我认命的打扫好了屋子,提了个篮子,上山摘菜去。
溜达了一圈后,采了南瓜藤回家,撕去南瓜藤外面带着绒毛的表皮折成一截一截的。准备煮的时候再切细。
做好了这些准备工作之后,也还早。我们是上午就考完了试,吃了中饭后就回家的。
看着还有时间,我拿了画本,去了山上作画。住在乡下,最不用担心的就是写生的问题。只要山里有的,我们村子里有的,都可以作画。
直到日暮黄昏,我才拿了画本回家。
哥哥姐姐正在桌前边说笑,边写字。
我把画本藏到了书后边,抱在怀里,道:“你们回来了!”
哥哥笑道:“你去哪啦?”
我笑着说:“去山上看书了!”越过了他们,把书放到了楼上。
哥哥粗心大意,没有察觉。姐姐似乎不知道,什么也没说。到了晚上就揪着我的耳朵道:“告诉我你现在究竟都在做些什么?成绩真的好到平时不用复习、预习的地步了吗?再这么三心二意,我要告诉爸妈了!”恶狠狠的。
我剥着她的手说:“放手!不然我要生气了,我的成绩怎么样,等考试结果出来了你就知道了!在这之前不要一副对我教训的口吻!我的目的是保送读高中喔!据说你也是!那我们看看谁比较成功吧!喂!别揪了,我们来合计合计!”
她泄气,说:“有你这么对姐姐说话的口吻吗?”却好歹松了手,一副看着我不原谅的模样。“你怎么知道我的目的是保送高中,我可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只希望做到之后给爸妈一个惊喜。就算做不到,爸妈不知道我的想法,也不会失望!”
我说:“上次去你们学校玩,听到你同学们的谈话,猜到的!”
“怎么猜到的?”她追根究底道。
“知道有那么回事后,想到心高气傲如你,肯定会有些想法的,更何况你的那个‘劲敌’也是班中学习成绩很好的人之一。你们两个人纠缠很久了,都想稳做第一!中考的时候肯定也想好好表现,在年级中取得好名次,而年级第一名不就是保送的名额吗?”
她瘫坐在床上,道:“好吧!你猜对了!可是,什么‘心高气傲’啊?”
我忽略她后面的那句话,道“所以呢!我们来谈论谈论!”
“有什么好谈论的?”她瞥着我说。
“想想要怎么准备呀?除了平时的学习,还有考试的时候的状态!”
“知道啦,考试前我会好好休息!”姐姐说。
我当然知道,但我说的不是这个。我道:“听说有人高考的时候,因为身体出了点状况就考砸了,你可别出这种问题。”
“知道啦!你真是担多余的心!”她道。
“考试前不能感冒哦!吃东西也要注意!”
“嗯嗯!”她不耐烦的应着。
“还有,女孩子有几天特殊的日子,要是刚好遇到那几天身体不舒服,也是个问题。”
“知道啦!”她说,“我算过日子了,我不会在那几天遇到考试的。”
我说:“你的经期决对准时吗?就算准时,我听说有时候人太紧张了,或者太累了,经期也会提前或推后,无论如何总要小心点,你那几天会很痛吧?”
她怀疑的看着我,道:“是吗?你可别乌鸦嘴!”
我心中一堵,我这次可真成乌鸦嘴了。道:“无论如何,请多做些准备!考试前几天多喝红糖水,没事啃个红枣,准备好止痛药…”
她流着汗道:“喂喂!有必要如此吗?那我不是在准备工作上也要筋疲力尽?”
我说:“这是我们班主任告诉我的一个经验喔!多做些准备总是没坏处的。况且多泡点红糖水喝,多吃几个红枣都是很简单的事。买瓶止痛药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吧!”
她无奈的说:“好、好!知道了!”
我沉默下来,言尽于此。
看她自己造化了。反正即使是前世,她也考上了县一中。
她凑近我说:“喂喂!你这么关心我,不再跟我闹小别扭了呀!哎!真是不习惯,还是以前的你可爱,可以逗逗!”
我身体一僵,狠狠的瞪向她。看到她笑盈盈的,我也笑。
五月一日,周五。
我们顶着烈日在地里帮着爸妈播种。爸妈在前面用锄头在已经挖松泥土的地里挖坑,而我们就在后面端着个盘子,在一排排的坑里丢上几粒黄豆种子。
看似很简单的事情,弯着腰久了也很累。但是很充实,这种跟家人一起辛苦努力的感觉,很好。
只是这样的情景不长久了吧!在我们都努力的走向城市的时候。
哥哥升了初三,课业更繁重。姐姐也读了高中,努力学习。
而我,也要向我想好的道路上走去。
只是,改变的是我们的环境,我想,一家人共同努力的心情是不会变的。这一世,我一定要让爸妈早点休息,对我们放心。
哥哥、姐姐,我们一起努力吧!
我是属于阴寒的体质,畏寒囍热,这样的天气对我来说多晒晒太阳也是没有关系的。爸妈已经习惯了,哥哥却在前面挥汗如雨,姐姐略好些。
我同情的望着他说:“果然,该回去做饭的人是你呀!”
“啰嗦!”他没好气的回了我一眼,说:“就你做的那饭菜,我不嫌弃就算是好的了,你还不领情?”
“知道了,知道了!我回去!”我把手里的黄豆丢到了盘子里,放在了旁边的小径上,去了附近的一个水塘里洗了手,回家做饭。
爸妈笑着任我们去斗嘴。
我到了家里,把一应锁事做了下,掐了豆角。他们还没有回来。
我坐下翻了几页书。
“这是白允明家吗?”一个声音传来。
我朝着门外看去,是一个常在附近的村子里送信的邮局的叔叔。但他平常就把东西送到村委那里,再由村委将信件派送给大家的。
我说:“是!白允明是我爸爸,有他的信件吗?”一边疑惑。
“嗯!”他应了声,从自行车前面的邮箱里拿出了一封信,道:“哪!转交给你爸爸!”
我接了信,看了上面的收款人和地址果然没有错。我趁着他给自行车掉头的空隙道:“叔叔,今天是五一,你们不休息吗?”
“当然休息,我是顺便送了过来。村委又不在,就送到你们家来了!”他朝我挥了挥手说:“走了!”
我目送他骑车离开,这个叔叔好像是附近村子里的人,那他所说的顺路,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
我看了看手中的信,实在很好奇,有谁会给爸爸写信?
但不能偷阅别人的信件这种基本的道德知识我还是知道的。
等爸妈和哥哥姐姐回来,我去炒菜,结果还是哥哥接手了。我把信给了爸爸,他也很疑惑,当即就拆开了信。然后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开心笑容,说:“哦!原来是你们满姑来的信,说不日就会带你们的表弟贺志回来看看…”
原来如此,我就说,爸爸常年在家,外面的人不认识一个,只有本村出去打工的人有交情,但他们怎么会写信回来爸爸呢?
就只有我们那一个亲满姑,血缘相近,却没有多少印象的人。
小时候我们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记得第一次相见还是在我六七岁的时候,雨点落下来,她撑着伞领着我跟姐姐去住在村子上方的爷爷家。
她给我的印象是文静而温和的,跟这里的妇人们都不一样,只那一次的见面就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可是,之后呢?
我十岁那一年,奶奶去世了,爸爸和叔叔没有联系上满姑的办法,只有发了几通电报。
来奔丧的亲戚朋友们纷纷问起满姑的下落,爸爸跟叔叔都答不上来,只说没有联系方式,联系不上。
然后,是少得不能再少的两通电话,再然后,就是现在。
“喔!”我淡淡的应了,不感兴趣。
姐姐却很好奇说:“贺志也有十来岁了吧!记得上次回来的时候,他才会走路。不是,是她妈妈常把他抱在怀里,他下了地就喜欢跑来跑去,好像两三岁的样子。瑯瑯,你有印象吗?”
我淡淡的说:“没有!”
“喔!”她似乎是讶异于我的冷淡,热情一下子退却了下来。道:“你怎么了?”
我耸耸肩,无辜的说:“哪有怎么了?跟你说了没印象了,对没有印象的人,你要我怎么样?”
姐姐哑口无言,转而说:“算了,到时候她们来了我们就有印象了,只听说她们在北方,却不知道是在北方哪里?”
我心想着,无论是北方哪里都不要紧,反正今生我与她们的交集是只停留在这个带着好感,而又彼此陌生的阶段了。
我绝不去与她们亲近,但未来的事多难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