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翔见她从最初对打时那种不屑的表情,到现在的怀疑,终于找回了一些面子,嘿嘿地说:“我连工地的主机手都不是,还是个备胎,更谈不上什么狙击手;老实说,这次出海之前,我根本摸过真枪。”
千美子根本不信,目光犀利地盯着他:“请你不必撒谎,以你的射击水平,即使受过严格训练的狙击手,在夜间,没有光学瞄准镜辅助的情况下,也未必完全有把握击中这些目标。”
陈翔见她刚才抓枪的熟练度,看起来比凯莉还专业,这些话从她口里说出来应该是真的;说心里话,他对自己的枪法都很意外。他说:“我只不过练了几天的枪,你说已经达到了狙击手的水平,要不是相信你这种人绝不可能恭维我,连我自己都很难相信。”
千美子还是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说:“那这么说,你是未经多少训练,所谓的天生神枪手了?”
“凯莉也这么说过,经你这么一说,或许这方面的天赋,我的确比别人强一些,只是以前没机会发现而已。”陈翔若有所思的说。
脸上立刻浮上笑容说。“记得小时候,我和村里的小伙伴到山里面,用弹弓打鸟;我的准头特好,每次都能轻松打下许多,都羡慕到伙伴眼馋。那时,我们的那些小孩时兴在地上滚玻璃弹珠玩的游戏,按滚得远近顺序,决定谁先用食指在地上只能拨一下,瞬间滚出,倘若自己的弹珠撞上其他人的弹珠,就可以吃掉对方的弹珠……我的准头特好,每次跟我玩得小伙伴,到时,他们的玻璃珠全都会输到我的口袋里;只要跟我玩过的孩子,后来都不跟我玩,因为他们从来都没赢过我。这些可能是我童年时,最引以为傲的事情了。”
千美子微微有些感叹地说:“你说得看起来是真的,却令人难以想象。”,
陈翔狡點一笑:“这好像已经不重要了,你还是看看自己的头上吧。”
千美子见陈翔面部表情有点怪怪的,她有点怀疑他又在耍什么花样,还是往头上一看。这里古木每株都是又直又高,在高高的枝桠上不知何时,已经垂下了几只小蛇一般粗的毛毛虫。
像蜘蛛一样牵着一条丝线,浑身灰色长长的绒毛像鸡毛掸似的,纹路成闪电形状如被雷劈过般,红色的眼珠子,加上两根长长的触须,牵着丝线倒挂在空中摇晃着。她吓得脸色发白,一时惊得不行,飞快得向前一冲,恰好撞在了陈翔身上。
陈翔刚才一见这毛毛虫就觉得头皮发麻,全身起鸡皮疙瘩,只不过想让她也惊秫一下。他根本没想到她会吓成这样,想她那方才股高傲劲,给自己的几巴掌,现在脸上还在发烧;见她吓成这个样子,心里实在说不出的痛快。
他乘着她贴到自己身上,在她猝不及防间,报复性的飞快地往她的嘴上猛亲了一下,实在是太出气了,顿觉得报复已经够本了。
陈翔这么一着,千美子是始料未及,顿时一愣,他知道她肯定会动手,而且动作太快,自己根本躲来不及,又喊了句:“看我们的头上还有几只。”
他趁着千美子往上一看的时机,猛地往回跑。他用灯一照,问天才知道,他们刚才的来路没发现或者没注意到;瞬间像变魔术般,从树上扁豆般垂下了许多蛇般硕大的毛毛虫,有些还能从有着长长的触须的嘴里喷出液体,也不知道是否有毒。
这些那些荡秋千般的毛毛虫,任谁都浑身发毛,头皮发麻了。陈翔也顾不得太多,朝着没有毛毛虫的间隙,跑到了离火堆还有两三百米远的地方,前方已经不见毛毛虫了。
他觉得自己是否玩得过了一些,千美子在没有灯光情况下,要被这些虫子到可不好,想到这他就返身,准备用头灯照着千美子往回跑。
陈翔哪想一转头,就见到千美子,想必她是循着自己的灯光紧跟其后而来,自己居然没发现,他又喜又惊,喜的是她没事,惊得是她的动作也太快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千美子已经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脸色涨红,眼露冷光,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说:“混账,从来没有人敢猥亵我。”
陈翔带着愉悦的表情,欣赏着千美子怒不可遏的样子,觉得能把高傲的她气成这样,实在很满意。但他不知道接下来千美子会怎么修理自己,说:“是啊!谁敢呢?”
千美子猛得给陈翔一个重重的耳光,怒目圆睁:“那你刚才的事情怎么算?要我打掉你全部的牙齿,还是割了你的舌头?”
陈翔对千美子的雷霆之怒早有心理准备,故意装傻充愣地问:“刚才能有什么事情,不是我们被毛毛虫吓得都往回跑吗?”
千美子又抽了陈翔一个耳光,把他往后一推,她抽出了武士刀,架在了他脖子上:“你趁我惊吓的时候,竟敢猥亵我。”
陈翔看千美子怒气冲冲的样子,知道被她狂扁一顿在所难免,如果这日本妞发起飙来,要真给自己哪里来一刀,自己就玩完了。他明知道自己心里有鬼,这会也得装傻充愣到底:“你是武士,应该不是蛮横不讲理的泼妇,刚才那会是你自己撞到我的身上,我一惊动了动嘴,刚好碰上了你的香唇,敢问到底谁非礼谁?”
千美子明知道陈翔装傻充愣,但他的狡辩于理说得过去,她也不好反驳,涨红脸,怒问:“那你不是心虚,为什么要趁机逃跑?”
陈翔说:“我胆小,一时看到巨大的灰毛虫吓得就跑,等跑到这边才想起你还没过来。”
千美子骂道:“混账,你这胆小的懦夫,你还是男人吗?”
陈翔嘿嘿地说:“你看我这会哪像个男人了,居然被你一个女人逼成这样,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说怎么样都行。”
千美子咕嘟了句:“无耻!”她的武士刀嗖得回到鞘中,头不回的走了。这是陈翔怎么也想不到的,他料定她不杀自己,至少会狂风暴雨得胖揍自己一顿;她这样轻易的放过自己,他倒觉得有些奇怪的失落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
陈翔跟着走了回去,看到千美子盘膝坐在小树底下,在她身前插着那柄武士刀,正在闭目养神。他用探照灯观察了一下自己周边的树木,唯有自己所在的小树周边方圆三百米的树木比较低矮,树上都没有那种灰色的毛毛虫。
出了三百米外,全是一种像竹子一样笔直,表皮灰色的参天古木,再看古木上枝桠上长满蒲扇般大小的叶子,有些枝桠上的叶子已经光秃秃的了,显然是给虫子吃过。
他凭自己的眼力仔细一看,才看出上面趴着一条灰色的毛毛虫,因为毛毛虫和树皮的颜色相同,形成它天然的伪装,难怪一开始自己没发现那些毛毛虫。
陈翔也很庆幸自己选的地方没有毛毛虫,给几个柴堆添了一些干柴。他爬到附近一棵树上用菜刀砍下了许多枝桠,再把这些枝桠拖回小树旁,劈去了较粗的枝干,劈出了一大堆树叶,放到树底下分两堆铺开,他躺了躺感觉不错。
他看着刚才一直闭目养神的千美子,知道她没睡着,或许觉得一场不愉快都是由自己的疑心引起,又毫无证据,他觉得自己诚然已经弄得灰头土脸,还是有些理亏和不光彩。
他另一方面也为缓和一下关系,以及刚才她没狂扁自己一顿,便指着一堆已经铺好的树叶,漫不经心地说:“这里铺了些树叶,或许躺在上面会舒服很多。”
千美子斜视了一眼靠在树另一边的陈翔,没说什么,也没客气就躺到铺好的树叶上,的确感觉好多了,眼光柔和地看了他一眼。
陈翔见千美子脸色好些了,便说:“我白天迷糊了一天,现在还不困,你现在先放心睡吧,只要快天亮的几个小时由你来守夜了就好。”
“好的。”千美子说了声就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