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叔打断了我,掏出一把小刀,问道:“不会被影响的参照物对吧,这还不简单?”说罢,他把小刀拿在手里,对着左手心就是一划。
“别自残啊菜叔。”我赶紧跑过去制止他,但菜叔手太快了,我跑过去的时候鲜血已经流了出来,菜叔把小刀放回口袋,右手扣成碗状在下面接着,不一会血就流满了整个右手,菜叔迅速地把右手拍在旁边的一棵树上,然后涂抹起来。
我没心思看他在这时候搞艺术涂鸦,只看见了菜叔血淋淋的右手和树干上的一摊鲜血。
菜叔把血抹完,攥着左手腕对我笑道:“血,够夺目了吧,能不能当参照物?”
“菜,菜叔……”我有些哽咽,虽然把手划得鲜血淋漓对菜叔可能没什么,但对我来说,却实在是很困难的一件事。看着菜叔依然谈笑自若,我擦了擦眼,坚定地说道:“能,一定能,这一定是最好的参照物。!”
菜叔豪爽地拍了拍我的肩,说道:“好,有你这番话,咱们爷俩今天一定能出去。”
我一只手拿着工兵铲,另一只手扶着菜叔的肩,说道:“菜叔,咱们要一直盯着这摊血,慢慢的往后退,但如果走到一定的距离的话,这血可能就看不见了,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菜叔说道:“这些血应该够用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我比了个手势,菜叔就一步一步的向后走,我也跟着他的步伐向后退去。
时间似乎已经静止了,剩下的只有如同僵尸一样的我,还有菜叔。
眼睛渐渐地干涩起来,继而酸痛,可就是这样,在这诡异的地方我也连眼睛都不敢眨。菜叔肯定也比我好不到哪去。
那摊血已经模糊成了一个黑色圆点,可我视野中的景象依然没有任何变化——除了树还是树。我在心底里安慰自己:没关系,树多一点很正常,这里毕竟是一片山林嘛。
血迹已经看不请了,我的眼眶也蓄满了泪水,不是因为失望,而是酸痛的眼睛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我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路还有多远,应该快到了吧,你还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吗?你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变数吗……”
就在这时,一个坚硬的物体直接顶上了我的腰,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挥舞着工兵铲向身后劈去。同时嘴里大声喊道:“让你迷老子,老子砍死你。”
菜叔听到动静,回头一看,有些哭笑不得,我定睛一瞧,那坚硬物体不是别的,正是菜叔的雪铁龙。
“我们出来了!”我激动地大叫了一声,菜叔也是兴奋不已,赶紧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我还没坐稳就打起了火,随即风一般地逃出了这片山林。
回到了熟悉的城市,我和菜叔都没有回家,随便找了个宾馆住下,连衣服也没脱,就那么沉沉的睡去了。
一夜无话。
清晨,我正梦着吃烤乳猪,突然那猪活了,反过头来拼命地咬我,我躲闪不及,被猪咬了好几口,立即清醒了许多,迷蒙中,看见衣冠整齐的菜叔不停地在拧我。
我顿时睡意全无,连声喊道:“哎疼疼疼,菜叔你干什么。”
见我醒了,菜叔这才罢手,冲我吼道:“靠,你小子知道睡觉,还知不知道要起来干活啊?”
被菜叔这么一说,我猛然注意到太阳挂的老高了,包子铺还没开门呢,惨了,菜叔一定会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然后狠狠地扣掉我这月的工资,说不定还要在白干一个月,完了完了,我不敢再往下想,只敢等着菜叔开口。
菜叔把衣服扔给我,说道:“把衣服穿上,咱们去找阿忠。”
“菜叔,包子铺不开门了?”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怎么,你还想去干活?”
“没有没有,这我这就穿衣服。”
我大喜过望,手忙脚乱地套好衣服,跟着菜叔出了宾馆。
大约十分钟后,我和菜叔来到了阿忠的肉店,却看到了没有被拉起的卷帘门,以及一则吉房出租的广告。
我大吃一惊,问道:“阿忠这是怎么个意思?不干了?还是肉店没开门啊?”
菜叔给了我一个脑瓜崩,说道:“你家店铺这个时候不开门啊。”
我反驳道:“那也有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外出了呢,或者他爹需要钱,阿忠索性就不干了。”
菜叔又赏给我一个更大的脑瓜崩,同时指着那则广告说道:“你外出的时候贴一个吉房出租啊,到是最后一个说法有点可能,不过,我倒是认为阿忠消失是因为……”菜叔欲言又止,掏出了他的诺基亚老人机,对我说道:“来,咱们给阿忠打个电话,问问他是怎么了。”
我赶紧凑到菜叔面前,只见他从电话簿里调出一个号码,然后播了过去。
几秒钟后,我和菜叔只听见了“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菜叔微微一笑,喃喃道:“果然啊……”
我都听晕了,疑惑的问道菜叔:“菜叔,这是咋了,怎么阿忠就找不着了呢?”
菜叔把手机放下,对我说道:“回去再说吧,先回包子铺。”我只能点了点头。
回到店里,菜叔挂出了暂停营业的牌子。然后严肃地对我说道:“云龙,菜叔最近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我会给你一笔钱,如果钱花完了,我还没有回来,那你就把包子铺开起来,倒闭了也没关……”
“等等等等”,我赶紧打断菜叔:“我怎么听着这是在交代后事啊,这么大的事我可管不了。”
菜熟自言自语的喃喃道:“后事,也差不多吧,谁知道呢。”
我摇摇头,对着菜叔说道:“您还是先和我说说干什么去吧,否则我可帮不了您这个忙。”
菜叔竟然有些急眼了,高声说道:“我们大人的事,小孩子家打听什么,这次的事很危险,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数,不行。”
我一听这话,也急了。喊道:“您这不是吊我胃口吗,不行不行,您一定要告诉我。”
菜叔把脚一跺,骂道:“娘的,不就是去把那个斗倒掉吗,怎么这么麻烦,就是不告诉你!”话一出口,菜叔就意识到说错话了,马上把话题岔开:“飞碟,快看,飞碟。”
“原来是去倒斗啊。”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