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滴滴答答地转动着,我们在慢慢地靠近。或许我们背靠着背,但却隔着一堵不会倒塌的墙。
洛小寒将设计好的婚礼现场的草图拿在手里,兴冲冲地赶往场地,准备与婚庆公司的人一起布置现场。
“小寒,救我。”洛小寒一看是三伯的电话便兴奋地接了起来,准备报备工作进程,却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微弱的声音。
“三伯,你怎么了,生病了吗?”洛小寒听三伯的声音不对劲,担忧起来。
“小寒,你告诉爷爷,快采取措施,你大伯和二伯派人把我打伤,强制我按了血印,企图让公司易主。”洛正中被人紧紧捆绑住手脚,他用力抖出口袋的手机,吃力地用下巴滑动手机屏幕才拨通了小寒的电话。借绑架他的人离开的空档,他才有机会打电话。
“三伯,我听不懂你的意思。”洛小寒听着三伯的话有些不知所云。
“你只管把三伯的话传给爷爷,爷爷一听就会明白。”
“那三伯,你现在在哪里”洛小寒焦急地问道。
“你小时候的家”洛正中撇到沙发旁边的柜子上摆着一个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是小寒的小时候的照片。再加上他偶然间听到洛正北与一个女人隔着落地窗的对话,就更加肯定这个地方是小寒以前的家。
“你确定这里不会有人找来?”洛正北环顾别墅四周,将信将疑地问道。
“不会,这房子是我和前夫的,我的前夫死了有十几年了。”一个中年妇女笑着说道。
那中年妇女长相颇为动人,而且穿着极为妖艳。洛正中心中不禁有些唾弃,他如果猜得没错,那个女人就是抛弃小寒的生母,洛正北在外的**,而这里就是小寒以前的家。
洛小寒挂断电话急忙给爷爷通话,“爷爷,三伯被大伯和二伯绑走了,而且还摁了血印,企图让公司易主。三伯说让爷爷尽快采取措施。”
“爷爷明白了,可你三伯在哪里?”洛敬远不禁为儿子的生命担忧。
“三伯说,我以前的家。”洛小寒在脑海中思索着,她六岁被爷爷收养就一直住在现在的家,也没有搬过家。难道三伯是说他在她小时候与爸爸住的地方。
“你以前的家?”洛敬远颇感疑惑。
“爷爷,我知道三伯在哪里了。我这就去救三伯。”洛小寒想通了三伯的话。
“你现在在哪?”洛敬远问道。
“在婚礼现场的门口。”洛小寒刚走到门口,便接到了三伯的电话。
“小寒,你奶奶让你站在那里不要动,皓轩的公司就在附近,她让皓轩陪你去。我们立刻报警”坐在洛敬远身旁的凌萧然凑近听着电话,悄声对洛敬远说道。
“知道了,爷爷。”
凌皓轩正在与董事们开会,商讨下一季公司的运营计划。突然接到凌萧然的来电,急忙中止了会议。
“上车”凌皓轩摇下车窗,对着洛小寒冷冷地说道。
“哦”洛小寒急忙坐上车。
“地址”凌皓轩似乎不屑于与她讲话,惜字如金。
“东兴路幸福街36号。”洛小寒凭着模糊的记忆说道,“三伯应该在这里。”
她记得六岁时,与邻居的小朋友,偷偷跑到公园玩耍,结果忘记了回家的路。
爸爸着急地报了警,那之后爸爸每天都会让她说一遍家里的地址。
“夏晨曦,我们家住在哪里?”夏云飞宠溺地看着女儿。
“东兴路幸福街36号”夏晨曦字正腔圆地说道。
“你要牢牢记得。这样好心人才能把小曦送到爸爸身边。”夏云飞用心地叮嘱着。
“嗯,小曦记住了。”夏晨曦对着爸爸使劲点头。
自从被妈妈丢弃到孤儿院,她就没有再回家看过,因为那里没有了爸爸,对于她来说也就不是家了。
为了不让绑匪发现有人来,凌皓轩将车子停在33号别墅的门前。
走下车,凌皓轩与洛小寒张望到36号门口站着两个身着黑色西装,脸上还带着黑墨镜,如果再配上黑色口罩便是十足的古装武打片里的黑衣人形象。
“我们从后门走。”洛小寒扯了一下凌皓轩的胳膊,低着嗓门说道。
“你怎么知道有后门?”凌皓轩有些纳闷。
“因为是我家。”洛小寒小时候经常与小伙伴们玩捉迷藏游戏。本来约定只能躲在院子,但他们会背着蒙着眼睛的小伙伴一溜烟从后门跑出去,还蒙着眼的小伙伴怎么也找不到他们。
“你家?你家不是爷爷那里吗?”凌皓轩像个好奇地孩子不停地抛出问题。
“我被送到孤儿院前一直住在这里。”洛小寒耐心回答道。
“你三伯怎么会被关在你家。”凌皓轩再接再厉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洛小寒心里也满是疑问,三伯为什么会关在这里,大伯二伯为什么会绑架三伯,什么公司会易主。这些问题在她脑海里盘旋着。
洛小寒带着凌皓轩从32号别墅旁的一个狭小的过道穿过,之后经过33、34、35号的后墙,便到了洛小寒所说的后门。
“什么,这明明是个狗洞。”凌皓轩不禁瞪大了眼睛。
“这个是我挖的,因为这个洞还被妈妈狠狠骂了一通。”洛小寒看着久违的后门,脸上满是自豪感。她当初打这个洞真是对了,还可以派上用场。
洛小寒身子一纵便爬了过去。
凌皓轩本是满心的不情愿爬这个所谓的“后门”,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利落地爬了过去。
“我们从那个梯子爬上去,就可以进到别墅里。”洛小寒抬起脚尖,凑着凌皓轩的耳朵怯声说道。她的手指向复式楼的侧墙,侧墙上砌着一个木制长梯,直搭向二楼的窗户。
两人顺着梯子翻进了窗户,凌皓轩打量着房间,墙壁全是粉色,房间的一角放置着带着纱帐的公主床。
凌皓轩轻轻转动门把锁,压低了身子,透过门缝向外看去。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楼的大厅,除了大门外的人,里面并没有人看守,而洛正中就倚在沙发旁。
“怎么样?”洛小寒轻声问道。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你三伯带上来。”凌皓轩探回脑袋。
“我也去。”洛小寒毫不退缩地说道。
“多一个人,多一份风险,你在这里望风,我会把你三伯平安带上来。”凌皓轩不容置疑地说道,然后转身跑出了房间。
洛小寒透过门缝观望着大厅,凌皓轩扶着洛正中上了楼梯,洛小寒在门口接住了三伯。三人顺利地从原路返回离开了别墅。
在凌皓轩和洛小寒带着洛正中平安离开后,洛正东、洛正北还有洛小寒的母亲林琬秋吃完午饭,驱车回到别墅,发现洛正中已经离开了。
而警察就在此时将别墅团团包围。
不久之后,洛正北与洛正东因挪用公私财物罪、绑架罪正式批捕,林婉秋也因绑架罪被批捕。
洛正中将在美国的公司资金全部注入芬洛集团,正式注销了美国的公司。
凌皓轩在洛敬远与洛正中的央求下,正式担任芬洛集团的执行总裁。他现在同时是两家企业的总裁,身价倍增,成为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
隔着厚厚的玻璃,洛小寒专注地盯着玻璃窗中的女人。
“你是谁,找我做什么?”林婉秋的脸上褪去了浓装,穿着囚服,头发有些凌乱。这样的打扮看起来才像个良家妇女。已经沦落到这般境地,说起话来却依旧犀利而刻薄。
“被你抛弃的夏晨曦。”洛小寒眼中蒙上了一层薄雾。
林婉秋将话筒主在耳边,僵硬地动弹不得,她的眼中满是震惊。
“你抛弃了我这个拖油瓶就是为了过这样的生活?这就是你要的生活?”洛小寒对着话筒,声嘶力竭地吼道,眼泪也随之奔流而下。
“你走吧,我不想见你。”林婉秋冰冷的话语灼伤着洛小寒,也灼伤了自己。她根本没脸见女儿,爱慕虚荣的她眼中只有钱,从来没有家。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在这里吗?”洛小寒哀怨地问道。
“没有必要,你走吧!”林婉秋挂断了电话,转身走向了铁门。
洛小寒颓然地放下话筒,又一次看着母亲转身离开的背影,撕裂的疼痛漫布全身。
凌皓轩受爷爷的嘱托到监狱对洛正东和洛正北交代一些话,没想到刚驱车到达监狱门口,便看到洛小寒蹲在监狱大门外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
他听爷爷说,林婉秋是抛弃洛小寒的生母,他猜想洛小寒是来看她母亲的。
“哭什么?”凌皓轩本无心过问,但念在马上就是一家人的份上,徐步走到了洛小寒面前。
洛小寒扬起哭的像花猫一样的脸,“我妈还是不要我。”说罢,哭声更加响亮,像个等待母亲嗷嗷待哺的婴儿。
凌皓轩恍然间手足无措,只好静静地站在一旁。
时间静静地流淌,秋风微微的拂面,哭泣的声音渐渐停息。洛小寒收拾好心情,胡乱地抹了抹脸庞。
她站起身,眼前一片漆黑,腰间被一股力量扶住。在地上蹲了太久,起来有一种晕眩感。
“谢谢你。”洛小寒回过神,满脸通红地挣开凌皓轩的双手。
凌皓轩自然地松开手。
“你怎么会来这里?”洛小寒感觉自己醜到毙了,竟然被喜欢的人看到这副衰样。
“我有事情要办。”
“那你去办你的事情吧,我不用你陪了。”洛小寒想尽快打发掉凌皓轩,结束令她尴尬的场面。
“谁愿意管你的事。”凌皓轩白了洛小寒一眼,大步走过她的身旁。
洛小寒突然转身,对着凌皓轩的背影叮咛道,“你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爷爷,我不想让他担心。”
凌皓轩顿了一下,迈着修长的双腿向前走去。
家族的财产争夺战也算告一段落,洛敬远与凌萧然的婚礼也在进行时中。
“洛敬远先生,你愿意娶凌萧然小姐为妻,不论贫穷、富有、健康、抑或是疾病,都不离不弃吗?”神父庄严地念着誓词。
“我愿意。”洛敬远的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
“凌萧然小姐”
“什么小姐,都一把年纪了还小姐。”凌萧然打断神父的话,不好意思面对这个称呼。
“先生和小姐要对应。”神父扶了扶眼镜,顿了顿,回答道。
神父接着念着誓词,“你愿意嫁给洛敬远先生,不论贫穷、富有、健康、抑或是疾病,都不离不弃吗?”
“我愿意”凌萧然乐呵呵地答道。
婚礼顺利地举行着,两位老人在相隔五十载春秋后,终于牵手。在场的掌声、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满满的祝福着这一段艰难而又坚贞的爱情。
或许洛敬远与凌萧然之间正如邓丽君的歌中所唱:任时光勿匆流去我只在乎你。数年风雨的洗礼,真心仍然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