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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赤蝶(2)

全慧玲晚上哭了大半夜,哭肿了眼睛,又不好意思出去,想等着恢复了原来的面貌才出去,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刘圣云打开洗手间的门,发现睡在角落里的小慧。

“慧玲。”他叫她的名字,她睡梦中也能听见他的声音,她在梦中也惦记着。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睁开双眼,发现眼前的事物有些朦胧,慧玲眼睛容易发炎,哭过了的眼睛视力就变得模糊,她回过神来,对他说,“你走开!”

“怎么了?不记得我是谁了?”

“我不想让你看到我难受的样子。”她蜷缩在那个角落,仿佛受过欺负。

“那我就带你去另一个地方。”他抱起她,她靠在他的肩膀上,觉得非常温暖,难受的感觉没有消退,反而更加剧了。

这时,江黛爱走出来,看到了他们。

“慧玲怎么了?”

“她说自己很难受。”

“看看她发不发烧?”说完她摸了摸慧玲的头,发现她无恙,马上放心下来。

“这样,我先把她送回卧室。”

“嗯。完了你先去上班吧,我来照顾她就行了。”

这个女孩全名是全慧玲,原是家室还不错的军人家的女儿,从小也极聪慧,刘圣云知道她机智能干,柔情体贴,但一举一行又不失庄重跟分寸,因此一直把她留在身边,打点自己单身生活,他一直想了解全慧玲的身世,但是全慧玲在这里无亲无故,全慧玲又对亲人的事守口如瓶,所以他也无从问起。

在家中除了喝几口闷酒,就是和女佣人小慧聊两句,小慧虽是命运孤苦的女孩,但是由于很有毅力,开朗乐观,心事也不重,跟她说话,她就能接上几句,既不盲从主人的意思,也有趣味,有时就成为刘圣云解苦的灵药。

在刘圣云家里做女佣的,一般时间都不会太久,大多是因为对主人的事情太多敏感,刘家是这宁雪市的权贵,外面的人对刘圣云私生活评头论足,所以刘圣云在小心打理着他的口碑,要注意身边的人不泄露他的私生活,有佣人把他的新闻在外面当热闹的议题,这样的人很快就会被开除。

全慧玲聪明有余,嘴巴也耐得住寂寞,在刘圣云家里做了大半年了,今年她也才17岁。

江黛爱看得出慧玲对圣云的感情,有时胜过主仆的亲密,她知道慧玲是个很懂事的女孩,不会做越矩的事情,也和自己一样出生在普通家庭了,也同样漂在这个城市,相互照顾也是应该的,但是,当江黛爱把她当姐妹的时候,慧玲就觉得自己对她有亏欠,那原因却是无法启齿的。

江黛爱这次却怎么样也忘不掉白天的情景,刘圣云抱着慧玲,慧玲靠在他身上,两个看起来很亲密,他们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江黛爱想着,觉得天空都压下来了。

这天晚上,刘圣云和江黛爱背对着躺在床上,江黛爱觉得刘圣云太过沉默,就开口打破了宁静。

“圣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睡吧。”

“你到哪里去都关心女人,在外面也是,在家里也是。”

“她们也都关心我。”

“你说的就是那些愿意躺在你身下,俯首帖耳的女人吗?她们外表上浓情蜜意,实际上心里想的是怎么博得你的欢心,拿走属于你的东西。”

“她们俯首帖耳,表里不一,那你敢说你不是吗?”

“松岛义子托我去还你CD,你不记得了?”

“还了CD以后还不走,你又在盘算着什么?”

“我在看你的房子,看着你房间的装潢。”

“看装潢,瞎说。”

“我就是做装潢设计的,我不注意室内装修,我注意什么?”她起身严肃地为自己辩解。

“好,我相信,那除此之外呢?”他也起身,严肃地看着她。

“好,新婚之后,你的话可真是多,少有你这样那么外向的时候。”

“我们说正题,说你见了我,想的到底是什么?”

“我忘记了,行了吗。”

“你今天不说实话,我就折磨你,折磨的你浑身难受,一直到说出真心实意为止。”他双手伸进她的衣领里挠着她。

“好吧,我说!我想到这个人怎么这么孤僻,你不会相信吧?”

“继续说。”

“孤僻,好像有一种说不出的哀伤,像是从莎士比亚戏剧里面走出来的悲剧人物。”

“这是你当时的感受?”

“真的呀,我还真没想到你是这房子的主人,那么没有主人的架子。其实,我再告诉你个事实,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怎么讲?你在其它地方也见过我吗,哦,我想起来了,我经常参加各种剪彩仪式,那时候我也以总裁的身份也去过你们公司,那时候见到我,是不是对我印象很深刻啊?”

“你还记不记得我在去你家之前,我们见过面吗,就在罗曼花园侧门外面,当时,我是误打误撞经过那里,你那时候还很热心地带我进入花园,我觉得很奇怪,以为你是罗曼花园里的园丁,而且穿得比较奢华的园丁。所以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并不真的相信你就是房东,再说,你知道,松岛义子的话不能轻易相信。”

“我好像记得,又好像记不得了,我是哪一天我见过一个女人在侧门外,我的记忆力怎么变差了?”

“你当然记不得了,你就知道和女人鬼混!”

“行,今天就是打开天窗了,我和女人鬼混,那也是你允许的,我们可是说好了的,我和女人怎么玩,你管不着,等到我得到了爸爸的产业,我给你这园里70套房子,还有一定数额的存款,存款多少依你的表现而定。”

“这交易我赞同过,但是我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期待,期待着你把我当你的亲人一样对待。你不会觉得我是异想天开吧?”

“这倒不会。但是你觉得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当时到我家里,我们第一见面,你看到了我裸身睡着觉,不声不响,我没怪你。然后一会儿你的脚冻,我帮你用毯子裹上,你没有感觉到我对你的关心啊?”

“你那时候对我为什么这么好啊?好得连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爱上我了!”

“我承认,我确实对你有那么一点点感觉。”

“但是,还是想把我当你的猎物,带到你的床上。”

“好了,我不想和你再讲下去了,你现在的话全是刺。”

“我也不想讲了,讲得我还是一头雾水,问来问去还是白问。”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看我们现在都脱光了。”

“出去!一点也不相信我!”

江黛爱把他的枕头衣服都扔到了窗户外面,这让刘圣云气急败坏,看着卧室的落地窗,他想一步就能迈出去,他央求着江黛爱,她的新婚夫人并不买他的账,并冲它大吼:“出去!再也别进这个门!”

“江黛爱,你搞清楚,这是我的家!”

“这也是我的!”

“这个房子是我看着盖起来的!”

“这个房子你给我了,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好!这是你说的,我不会再回来了!”

江黛爱关上了卧室的门之后,房间里变得异常悄寂。

江黛爱心里还想着刚才发生过的事情,心里的不满却还没有撒泄完,就一人小哭了起来,婚姻的美满作为一个女人都会向往,两个互不信任的人只会引来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也许为了抚平伤痛,她回忆起了刘圣云对她的好,他送过她花,还有水晶项链,他去危险现场帮她解围,虽然他没有说过他爱她,但是现在也是夫妻同船,有什么危险,也是两人同渡,有什么甜蜜,两人共享,她想,日子久了,不怕这个男人对她不生情。

刘圣云是个非常小心的人,他虽然游戏在花丛中,但是始终不对女人动情,因为他知道女人对钱的贪欲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对他有情的女人,也许也贪图他的钱财,贪图他钱财的女人,也不一定不对他动情,这是非真假七情六欲掺和在一起,让人难以分辨,要是自己也被拉近这漩涡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么方法才能出来。

江黛爱知道他有这个特点,所以她想过了,心里就平复了一些。

过了几日,江黛爱发现他白天在外面忙着工作,她没法过问,但是晚上当她想问他白天去处的时候,他也没有了踪影,都是等她困得合不拢眼了,才善罢甘休,回到床上去休息,第二天早上睁眼看看,刘圣云还睡在她身边,早上醒来,就准备好,要往外面走了。

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她忍不住问他:

“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上班啊,这还用问?”

“那晚上你在哪儿?”

“在公司里忙着。”

“你没有休息的时候吗?”

“周末的事情更多,所以可能休息不了了。”

“你没有骗我吧?”

“公司的事多,不信你去问问!”

“这么不耐烦,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江黛爱,你问完了没有,说过了不止一遍,我的私事,你不能过问,我是出于礼貌性的回答。你以为你真的是…我不想说你。”

“你不会爱上我?”

“请你不要自作多情!我不会爱上你,也不会让你介入我的私事。”

“你到底为什么要娶我?”

“呵!”他轻松地笑出声来,“你不知道吗,爸爸希望我有个美满的家庭,这也是继承父亲产业的必要条件之一,圣月还在国外,没有什么动静,我一定要赶在她之前结婚,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可是圣月为什么要和你争财产呢?”

“她没有把我当他的弟弟看待,她要知道我要夺得财产,她一定会对我不依不饶,但是她觉得我还是还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那么专情,对爱的人那么用心,但是又很迟钝,所以她觉得我一定不会超出她的预料,不会那么快找到意中人。”

“你很久才会喜欢上一个人吗?”

“当然,我对爱情没有那么随便,除了我的家人之外,就我的几个知心知腹的朋友能靠近我,但是,现在,连有些亲人我也不能信任了。”

“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过你对爱的态度。在你家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个很随便的人,原来你是一个爱情观很严谨的人。”

“那你呢?你会随随便便爱上一个人吗?”他穿好了衬衫,回过头来,对她莞尔一笑,这时婚后她第二次看到他的笑容。

“我没有你那么孤僻,对待爱情的态度也没有那么严谨。”

“为什么?”

“爱情来的时候,我就会去大胆地接受。”

“和你谈恋爱的人都是谁,我认识吗?”

“这不关你的事。”

“我知道了。”他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道。。

“为什么要问我的隐私?”

“我没有要问你的隐私,只是觉得既然说到深处了,就不免想问个明白。”

“那我问你时候,你也阻止我,说不许打探你的隐私。”

“好吧,我不问了。”他伸开手臂,无可奈何的笑了一笑。

“你准备好了吗?”

“什么?”他边打着领带,边问道。

“你不去上班吗?”

“是,我要去上班。”

“你今天晚上也要加班,对吗?”

他犹豫地看着她,他也看着他的眼睛里,看着里面深层的东西。

“我可以陪着你,今天。”

“不耽误你的工作吗?”

“可前提是,不要问我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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