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剑的坟墓,举目四眺,唯一的一条路上被无数的剑所簇拥。
“剑之彼岸,尚未有归属的剑客,你可以带走一柄剑,但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一路之上,不能再选,不能回头。”
空灵的嗓音回荡在整个空间之中,声音空灵而又飘渺,墨澜微微皱眉,这声音仿佛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是谁的。
“一柄剑吗?”墨澜没有迈出一步,只是蹲下身,看着一把把寒光熠熠的宝剑,每一把确实都是千金难求之物,但是如今,却只能沉默的在这里等待着被挑选,终是不由低喃,“这么多年,你们都是这样等待吗?孤独吗?”
“嘶。”墨澜一晃神,指尖划过剑刃,泛出一条鲜红的丝线。
犯了一个用剑新手都不会犯的错误,却仿佛豁然开朗,“是啊,你们都是天赐神兵,怎么能够任由我选择呢?”
笔直站立。墨澜向前一步,敛下眼中的惊叹,双手合拢成握剑状至于前胸,双脚左前右后,微屈右膝,后背拔直,成恒荒人人皆知的剑客对剑致最崇高的敬意的姿势。
这是墨澜对面前宝剑的敬意,也是,对自己的尊敬。
“司空墨澜,于此向诸位敬上崇高的敬意。”墨澜闭着眼睛,却字字铿锵有力。然后,一步步向前坚定不移的走去。
就在他跨出第一步的时候,地面却猛地炸裂。所有的宝剑拔地而起,围绕着墨澜泛着慑人的寒气。而从碎裂的地面之中,一把流光氤氲的长剑缓缓出现。于此同时,其他的长剑都不由被逼的后退,留下墨澜与古剑的三尺余地。
放弃了选择剑的机会,对每一把等待的长剑,无论优劣,报以同样的尊重,才能够赢得剑的尊重,才能得到面前这把在后世与魔帝的鸿雾,冥皇的斩龙,战神的秋水并称天下四大名剑的饮泉的认可。
“你愿意和我走吗?”看着眼前的长剑,墨澜的眼里透出一丝的迷醉。这真是绝世好剑,尚未出鞘,便让万剑臣服。
“铮。”剑身一抖,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以后,请多指教了。”
右手紧紧握住剑柄,任由手中渗出的鲜血浸润了那古朴的纹路。瞬时,长剑化作一丝流光钻入墨澜体内。
他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在路尽头的圆台之上,一个檀木盒子凭空出现。深黑的盒顶有着同样于饮泉宝剑的纹路。
///////////////////////////////////////////////////////
大道两边堆满金银珠宝,一个人却毫不留恋的往前走。
瞅也不瞅一眼遍地的黄金,容徽手上转着一个临时赶制的布偶,竟然在玩,偷东西?
很久之后,墨泽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容徽坦然的回答,“享受的不是金钱,是偷的乐趣。”
////////////////////////////////////////////////////////
每一步,大小相等,轻不可闻。
在光明中,人们往往想用黑暗去隐藏些什么。呆在黑暗里望着光明,人会莫名的安全感,可是若身处无尽的黑暗,袭来的将是无尽的孤独与恐惧。能够毫无恐惧行走在黑暗中的人,往往是可怕的。
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多做,夜影疏只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能够看见她的模样,必然会被她脸上的淡漠与冷然震慑,因为她给人一种时间万物皆如草芥的错觉。那个样子,真真让人心生惧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圆形的石室中,十个大门同时打开,或亮或暗的世界中十道身影缓缓走出。不同的是,只烟莞一人柳眉倒竖,脸上满是怒意。
“阿莞?”夜影疏出声询问。
“没事没事。”怒意瞬时消退,恢复一张明媚的笑脸,“只是想起了一些别的事情。”
“嗯。”夜影疏不置可否。望向烟莞出来的通道,借着昏暗的光,里面好像是一片的狼藉。
“真的没事。”烟莞挡住夜影疏的视线,“这些个盒子是什么啊?不看看。”
虽然是明显的转移话题,但目光都不由投在木盒之上,就是夜影疏和萧荻,在自知不能问出什么的情况下也收回了目光。
“这个,应该是我的,上面的标记和我获得的剑的纹路有些像。”墨澜试探性的开口。
“应该吧。”没有人能够说得准,顾修旷只能做模糊的判断。
“我打开看看。”作为年纪最长者,墨澜示意众人后退,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没有任何反应,盒子里面只有一张白色的面具,大约可以遮住四分之一的脸,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一张面具?”墨澜疑惑的拿起,入手之时忽然觉得不对,这是一张全脸的面具,只是其他部分是透明的,没有一丝反光。
“苍穹铁,还有,生命金?”顾修旷不确定的开口,他也打开了面前的盒子,拿着一块面具细细端详。
“苍穹铁,生命金?那是什么。”云唯真皱了皱眉,一把抢过顾修旷手中的面具,对着昏暗的光欣赏起来。
“苍穹铁,世界上最坚固的金属,只要剑上掺上一点,凡铁也会变成名剑。传言九重阁镇阁之宝——风云双刀,便各是掺上了那么三两的苍穹铁。另外,虽然这不是最轻的金属,但是只要半斤就足够打造一把剑。”顾修旷解释道,“至于生命金,我对它的了解只限于史书记载了,那透明的部分分明是块金属,但是却有生机流动,我猜,是生命金也说不定了。”
听着解释,众人目光不又变得凝重起来,要是怎样的人,才能有这两种稀世金属奢侈的做了十个面具。只有烟莞好像事不关己,玩弄着夜影疏垂下的发梢
“既然是最坚固的金属,那为什么会断裂。你们看这块。”墨泽接话道,他指着夜影疏手中的那块。
“好像是被什么意外断裂的,不过,断裂怎么会如此整齐?”
“用品是死的,总会损坏。”云唯真开口,“不过,这透明是什么意思啊?”
“坏了变坏了,反正看到的都不是真的。”夜影疏看唯一的残缺的面具,由心底涌出了一份熟悉、亲切,还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仿佛要窒息一般,这种痛,即使在失去母亲的时候,也没有如此的剧烈。
“是啊,我们看到的不过是别人想让我们看到的罢了”烟莞自言自语,将面具放到脸上比划。就在面具贴上脸的时候,莹白色的部分突然转变为深紫,和烟莞的衣服同色,而面具也完全契合了她的脸。
“啊。”烟莞尝试张大了嘴,“真的是生命金哦,完全可以随着脸部的改变而改变。”
“不止。”云唯真开口,“烟莞,你的样子完全变了。”
“变了?好看吗?”烟莞一愣,随即是兴致勃勃。
“嗯,还是很好看,只是完全不一样了。”顾修旷给出中肯的评价。
“真哒,太好了。”烟莞掏出一面镜子,自顾自的欣赏起来,“嗯嗯,还不错,比我原来的差了些。”
看着自得其乐的烟莞,一众人也将面具戴了上去。
“好重。”放上去的瞬间,除了夜影疏和萧荻如烟莞般轻松自然,用着莫名的亲切外,剩余七人都感到了一份来自灵魂的威压,并不强势暴戾,却又带着让你无法抗拒的神圣与威严,那股力量仿佛环绕着自己的灵魂,默默审视着自己有无戴上它的资格。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七人依旧静静地站立着,当年的彩衣,最好的不过坚持了一炷香的时间,而现在有七人已经坚持了两个时辰,还有三人,如此轻易便戴了上去,这是天赋,还是乱世即将到来的证明?
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七人只苦苦地支撑着,有了成功的先例,更加不愿自己失败。不知道过了多久,七人在灵魂深处听到了同一个声音:“汝可愿,坚守逐云的存在直生命终结?”
声音清冷却又不失威仪,让七人不由自主的许下了承诺,我愿意。七道白光闪过,终于,十块面具各有其主,各自浮现出了不同色泽的花纹,而七人感到自己苦苦支撑的灵魂疲惫,在一霎那消失无踪。
“怎么回事。”容徽大喘气,身子还有些微微发抖。
“别问我,我们三个什么事也没有。”烟莞摇摇头。
“……”顾修旷和墨澜不出意料的陷入了沉思。
“现在想不通的事情就先不要想了吧。”夜影疏说话不再是柔柔的,反而带上了一丝冷清的味道,但在众人听在耳里,却是更加舒坦。
“嗯,出去吗?”墨澜率先发问。
“等等呗。”烟莞撒起娇来,“我还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解决诶。”
“怎么了?”墨澜问道。
“黑衣,红衣,之类的,一听就不是真名啊,而且现在我们又有了改变面目的法子,为什么不换个名头用用。”烟莞心念一转,面具竟缓缓隐入其皮肤之下,不是本命灵器,却有相同的能力。
“有道理,针对我们有的是好处。”顾修旷点头,“你们怎么看?”
“可以。”墨澜颔首。
“我没啥所谓。”云唯真挥挥手。
“可以啊。”
“那我先来。”烟莞踊跃的举手,“我要叫毒仙。”然后一边扯着一个,“残梦,还有鬼医!”
“苦音。”夜初苒取出琴重新背在背上,碧落,委屈你在手链中呆了这么久,真是抱歉。
“罗刹。”云唯真甩甩头,哪里知道怎么取名,现听现改好了。
“阎王吧。”顾修旷微笑着接口。
“嘿嘿,哥,你叫什么?”墨泽狗腿的看向自家老哥。
“异客。”墨澜皱了皱眉,沉思片刻。
“那我叫做无双。”墨泽接口极快。
“嗯嗯。”晓晓为难的咬着手指头,“我不知道……”
“没事,我帮你取。”烟莞相当的热情,“无邪,好听又好记。”
“谢谢。”晓晓喜笑颜开。
“那就老本行。”容徽拍拍胸口,“我要叫做神偷!”
“神经吧。”烟莞逗着玩。
“你才神经呢。”容徽张牙舞爪,“给你看看我新得的宝贝!应该就是你们说的本命灵器了,我还是很有天赋的!”
“好啊。”烟莞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看,就是这个!”容徽很是自得的抬抬腿。
“看什么?看你那双脏不垃圾的破鞋吗?”云唯真没好气的回道。
“不是啊……”容徽迷惑的往脚上看去,“嗯?我的宝贝呢?这么没有?”
“哈哈哈……”烟莞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忘了给你普及点常识了,不好意思啊。”
“我来说吧。”看着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烟莞,墨澜有些无可奈何,“容徽,其实这没有什么。现在的你的身体里容纳了本命灵器,却不代表它就是你的。只有让他在你的体内慢慢的温养,建立灵识刻痕,才能逐渐开始为你所用。至于之前,只相当于你身体里多了一块东西,什么作用也没有。”
“啊?”容徽雀跃瞬间化为郁闷,蹲下身拍拍自己的腿,“大爷,嘿嘿,我身体里很舒服吧,你要快点认可我哦,好不好啊?”那眼里的期待,简直和看见好吃是的晓晓没有两样。
-------------------------------------------------------
今天发的晚,对不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