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天空是干燥的,没有一丝的水光。风吹着沙砾,一股一股的,把黄沙卷起,如平地冒起的大烟,打着转在沙漠上飞跑。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单调的黄色,连一棵树木都没有,让人感到疲倦,心里也有着一丝的绝望,似乎永远走不出去似的。时近中午,太阳升得老高老高,晒得沙漠直冒烟。
远处,一群骆驼缓慢的行走着,背上驮着一袋又一袋的包裹和箱子。后面是一队步履艰难的行人,他们的身上裹着一层破旧的风衣,皮肤黝黑,面露凶光,腰上栓着皮鞭,裤脚处塞着三五把锋利的军刀。
这几人的后面是几个穿着破烂不堪,手脚均绑着厚重的铁链,走起路来叮当直响。他们已经在沙漠里走了十几天了,别说一口吃的,就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
不但如此,手脚也早已被磨得鲜血淋淋,可是依旧是不停的走,无休止的走。突然,沙漠上刮起一阵强风,几个人迅速抓紧铁链,这几天像这种情况发生了数次,早已经习惯了。
风很快静止了,前面的人又迈开了步伐。突然,铁链一滞,一个孩子面色潮红的晕倒在地上,嘴唇干裂的如树皮一般,浑身瘦弱不堪,嘴里不停的呓语,“水,水。”
可是就是这样的情况,却没有一个人想要去帮助。突然,一个孩子从队伍中走出,她扶起那个孩子,把身上唯一一颗的梅子捏碎,放进了那个孩子的口中。
这颗梅子是她之前无意中从队里捡到的,梅子有生津的功效,如果没有水,也只能这么做了。因为她很清楚,前面的几个人是不会同情她们的。
没有一个人会去可怜他们这些人,这些奴隶!他们活的不如一群畜生!
终于,在三天后,这群人终于到了目的地。这里不知是不是沙漠的尽头,盖起来一座又一座低矮的木屋,在村后,还有一大片的池塘,虽然水有点浑浊,确让多日不见水的人兴奋不已。
这像是一个小村,大概百人,他们的皮肤很黑,至少比这队人要黝黑很多。他们说着这群人听不懂的话语。有孩子,有老人,长头发梳着辫子,在院落的绳子里还能看到晒着的各种干货和羊皮牛皮。这里看起来有着简陋的生活,其实却应有尽有。
他们一队人一过来,就被两个男人拦截在外,直到领队人拿出一块铁牌。“这是新来的?”这时,从屋子里出来一个身穿黑色劲装,长相粗犷帅气的男人看了领队人一眼问道。
领队人似乎很害怕,哆哆嗦嗦的点了点头,然后就退到一边。前面的几人一让开,几个瘦小的孩子就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们无不是浑身破烂,狼狈不堪。满身的血渍和身上哄臭的异味让人恶心。
“赏给你们了。”视线里的步伐戛然而止,随后便听到一声及其不耐的声音。
他的话音刚落,几名身穿劲装的士兵就扑身上前,随着就是一阵女孩子的尖叫声和布帛撕碎的声音。
突然一道叫声不合时宜的传来,让所有的人停下来了动作,也让那个人驻足了离开的步伐。金灿灿的沙砾上一片血红的血迹,湿淋淋的,在这正午却让人感到一股寒冷。
沙地上,躺着一个身穿劲装的瘦弱男子,可是他的喉咙却被人咬下一大块肉,而在他身旁,一个神色冰冷的孩子站在阳光下,身型瘦小,可是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有的只是一片的死气和绝望。
嘴角的鲜血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可是周围的人却彷佛定住一般,也许他们是惊讶于敢有人在这个地盘上做出这种事,这是从来不曾发生的,因为没有人敢。
这里,曾被称为“黑暗地狱。”又被人称为“死亡沙漠。”因为在这片沙漠中,没有人能逃离,谁也不敢逃。
“你,过来。”当这人出现在那个孩子的视线中时,他感受到了她浑身的那一刹那的颤抖,可是转瞬即逝,好似从未发生。
黑色的靴子踏着血一步一步走来,刚毅的面庞没有一丝的表情,就好像面前死的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你不该在我面前杀人。”他捏住那个孩子的下巴,在他的耳畔轻呢冰冷的说了一句。他刚想离开,却被抓住了手臂,那力量虽小,却灼热了他全身。这是她所有的力气,几天没有进食的她只有靠着那份不甘撑到了现在。
棕色的眼眸里有着深深的不甘和绝望,这种眼睛他再是明白不过,曾几何时他也是如此。
“求求你,别杀我。”那个孩子眼中带着恳切的哀求,她不能死,她还不想就这样长眠在地下,成为沙漠中的一捧黄沙。
这句话,让这个生命存活,让这个生命彻底跌进另一个地狱。
一日复一日,沙漠里没有春秋,有的只是炎热和干燥。来到这里才知道这里为什么称为“地狱”为什么这么多人害怕这里,这里有着比军队更严厉的制度,有着比白楼更令人煎熬的刑罚,有着比特务更残酷的锻炼方法。
可是尽管如此,也没有阻挡一个人的步伐。
夜幕降临,可是村庄里静悄悄的,没有人驻防,也没有灯光。丁啸站在门外,夜晚的沙漠更是阴森,远处依旧是漆黑一片。
那个孩子,简直用尽了身上每一个细胞去训练,去拼命。终于,他们回来了。依然如此,那个孩子走在最前面,身上的装备和沙袋和走之前一样,一样也没有减少。
相比于她,剩余的其他人早已经是孑然一身。这是一个长达十多天的野外沙漠训练,途中谁也不知道会碰到什么,不知道会有谁因为沙尘暴而丧失生命。
黑色劲装包裹住瘦小的身材,浑身有着斑斑的血迹,皮肤黝黑,嘴唇干裂,更可怖的是脸上几道明显的疤痕。从眼角到嘴角血淋淋一片,这无疑是最深的一道刀疤。
她不是一个哑巴,至少在一年前她说了那句话。可是自那之后的一年来,她没有张嘴说过一个字,每天独来独往,从不与任何人接触。刚开始,她挨过打,肋骨断过,牙齿断过,胳膊断过,都是常有的事情。
可是她没有言语,更没有叫一声疼。就这样,她一步步的走来,在残酷的训练中慢慢崭露头角,直到现在,再也没有人能欺负她分毫。
黑夜的确给了她双黑色的眼睛,可是她却找不到丝毫的光明。
阴暗潮湿的水牢里,一个衣衫破烂,浑身鲜血的孩子出现在面前,地下的臭水没入她的腰际,水里面尽是一些不知名的臭虫和恶心的跳蚤,它们肆意的啃食着那个孩子,贪婪的吮吸她的鲜血。
苍白的小脸上满是刀疤,浑身没有一处的好皮。这时,水牢的禁处传来一阵的脚步声。那个孩子浑身一抖,贝齿紧紧咬着嘴唇,这次,不知道又有什么惩罚。
他的要求很高,这次的要求则是让她五天之内全装回来,可是她却十几天才完成这个训练,自然,他是不高兴的。
第一次训练她抵不过他的一招,所以他残忍的毁了她的容貌,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多么的丑陋,仿佛在时刻提醒着她这悲惨的人生。他要的也只是一个无情无死的杀手,容貌只会让一个人沉迷在幻想中,所以他完全不介意她变成什么样子,而这一道道伤疤,也全是拜他所赐。
脚步声渐进,直到停止,那个孩子才缓缓的抬头看向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给了她另一个生命,可是却也残忍的折磨了她。
丁啸站在水牢外,狠狠的捏住那个孩子的下巴,“我告诉过你惹我不开心的下场!”
丁啸眼中带着一片的寒光,那满身的鲜血在他看来,根本不足为道。“既然你选择了生,就要承受生的代价!”
代价!?无论现在还是过去,为了生存,她都倾尽了所有的努力,都流了汗,洒了血,可是最终谁又会记得她,记得曾经有个孩子叫--玉儿。
被整整关了一天,当她浑身满目疮痍的躺在床上时,丁啸一脚把她踢下床,“立刻给我去训练!”
拖着沉重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这已经不知是多少次了,她也已经习惯了,只是浑身火辣辣的疼,一点力气都提不上。
似乎是怪她的速度慢了些,丁啸立刻上前一脚踢在她的胸口上,“咣当!”躯体成抛物线重重的摔在地上,嘴里也忍不住喷了一口血。
“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偷懒!立刻去训练场跑步,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停下来!”丁啸说完,转身离开。
她一直都知道,他不是因为讨厌她才如此对他,而是他想要一把刀,一把随时可以听他驱使的刀,所以,即使他这么对她,她也没有丝毫的恨意。毕竟她感觉得到,自己对他是多么的重要。
呵,多么可悲!
这一年的时间,虽然丁啸训练如此的残酷,但是也因此改变了她,让她不再这么弱不禁风,不再受人欺负,她慢慢的,站在所有人的上面,成为最强者!
“很好!没有让我失望!”看着她一个一个将队友摔倒在地,丁啸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递给她一把匕首,“杀了他们。”
丁啸的眼中有着一丝狠戾,但是很快归于平静,仿佛只是让她杀死几只蚂蚁。“杀了他们,不然我杀了你!”
丁啸冰冷的看着玉儿,眼中没有丝毫的情感。这样的他,让玉儿心痛。没有人能看出他的痛苦,可是她可以。
“我愿意领罚!”嘶哑的声音从喉咙中发出,眼中带着决绝。
“很好!”丁啸残忍的嘲笑一声,手如一阵疾风抬起,只听到,“啊!”的一声,一个人倒在了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刀。
玉儿皱了皱眉,眼中满是沉痛。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他就是这么无情,这么冷血!可是她却不恨他。
丁啸的第二把刀刚要出手,就被玉儿迅速的拦住。然后迅速像丁啸射去。训练场的规矩,谁赢了,谁就有权利定规则。她,别无办法。只能一战!一年残酷的体能训练,早已改变了她柔软的体格,变得如同一块盾牌一样刚硬。
丁啸出手全是杀招,玉儿也无丝毫的保留,因为她知道伤不了丁啸,如果不尽全力,很可能被丁啸一招毙命,他可不会手下留情!
众人愣神间,两人已过了几十招,在玉儿再次被丁啸制住双手时,他停手了。
“不错!有进步!虽然还是达不到我的要求,不过能和我过这么多招,今天就满足你的要求!”丁啸仿佛心情很好,可是笑意不达眼底。
玉儿示意的看了看这些队员,她没有什么要求,也不想要什么,只要求可以放了他们。
“可以!不过下次,如果你还是打不败我,这些人...”
丁啸没有再说下去,但是谁都知道这句话代表的意思。
浑身仿佛失掉了力气,她跌坐在地上,很久都站不起来。
时间转瞬又过去了一年,隔绝在人际的沙漠中玉儿不知疲倦的学习着她遗落了十几年的知识和技能,更是掌握了各种枪的配备以及高科技的电脑技术,这些是丁啸亲在教给她的,自然是没有丝毫的放松。
而且稍有不满意,自然是很重的惩罚或者体罚。
再苦的日子对她来说已经过去了,她如今只是一个躯体,供别人驱使的躯体而已,仿佛一直都是这样...
两年的时间,磨砺了多少人,消磨了多少的时间,当她再次站在这片沙漠时,一切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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