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便是八月十五中秋夜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已经开始为这准备了起来。
连清风楼门外也换了装饰,好不热闹。
那可泰一进清风楼,便被那老妈子认了出来,“公子,今儿还是叫沐子姑娘伺候你?”那可泰微笑着示意点点头。
老妈子心想:如今这沐子姑娘总算是开窍了,给自己觅了个常客。遂笑脸相迎的说道:“那公子便自行去沐子姑娘房内吧。”
脸上满是谄媚的笑意,让那可泰心里感觉多少有些不舒服,这老妈子,不知逼了多少良人为娼。
沐子姑娘见那可泰来了,脸上一副扭捏不好意思的样子,客气的行了礼起身,也有些不自然:“公子来了,今夜还在此处用膳吗?”
“嗯,前些日托沐子姑娘打探的消息可有结果了?”那可泰抬眼看她,又道,“有的话,今夜我便又在沐子姑娘这里用膳了。”
沐子姑娘点点头,说道:“那我便先让他们准备些酒菜上来吧。”
“那便多谢了,正巧现在肚子也饿了。”那可泰摇了摇她手中的那把折扇,已是夏末时节,天气仍是有些热意的。
沐子姑娘瞧着那可泰手上的那把折扇,看起来也有些破旧了,倒像是一把在普通不过的扇子,与那可泰的身份倒是一点也不相符,趁着酒菜还未上来,便好奇的问:“公子,我见你几次来清风楼都带着这把折扇,可是有什么故事?”
“沐子姑娘好眼力,这折扇是我一位故人的,他已经仙逝了,此物是他留下的,如今到被我当做珍宝了。”那可泰眼底的忧伤一闪而过,冷冷的说道。
知道是故人,沐子姑娘也没再多问了。
清风楼的小厮们一会子就将酒菜端了上来,那可泰一边吃着桌上的菜,一般听沐子姑娘打听来的消息:“三元米店新掌柜在我们清风楼的相好叫媛媛姑娘,听说过些时日那掌柜要将他娶回家做小妾了,前两日才跟老妈子提赎身的事,你叫我打听的这些时日,我见过那掌柜同一中年男子见过两次。”
那可泰听着这些消息,直说道:“可看清掌柜所见之人相貌?”
“这倒未看清,从媛媛姑娘房门过时,那人几乎都是背靠着门的,我只听媛媛说好像是京城哪位大人家中的管家。”沐子姑娘一时说得有些高兴,倒了些酒啄了两口。
那可泰心中大是希冀,忙问道:“那可知是京城哪位大人家的管家?”
“媛媛姑娘未说,她说那掌柜对于这些事也不愿多说。我也不敢多问她,怕她起疑。”沐子姑娘多少还是有些犹豫的,人家房内的事问多了,怕引来麻烦,她顶多也只能旁敲侧击的问。
“即使如此,还是得劳烦沐子姑娘继续帮忙打听着呢。”那可泰边说道,边将手中的几两银子递与沐子姑娘手上。
沐子姑娘瞧着眼前这位公子几次来清风楼找她,都未行风月之事,觉得真是人中的君子,脸上竟莫名的红晕起来,起身接过眼前这仪表堂堂的公子递过来的银两,神色愉悦道:“放心,公子的事,沐子必当放在心中首位。”
在清风楼也待了些时辰了,那可泰起身笑了笑,彬彬有礼地说道:“拜托的事劳烦沐子姑娘了,时辰不早,我便告辞了。”
一回到宅院,便召集帮内的弟兄去议事厅议事,那可泰最先开口:“今日召集诸位弟兄,有一事终于有些进展,三元米店的新掌柜的相好是清风楼的媛媛姑娘,听说与京城某位大人府中的管家很是熟络,我们何不借此吓吓那新掌柜,让他吐出些事情来。”众人先是一惊,后又回过神来商讨此事。
“这样吧,明日夜晚,我,军师,叶忠,我们三人一同去那三元米店打探吧,张成继续调查之前王掌柜他儿子的事,先前跟叶忠打探的人继续跟着三元米店的新掌柜。”那可泰对着众人吩咐道。
“是。”众人纷纷作揖回答。
翌日夜晚,月黑风高。
那可泰一行人套上漆黑的夜行衣,脸上带着前些日在西市买的“吓人”面具。
三元米店每夜只留一人守在店内,三人悄无声息的撬锁进了三元米店,三人先用布袋装了三袋米,若是发觉,便让他们当做是有人来店里盗米得了。岳志成负责把望,那可泰与叶忠负责翻箱倒柜,那可泰在翻看三元米店的账簿时,竟从里面翻出封信来,信上的字她只认得一些,账簿里夹的信,她觉得或许也重要,便将信放进了衣襟里,独独留了信封夹在那本账簿中。
翻着箱子的叶忠,关一木箱时过于用力,发出了些声响,三人均是一惊,那可泰遂赶紧等在里间外头厚着,有人出来便将他打晕。睡在三元米店里间守夜的伙计忽听铺子正厅传来响动,遂起身看个究竟。那可泰他们并未察觉里间的人醒了,直到那人出来时,那可泰拍了拍那伙计的肩膀,那人一转身,见着那可泰脸上的面目,简直如魔鬼般吓人,大叫了声“鬼啊”,便晕过去了。
那可泰心里暗笑,这面具还真是有用,不费吹灰之力,竟将人吓到了,以后夜晚打探消息干脆都戴面具了。
岳志成和叶忠见出来的三元米店的小厮被吓晕了,赶忙互相打了个手势,拿着那三袋米,还有些许米店的银两。
走之前,叶忠还不忘问那可泰:“老大,可留无名帮派的纸条。”
那可泰敲了敲他脑袋:“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是京城,不是在盛京城,在京城得万事小心,不可落人把柄,赶紧撤吧。”
叶忠真是榆木脑袋,见老大既如此说,也不敢多言,一人扛着两袋米。岳志成扛着剩下的一袋米,料那三元米店守夜的小厮得晕些时辰,到悠哉悠哉地回了京城的宅院。
只是那可泰衣襟内的那封书信,让她有些为难,无名帮派能识字的不多,她已经数帮内识字多的人。遂心生一计,将不熟的字分开抄下,明日练武叫那两个少爷子弟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