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天闷闷的坐在窗前的榻榻米上,望着窗外的绵绵细雨。又到了这个日子,每个月的月末,安晴天都会消失两天。
林若欢像往常一样,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她的身后,没有太多的话语,只是顺手似的扔给她一个厚厚的信封。
“妈,谢谢你!”安晴天低低的说到,或许谁都没有见过如此安静的她。
从A市到她要去的地方并不远,可也不是太近,若是往常,安晴天大可以开车去,可现在不不得不坐大巴去,她那个自尊心超强的爸爸看到她开车来或许又会大发雷霆吧。加上等车换车的时间,这一趟就要花去她大半天的时间。
雨依旧下着,越来越大,或许是天气的原因,大巴迟迟没有来,安晴天一手撑着雨伞,一手拭去沿着额角流下来的欲雨水,无耐的甩了甩已经粘在腿上的宽松的休闲裤。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转过了十几道弯终于,上上下下的人也有二十有余,安晴天是最后一个下车的。
“小姑娘,这天气你慢着点,你看这路,哎!”开车的师傅不过三十出头,说着叹了口气启动车子离开了。
安晴天背着偌大的一个背包,望着眼前这条无尽的土路,忍不住咬了咬唇!
已经是九月末,北方的九月,道路两旁的白杨已经全部掉落,虽然给人凄凉的感觉,但对于安晴天来说要比夏天郁郁葱葱的感觉要好的多,至少她不会一直担心从树丛里忽然冒出了人来。
本就安静的村庄,雨天更加寂静了起来,安晴天终于停在村庄最靠边的一家门前。生锈的铁门在推动的刹那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晴天回来了,哎呦,我的晴天!”门的声音惊动了屋内的人,抑或是屋内的人一直在等她回来。大约是快八旬的老妇人,瘦瘦小小的身子看起来那么的孤独。阴沉沉的天气把她的脸映衬的更加苍白,即使是如此她还是撑着一把油纸伞艰难的向安晴天走了过来,脸上布满了喜悦。
“奶奶,您别过来了,路好滑的!”安晴天干脆把伞收了起来,快步走了过去。
古老破旧的屋内,一股浓浓的烟熏味。
“晴天,你看都湿透了,以后这么差的天儿就不要来了!”老人一边帮着放下重重的背包,一边拿了毛巾去擦拭安晴天满脸的雨水,言语之间满是心疼。
“奶奶,我身体好,这单雨水算不了什么的!”
安晴天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
“钱呢!”
“喏!”安晴天将一个厚厚的信封随手丢在了男人的眼前,那是林若欢给她的,她便给了他,至今她都不知道妈妈和这个所谓的血缘上的爸爸是怎样的关系,总之妈妈每个月都会给他钱罢了,虽然不多。
男人拿了钱没有和安晴天过多的语言,只是收了起来。
“哎,晴天你以后别再给我们钱了,你自己买好吃的好穿的,奶奶这里不缺钱!”
三个人用过晚饭,男人自己又窝回了属于自己的天地,晴天和奶也乐的清静。
“奶奶,您能给我讲讲爸爸和妈妈的事情吗?”安晴天已经是第几百次的问起这件事,从自己懂事起,便开始问妈妈,每次换来的都是劈头盖脸的怒斥,直到她十五岁的时候尾随妈妈来了这里,这个家知道了她的存在,那个所谓的爸爸只在她来的第一天表现出欢喜,此后再无言语,而奶奶虽然疼她,却每次说到这些的时候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真的想知道吗?”奶奶浑浊的双眼里流露出不同往常的可怜深情。
“嗯,我想知道!”安晴天点点头,十分认真的说,她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很想知道爸爸和妈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曾经偷偷看到爸爸枕头底一张和妈妈的合照,那时候的爸爸神采奕奕,是什么让他变得这般颓废,而妈妈是那么的冷漠。
安晴天走在回家的路上,满怀心事,最终奶奶还是没有告诉她。或许是这接连两天的雨让她变得十分的烦躁吧,此刻她好像找一个人好好发泄一通,头发湿答答的,就连衣服和包也是令人厌恶的潮湿。
手机不适时宜的响了起来,安晴天懒懒的看了一眼,是哥陌生号码。
“喂,你好!”安晴天有气无力的应答。
“你在哪里?”电话的那头传来冷冷的却很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里有着独特的冷漠,安晴天微震了一下。
“你找我什么事!”安晴天没好气的说。
“你在哪里?”电话的另一头的朴一树明显的在生气,可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不要你管!”安晴天大声说,气愤的挂掉的电话,莫名其妙,安晴天不禁皱眉。
安晴天挂掉电话,缓缓向家里走去。
深红的大门前,朴一树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着,看着安晴天如此狼狈的向自己走来。
“你,你怎么在这里!”不知为何刚刚还气焰嚣张的案情此刻竟然有些怯懦,让人看到这样的自己安晴天不免有些尴尬。
“告诉我,你去了哪里?”朴一树忽然狠狠的抓住了安晴天的手臂,似乎要将自己的怒气全部揉到她的骨子里一般,他的眼神里有愤怒,有担忧,有一些不明所以的东西,有那么一霎那安晴天觉得朴一树一定是爱上她了,否则怎么会如此在乎一个只见过三次面的女孩子。而朴一树确实是找了她整整两天,手机不通,朋友也不知她的下落。
“先进来再说吧!”安晴天用尽一切力气才甩开被朴一树抓着的胳膊,不自然的从朴一树的面前经过走了进去。
这里,是安晴天的家,一幢不小的别墅,精致宽敞,一楼是有着两面落地玻璃的客厅,一共是三层,考究的家具,画卷,装饰,朴一树显然也震惊了一下,这里绝不逊色于自己的那个所谓的父亲的家。
安晴天在朴一树复杂的眼神里将自己从十五岁开始每个月便回那里一次的事情告诉了朴一树,是的,她需要一个可以倾听她的人。
讲这些的时候,安晴天是那么的平静,似乎在讲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是的,这几年她已经习惯了!
听了这些,漠然的朴一树竟然一步跨了过来,将安晴天揽在了怀里,那一刻,安晴天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这个拥抱并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