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回学校,宋赫一直没给见凝打电话,见凝一个人去了学校。
“见凝,怎么了?”许茉刚到,看到见凝这么早来,有些惊讶。更让她惊讶的是,见凝的脸色发白,头枕着手臂就这么趴在桌子上。
“没事。”她轻轻应到,只是昨天哭了太久,眼睛有些疼。
许茉没再问,她想等见凝好些再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会儿见凝从桌上起来,坐正了身子。许茉看到她的眼睛明显地肿了,红红的。这下她更担心了,见凝哭过,发生什么了呢。
“茉儿,我真的没事,就是想哭。”她转过头,对茉儿轻笑,嘴角的一抹笑,挂着牵强。
许茉看到这样的她,有些心疼。明明是个怕受伤的傻女孩,却总装得坚强。不想拖累别人也不开心,她这样只会让别人更心疼。
“见凝,如果有事,等你好点再说。可是不许你再对我装坚强,不需要。”许茉小心地伸出手,轻抚她的嘴角,那抹笑就消失不见了,或许它本来就不应存在。
她是她的好朋友,好闺蜜,如果她的伤痛不能让她来背负,起码不让她再在她面前装作没事的样子,她知道,那感觉,太累。所以,在她面前,不需要。她只要看到原本的她。
见凝看着面前一脸认真的许茉,轻而易举地猜透她的心思,打破她的伪装。忽然鼻头发酸,眼眶中重新蓄满眼泪,准备倾泻而下。
她也不顾她的眼泪是否已经滴落在脸颊,只是微微靠近许茉,轻轻抱住了她。没有哭喊,没有嚎啕,只是轻轻地,静静地抱着她,不再言语。
她需要此刻的安静,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见凝能从许茉身上感受到一股自然的平静,就像品一茗茶。如果你心浮气躁时,茶最容易让人静下身心,回归平静。自己沏茶,看茶叶在杯中轻舞飞扬,看茶叶变换形态,欲卷欲舒,看温热的水逐渐变成茶的颜色。然后取一杯,慢慢喝掉,就会让人静心平气。
“茉儿,他,有点变了。”见凝平静地说。女孩的心思一向很准,如果恋爱了,更准。不像其他女孩胡乱瞎猜,善妒的女孩总会怀疑自己的男友又怎么怎么,可她不是。她只是单纯的觉得,他有些不一样。
“怎么变了?”许茉没有经历,不懂她的感觉。
“就是变了。”见凝固执地说。她也想说出什么,只是她说不出来,那是一种感觉。为了不让他人把她的无凭无据抹杀掉,她只能这样说了。
许茉轻叹一口气,抚了抚她的脊背,“见凝,如果觉得他变了,就去找找证据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那你就要极力挽回;如果不是,就不要偷偷伤心了,知道吗?”
见凝听了许茉的话,觉得说得挺有道理。她只顾自己伤心了,还没有见到宋赫,探个究竟。
第二天,像往常一样,见凝听到下课铃就跑到理教楼门口。看到宋赫,就一路小跑跑到他面前。
“走吧,跟你一起去吃饭。”见凝看着他,身边又围了好多兄弟。他的朋友圈比她大多了,她真心的朋友就只有茉儿一个。
“嗯。”宋赫应,像往常一样,让那帮男生先走,自己跟见凝并肩走。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见凝一直低着头,手拽着自己的书包带。宋赫扬头看着前面的路,也没出声。两人好像又回到了初交往的那个月,见凝羞得不敢抬头看他,宋赫这个男孩也不好意思,他还猜不透那女孩的心,所以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可是现在却不是。
见凝还能清晰地感觉到眼部的负担,这次跑来,也是对他强装微笑,不想让他发现端倪。她只是单纯地想跟他一起。
宋赫迟迟没说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你周六有什么事吗,怎么那么匆忙地挂了电话?”还是见凝率先打破沉默,没有抬起头,轻轻问道。她的心,已经绞在一起了。
“我周六有点事,跟季浩在一起呢。”貌似敷衍。
“哦…”这次见凝抬起了头,眼睛看着宋赫,看他垂下眼睑,不知在思索什么。
两个人又沉默。
走到了食堂,买完饭,坐到座位上吃,这些动作似一气呵成,没有停顿。两个满怀心思的人,从一开始的沉默变成不敢打破沉默。
“拜拜。”见凝对他挥手,像往常一样。嘴角漾着轻笑,貌似幸福。动作却出卖了她,太大,有些夸张。她,还是有些掩饰。
“嗯,上楼吧。”宋赫看着她,应道。
“那我走了,你快回去吧。”转身,跑进楼里,淹没背影,却只是躲藏在楼梯转弯处。泪,早已成川。
宋赫转身,径直向男生宿舍楼走去。不知在想些什么。男生宿舍楼不远,走一会儿就到了,刚进楼,准备上楼梯。
他的宿舍在三层,走到第二层,有一个男生与他擦肩而过。那男生很胖,校服怕是定制的,剃个大圆头,目测身高不高。
“我草,谁这么不长眼啊!”那男生蹭楼梯撞到宋赫的肩膀,不认帐,说宋赫不长眼。
宋赫不理他,准备上楼。
“跟你说话呢,**的给我站住!”欲伸手去拽宋赫,让他道歉。
大掌已碰到宋赫的衣角,宋赫甩开他伸来的手,转过身,一脸宁静地看着大胖子。
大胖子看到来人,转了一下眼珠。收回被宋赫甩开的手,好整以暇地环着双臂。这不是宋赫么。
“我当是谁,这么胆大。原来是你啊。”大胖子一脸挑衅地看着宋赫,前阵子宋赫和季浩他们在校里很嚣张,让他看着太不爽!今天居然让他逮到了宋赫。
他说的嚣张,只是他认为。像他这种不学习,垫底的,挑事的,自然全是他。他看宋赫和季浩他们兄弟成帮,嫉妒。自己就只有一个弟弟在这学校,上高一,学习不赖,不能跟他一起耍。于是,他自己来。
因为他的体型,没人跟他拉帮结派,也因为他的体型,无人敢招惹,让他日益气焰,涨姿势,逢不爽的就开骂。
宋赫的眼神撇了一眼他,不认识,确是不认识,也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说“原来”,不感兴趣。他现在的兴趣是上楼,睡觉。莫名的烦躁让他,想睡觉。
淡淡地移开眼神,转身,上楼。
大胖子看他无动于衷,急了。“我他妈让你站住!”蹬蹬蹬跑上两步楼梯,欲抓宋赫。
宋赫转过身,侧到一旁,让大胖子扑了个空。眼神瞬间变得肃杀。这胖子,明显,挑事。
大胖子看他移开了身,恨得呲牙咧嘴。就让他新仇旧恨一起发泄吧。
“啊——”又扑过去,准备攻击。
宋赫等待他扑过来,双手拽着大胖子挥舞的手臂,拽紧。一个使力把他摁倒在地,也是因为他的体型,过肩摔不太合适。大胖子被宋赫乾制住,动弹不得,嘴里的脏话一刻不停。
宋赫照着他的大圆脸,揍了一拳。一拳刚刚好,解气,又让他一时不得反应。优雅地起身,继续上楼。
“啊!宋赫我饶不了你…”大胖子呻、吟,疼啊。自己找事做,挨了揍。等他起身,宋赫已进了宿舍,他,一脸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