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村里的小河碧波荡漾,岸边杨柳在春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水面上倒映出它的样子,我们坐在河岸边吹着芦苇,说要考上同一所学校。可惜还没等一切成为现实,你就深深伤害了我。1998年,祖国发生特大洪水,仿佛有预兆,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们分道扬镳谁也不认识谁,这一年我初中毕业却壮志未酬,你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走向,我没去上高中,既然当不成英雄,我也不能窝在家里做狗熊,我背上背包开始行走天崖,所以我向往的大学生活也跟我拜拜。
话说回来,由于爱屋及乌,恨屋及乌的缘故,我对双这个荡妇恨之入骨,此仇不报非君子,我跟她的仇不共戴天,以至于我咬牙切齿对村里所有的鸡都痛下杀手,见一只打一只,几乎每一只都被我追着打,我恨不得打断它的狗腿,搞得到处鸡鸣狗跳,民不聊生。
同学我就不明白你一天不吹牛能死吗?
还真被你说中了,现在的我一天不吹牛就皮痒痒,浑身难受不舒服。
唉!骚年,上次跟你一样吹牛的,坟头草都有这么高。
管你屁事,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瞧你临死还嘴硬。
兄弟能在一起吹牛也算是一种缘分。
谁跟你是兄弟,别跟我称兄道弟,阴魂不散老跟着我,走到哪就能看到你。
信不信我吹牛的时候你还在穿开档裤。
不就是比人家大几岁,有什么了不起!
吹牛是一门艺术,如何吹得有情调,如何吹得有节奏,就像吹葫芦丝一样!
你还吹上天了……
自己吹的牛,含着泪也要吹完。
其实我们说归说,我与班花只是耍耍嘴皮而已,我们甚至连手牵手都没有,更别说嘴对嘴,我们单纯的爱情只是建立在革命高尚的友谊上。
当我老是半夜醒来翻来覆去想事情到头痛,我就很羡慕曾经的一觉能睡到太阳晒屁股的滋味,这种滋味在现在看来一定美不胜收,这种酣畅淋漓的快感在现在看来一定很奢侈很腐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越来越多的人们总是坚持自己悠游自在,希望别人死心踏地鞠躬尽瘁,就像笼中的小鸟一样没了梦想,仿佛被束缚了自由,想要飞翔却总是飞不起来。我在到处布满荆棘的路上,血淋淋得一次又一次勇敢站起一次又一次倒下。
嗨!少年,说得你好像不会死似的。
班花又开始嘲讽起来。
我怎么死好像也不关你什么事,至少在现在看来也就那样。我从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长成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头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
你想太多了,生活就像鱼每天要呼吸要喝水一样简单。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江湖那么大,像鱼儿一样,仅存几秒的记忆,那么,可能,也许也是幸福的。
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相忘于自然。
在我不吹牛之后,天地一片混沌,宇宙一片黑暗,生活黯然失色,落叶一片枯萎,了无生机,到处一片死气沉沉的样子,望四海内外,一片苍茫,你看我,我望你,皆目瞪口呆,醉眼朦胧。
同学,你再吹牛,天都被你吹塌了。
实际上人们常说前尘往事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埋葬,当我意识到这是错的时候,我知道一寸光阴一寸金的年少时光早已一去不复返,而往事总是随风愈演愈浓烈,在不经意间自行爬上来,特别是觥筹交错之时,或是悲伤离别之际。
躺在金灿灿的油菜花地里,我的思绪满天飞舞,他妈的什么狗屁理想,什么梦想都被现实一一粉碎,脆弱的不堪一击,突发奇想原来我的理想竟然是开间妓院?让那些所谓的鸡鸭和谐的生活,并为此赚钱,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为此莫名其妙沾沾自喜,迷茫的脸上,干涸的嘴角露出久违的弧线。
可惜这更不切实际,只不过是我的异想天开而己。没有什么比在一棵树上吊死更可怜了,我仿佛看见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步履蹒跚佝偻着身子驻着拐棍不停敲打着虚无缥缈的地面,我的脑袋嗡嗡做响,我要收走那无知的幻想。
无边无际的幻想不停吞噬着我的灵魂,那老者不是别人,而是教我们英文的老太,衣衫褴褛破败不堪,风肆虐着,雨不停得下着,老太裹紧了撕成一条一条的布条衣裳,瘦小的身躯一边扛着麻袋,麻袋的袋口用绳子与不知从哪捡来的木棍当做拐杖绑在一起,一边不停地哆嗦着,她拿着脏兮兮的破碗伸了一次又一次的手,过马路的行人都视而不见,他们脚下正有一双眼睛渴望着,直到他们走远。无论多么恶劣的天气,都会乞讨着,无论别人用什么眼光看着。认了,但是,她是坚强的尽管她食不裹腹。当她缓慢抬起头,那熟悉的眼神依然是闪着星星的余光,啊!原来是你,我深深地吸了一囗气掏空了身上的零钱,假装不认识转身离去,也许N年后,双会不会也是这个结局?
其实那段时间我总是失眠,我既没有愁苦到可以成为一个诗人,又没有冷漠到像个哲学家,但我清醒得意识到这样下去我将足以成为一个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