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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之后的时间大家都忙着复习,埋头于各种题海,我跟向老师没有再单独见过面,这是我们说好的,一切都等到高考之后,不过现在在课堂上他已经不在无视于我,不经意的会用眼神跟我交流,我心底里不停的涌起一层一层幸福的波浪,有时候会想他,但也强迫自己把思念的种子暂且搁置一旁,如果想跟他在一起,想跟他有更多共同的谈资,那我就必须得更努力,更努力的考他的大学,有时候我会想在他的学校里去重走他走的印迹,呼吸他呼吸过的空气,甚至是去感受他曾经的爱恋跟痛苦。于婷也没之前那么整天聊八卦了,也开始加入题海战了。浩晨哥中途回来过几次,给我们带了些小礼物,嘱咐我们学习的同时要注意身体。上次他回来的时候送了我一棵风信子,说会开深蓝色的花,我本来没什么信心能等到它开花,没想到竟然真的开了,深蓝色的,很漂亮,但却让人觉得有些忧郁。总之日子就这么既紧张又充满期待的过到了临近高考一个礼拜。老妈好像比我还紧张,每天都换着样的给我做各种好吃的,虽然他们只口不提考试的二字,说的最多的是顺其自然,怎么都好,不要有太多负担,但家里的电视休息了,老妈的大嗓门放低分贝了,甚至连老爸翻报纸的声音都听不见,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暗自告诉自己,不能辜负他们。所以在最后一个礼拜,我跟打了鸡血一样的起早贪黑,竟也不觉得累。

终于到了命运的岔路口,上了这么多年的学,只有这刻才是大家最关注的。我尽量让自己不要紧张,昨天又去了趟了河边儿,见到了向老师,我们总是能这样不期而遇,让我觉得有种深深的宿命感,我喜欢这样,有一个人能跟你纠缠在一起有时候也是件好事,纵然我比他晚了那些年也并没有动摇我会用我生命去爱他的信念。我是个天生执拗的人,一旦决定做什么就会一条道走到黑,爱情也是,只要爱上一个人,就会用心的跟他地老天荒,突然对老婆婆用一生去等待爱人这种被人看成是疯狂的执着,有了深深的理解,可能只有爱了都会懂那种疯狂吧。我们并没有说太多话,甚至连手都没碰一下,只是就那样一遍一遍的一前一后的走着,我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回想着我们开始至今的点滴,竟有种沧桑的沉重感,对,没错就是这种感觉,我的少女时代即将结束,很快我就要是成年人了,这多少让我有点儿落寞,但一想到只有那样才能跟前面那个背影并肩走在任何一个地方,就觉得一切的失落和能跟他在一起比起来都是微不足道的。我会慢慢的一扇一扇的打开他的心门,走进他内心深处,然后住在那儿一辈子,让他赶也赶不走。这么想着心里的愁云也就散了,毕竟一个美好的未来,是值得你去为它拼搏的,而我的未来,就是向老师,为了他一切都值得。

因为之前把心情调整的很好,所以高考这两天我竟心无杂念,题目做的也还顺利,自我感觉还不错。考完后的最后一晚,学校里很热闹,大家就像一群刚从地狱解救出来的冤魂,一下子把之前的压抑都发泄出来了,很多人站在楼顶把书撕成一片一片的往下下扔,从下面看白白的飘了一层,倒也壮观,于婷让我也去,但我没去,我舍不得把任何一本书撕了,并不是我有多爱这些课本,而是因为每本书都有我跟向老师在一起的记忆,我怎么舍得撕掉这些记忆。接下来就是填志愿了,我一早就决定报向老师的大学,所以没什么可纠结的,只是父母一直希望我能报财大,因为他们希望我学会计,财大的会计专业是主流。以后回当地也好就业,但我主意已定,跟父母说了我的想法,当老师也可以回当地,不影响我回当地,爸妈都是开明的人,他们尊重我的意见。填志愿的前一天,我来到了河边儿,我想在报志愿之前跟向老师说一声我的决定。我去的时候没看见他,又是夏天了,等爱河又恢复了秀美,河水很清澈,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河底的小鱼,青蛙,跟蝌蚪,很快我就不能经常来这儿了,这个地方给我留下了太多回忆,有难过,有开心,有幸福。我想再最后抓一次蝌蚪,于是脱掉鞋袜,赤脚踩在细软的沙子上,只是今天出门穿了白裙子,一会儿免不了要弄脏了,没关系,大不了洗洗就好了,然后我就开始行动了,认真的在沙滩上挖了个坑,这次挖的比较宽,然后用沙子把坑周围都围了起来,垒了一座小城堡,就让我的青蛙王子们做次真的王子吧,城堡垒好后,就拿着我随身带的手绢开始抓蝌蚪了,蝌蚪们总是很听话的钻到我的手绢里,抓它们一点儿都不费劲,它们没有什么防御心,在找妈妈这条路上一直都勇往直前。然后我开始一趟一趟的给他们舀水,嘴里还念念有词“小蝌蚪们,不要害怕,不要着急,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水很快就来了,要对我有信心啊”突然一双大手出现在我面前,我一时间竟盯着那双手出神了,“加快速度,蝌蚪们等不及了,快点儿,小傻瓜”“哦”我一下子缓过神来,就这样我们没再说话,只是一遍遍的用手举着水往下城堡里灌,直到水足够蝌蚪们嬉戏才罢手。我的裙子已经湿了一大块儿,上面沾满了沙子,突然感觉脚拇指有点儿疼,翻起来一看才发现被什么东西划破了,还在往外渗血。“怎么了”他一下子冲过来“我看看,怎么就不能让人有一时半刻的放心呢”说着他把横抱起来,自从上次后,我都再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他,此刻他嘴唇紧闭着,眼神里有嗔怪跟心疼,他身上淡淡的绿茶香味让我忘记疼痛,我双手环着他的脖子,直直的盯着他“生气了?我以后会小心的”然后冲着他做了个鬼脸“没人告诉你你生气的样子很可怕吗?不要皱眉头嘛,这样会老的快”然后我用两个拇指轻抚着他的眉心,试图把那抹不易发觉的忧伤也一起抹掉。然后我轻轻的在他眉心吻了一下。“你这算不算是在**我犯错呢?”他意味深长的盯着我说。“我哪有,说的那么难听”我嘟囔道。他笑着把我放在一块石头上,然后用沾了水的手绢给我清洗伤口,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沈安心,你何德何能让这么优秀的人对你如此的呵护,除了用加倍的爱去回应他外,别无他法”我默默的想。“向老师,”我准备跟他说报志愿的事“嗯”“明天就要报志愿了,我想报师范大学的英语专业”他的手稍微的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他的动作“想好了?听于婷说你不是一直想考财大吗?”“那是我爸妈的意思,不过我跟他们说好了,师范也一样,反正迟早都是要回这儿的吗,我喜欢当老师,当老师挺好的”我偷偷的看着他说。“你希望留在这儿吗?”他依旧低着头问,“嗯”因为你在这儿。但我没说出来。“你,没想过去其他地方吗?”其他地方?我从来都没想过,其实去哪儿都不重要,只要有你就好。“没想过,为什么这么问?”我问。“没什么,这儿也挺好的,安静”就只是这样吗?安静而已?“你,会离开这儿吗?”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会一直在这儿等你回来”我们对视了好久后,他一字一字的说。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他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会跟我在这儿地久天长的意思是吗?“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之前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够让你明白我对你的爱是不是你能理解跟接受的,毕竟你还是个单纯的小丫头。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报师范吗?”“因为你,我想跟你上一样的大学,学一样的专业,做一样的老师,我说回这儿也是因为你在这儿。”有些话说出来比闷在心里要舒服多了,人与人之间需要的不是猜测,而是一个明确的肯定,尤其是像向老师这样有过一次伤害内心缺乏安全感的人,他更害怕再次受伤。“安心,我不知道我会不会让你一辈子都安心,我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我们,会幸福的”我看着他坚定的说。“这次我败给了你的勇敢跟你的无畏。曾经,我也有过你的勇气跟信心,可是……”“曾经的你我没参与过,我也不想知道,我知道现在的你是真实的,我要的是现在的你跟未来的你跟有我的你。”我并不想听他讲过去,可能是害怕他的伤疤再次被揭开,也可能是怕看见他眼睛里的那种不属于我的迷离。“每个人都有一段不愿触碰的过去,我也一样,不是放不下,在我遇到你的那刻,就已经准备对过去说再见了,只是不知道自己拿一颗有伤疤的心怎么去爱一颗你没被污染的纯净的初心”“像从来都没爱过一样的爱,我知道不容易,但我会让你明白,有些看似顽固的伤疤,只要用对药也是会痊愈的,让我来当你那副对的药吧”说着我把他的头揽在我胸前,其实他比我脆弱,那么就让我来守护你吧,突然觉得自己一时间竟长大了。“明天抱完志愿来河边儿,我带你去个地方。”“去哪儿?”我好奇,“到时你就知道了,暂时保密”,我们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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