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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心计

四人饥饿良久,杨觅才吃了三、四口面条,乞丐出身的波波已解决了一碗,喝口水顺了顺食,波波清了清嗓子对店内吩咐道,“小二,再来一碗面,老规矩。”说罢便自顾轻动着手指敲打起桌面来,嘴里还悠然地哼着小曲,很是惬意。

半盏茶未到,刘枫、刘潇、慕容珊、杨觅陆续吃完了面条,可店内却依旧没有动静,波波收起了笑脸,蹙眉拍了拍桌案,提高嗓音,“小二,本大爷的面条怎么还未上来?还做不做生意了?莫不是乘老板不在偷懒不成?小心我回头在你们老板面前告上一状,就说你们怠慢顾客。”此店正是波波四年前狂吃二十四碗的面店,也正是由于波波的“胡吃”,又经过看热闹之人的口口相传,店里的生意愈发红火,两年时间便新建了二楼,为此老板还特意感谢了波波,二人也颇为要好,波波等人每次前来吃饭总是会被优先招待,有时还会免单,店里的小二也对几人很是客气。不同于往日,里头依旧是出人意料的没有回话,只有食客的闲聊声。

杨觅喝了口水,满脸淡然地说道,“估计是生意忙小二跑不及吧,又或是有什么身份显赫的“高贵”前来就餐,一时间顾不上我们。要不再……”“等等”二字还未出口,楼上却是传来“砰”的声响,闻声判断是有人摔了碗,而且是怒摔。刘枫双眼微眯,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碎音未消,二楼便传来了夹杂着不耐与愤怒的叫嚣声,“他妈的,本少爷吃个饭你还嘀咕个没完没了了是不是……”波波重重“哼”了声,用力砸了下桌案,“奶奶的,原来是有兔崽子砸场子,让大爷吃面也吃不安心!”说罢也不管众人反映,自顾大踏步上了楼梯。

“听声音有些耳熟,波波怕是要吃亏,我们跟上。”刘枫话毕立马站起。

“莫不是……”刘潇右手食指轻摆,望着刘枫有了猜测。

“嗯。”未等刘潇说出人名,刘枫点头给与了肯定,豪不拖沓的快步而行。

“切,跟爹一个脾性,不过要真是他们的话,小枫枫这样急着上去也起不了大用,还不是要靠本小姐?”刘潇撇了撇嘴,大拇指轻划过鼻尖,傲慢地哼了声,还想发几句牢骚,却发现只剩自己一人,恨恨地跺了跺脚,提步上楼。

上楼时听闻呵斥声不断,刘枫心中更加肯定了猜测,止步四顾,但见中间的餐桌旁站

了六个低头而立之人,其中四人一身小二打扮,一人是面馆的老板,波波正站在一旁低声询问着什么,还有一人是个干瘦的老头,刘枫见过几面,是负责处理账务的,也就是所谓的“会计”。除去沉默不语的六人,地面还趟坐着一位鼻血横流之人,同样的小二打扮,虽是鼻青脸肿、眼眶含泪,但却满脸的不屈,双眼死死地盯着叉腰而立的大个青年,毫无惧色。

“他娘的,还敢用那种找死的眼神盯着我,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本少爷说过几遍了?说好了月底清账、月底清账,你上菜便上菜,犯得着拐弯抹角地提醒我付钱?你们家掌柜的都没急你急个什么劲?再说了,你觉着我们是那种不守承诺的人?不就是区区几个金币吗?你也不看看我们什么身份,我们到这里来是给你们面子,你们可莫要不试抬举!”叶龙横眉怒视着小二,却没有再出手,而是握拳猛砸了下桌子,冷目横扫了四周一眼,“吃饭便吃饭,看什么热闹,小心我戳瞎你们的眼睛!”周遭围观的食客连忙坐下,继续低头吃菜,只不过目光却有意无意地瞥向这里。

叶龙至始至终未吭一声,只是若无其事地吃菜吃面,待到叶虎坐下,他倒了杯水端给叶虎,淡淡扫了眼桌前众人,“何必与他们生气?全当畜生便好,畜生咬你一口你还能反咬回去不成?”低头站立的六人皆是握了握拳头,满脸涨红却不敢反驳。

“咦?叶虎兄,好久不见,英武勇猛不说,活得倒是越发人如其名了。”刘枫扫了眼身后的众人,脸上露出淡淡笑容,向二人略微抱拳坐了下来。

“呵呵呵,刘贤弟谬赞了。”叶龙同样抱拳,算是替叶虎谢过。

“刘枫兄弟可已吃饱?”叶虎牢记叶龙的叮嘱,见刘枫脸带笑意,便客气询问。

“折腾了一天,和朋友坐于楼下吃过一碗,听闻有人惹叶虎兄生气便上来瞧瞧,看看是哪个混蛋不长眼,也敢招惹于二位。”刘枫话语间毫不提叶虎耽误波波与其他客人吃面之事,反而将帽子扣到了躺坐在地上的店小二头上。

小二移开盯视着叶虎的愤怒目光,狠狠地望着刘枫,似乎要用眼神杀死刘枫一般,刘枫却视若无睹,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

“小枫枫,你怎么……”刘潇踏上二楼的刹那刚好听闻刘枫谩骂小二,眼中满是疑惑和难以置信,愤怒地想要质问刘枫,却感觉有人正在大力地拉拽着自己,回头但见慕容珊抿嘴蹙眉地摇头,脸上满是恳求之色,刘潇轻哼一声,硬是将到嘴的话语给咽了回去。

刘枫回头环顾了众人一眼,表情平淡难辨喜怒,只是在与慕容珊目光相触时微微一笑,慕容珊心里却暗暗出了口气,她一开始也疑惑刘枫的言行举止,如今却是放下心来,只是纯粹的信赖,也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猜测。

叶龙深深地凝视着刘枫的双眼,似乎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可刘枫依旧只是表情淡淡,双眼深邃平静,毫不避讳地与叶龙对视着,叶龙有些承受不住,尴尬地转移目光,脸上带着丝假笑,取了个新杯为刘枫斟上茶水,“既然刘贤弟还未吃饱,不如坐下来同享美味如何?”

刘枫点头轻笑,缓缓接过茶杯,“甚好!”说罢转头看了眼依旧死盯着自己的小二,嘴角微扬,轻蔑之意溢于言表,向叶虎举了举杯,“此人着实让人厌恶,叶虎兄可否让其滚蛋?莫不要扫了我们的雅兴。”

“看什么看?本想着吃了饭再收拾你,既然刘贤弟开口了,今天的帐姑且记着,有多远滚多远!”叶虎满脸戾气地瞪了眼小二,小二细细看了眼那个头也未回,似乎漠不关心自己的身影,心中思量再三,终是捂着脸缓缓爬起一瘸一拐地下楼,其他小二有心想去搀扶,却被他侧着身子绕开,“咚,咚”声渐行渐远。

“你们几个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去吩咐厨房做一碗上好的面条?记住,用上好的面汤!”叶虎扫了眼站立的几个小二,又低头笑看着刘枫,“先吃菜,先吃菜……”

叶虎话音刚落,一个小二飞一般地转身向下跑去,好似要逃离这里一般,另外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是低下脑袋,局促不安地站着。

刘枫吃了两三口菜,有些怏怏地放下筷子,“本以为二位仁兄洒脱不羁,定是豪迈性子,今日看来倒是大失所望。”

叶龙皱了皱眉,一面吃菜一面问道,“哦?不知我两兄弟何事做得不够洒脱。”

刘枫端起喝完的空杯,将杯口朝着二人,“古人云,‘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如此高兴能与二位吃菜聊天,如果少了美酒岂不憾哉?莫不是二位仁兄只是表面待我和善,实则内心满是敷衍?”刘枫渐渐加重了语气,古井不波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哈哈哈,刘贤弟恐是误会了,我们本以为贤弟不好这口,便没有命人上酒,既然贤弟自个儿提了出来,我们哪有不遵从之理?再说我也一直认为喝茶聊天那是小女儿姿态,我们既是男人,那便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才对。小二,上酒,捡上好的来!”叶虎听闻刘枫的话语很是开心,拍着胸脯与刘枫勾肩搭背,似乎此时真正将刘枫视作亲兄弟一般。

刘枫瞟了眼若无其事的叶龙,内心暗暗思量起来,“这兄弟俩各有所长,叶虎倒是容易糊弄,可这叶龙,内心却很是机警,看来得再加把力才行。”刘枫唤回了正要前去拿酒的小二,在叶虎耳旁细语了一会,叶虎眉眼的笑意越加浓厚,点了点头,不怀好意地望向了一直低头不语的店主,“我说贾掌柜,你说你这店里有罕见的灵酒居然也不透露一声,未免也太过于敝帚自珍,今日我们哥三个高兴,赶快去取来,月末一并算钱予你。”

“呵呵,贾掌柜,偶然得知您有‘犀角酒’,嘴馋难忍烦请讨一杯喝。”刘枫摸了摸鼻子,脸露愧疚。

还未待贾掌柜开口,波波便重重地一哼,话语冷冷,“早知当初便不告诉你,从今往后,你我兄弟犹如此筷,恩断义绝!”波波随手折断了一支竹筷,将断筷狠狠地砸在刘枫身上,满脸怒气地拉着贾掌柜下了楼。

“刘贤弟,这……”叶虎指了指负气离开的波波,又指了指滑落于地上的断筷,一时间却不知如何安慰。

刘潇狠狠地跺了跺脚,下楼而去,不知是不愿见刘枫还是去追波波,杨觅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自言自语道,“我不是在做梦吧?”慕容珊则脸色有些发白,却强撑着站在原地。

“不过是一个臭乞丐罢了,哪有两位仁兄重要。”刘枫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继续吃菜。容珊听闻此话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跌坐在一旁的板凳上怔怔发呆。

未等多久,波波便端着一壶酒与两个杯子上来,杯中已有白浊的酒水,叶虎感受到杯中散发的浓郁灵气,不禁咽了下口水,波波没有理睬二人,自顾端了一杯给刘枫,自己也拿起一杯,苦笑着摇摇头,“本以为找到了可以同甘共苦、两肋插刀的知己,却原是自己看走了眼,竟整日与你这个混蛋厮混在一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波波苦笑不断,欲要一口将酒喝完。

“此酒怕不是你这种乞讨之人喝得起的。”刘枫一把夺过了波波手中的酒,将酒杯递与垂涎欲滴的叶虎,不管波波的冷眼,“叶虎兄,今日我们结成异姓兄弟,小弟在此先干为敬。”

叶虎早已按耐不住,一口将酒灌下,刘枫刚刚仰头,酒杯却已被夺走,刘枫心中微喜,“终于上钩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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