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法庭,审判台。
正立于法桌旁的老头满脸皱纹,长相平庸。
作为法官,老头正戴着由马鬃制作的灰色鬈曲旧假发。起初,老头本是面色平静地,端详手中几张案文。可当他回过神来,他望见,底下有位跟他同样苍老的老妇人正坐在花梨木椅上。老头的手,不由得颤抖了起来,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老头觉得自己像是认错人了。
于是,作为法官的老头面色庄严,问老妇人:“你……是不是曾经在泰瑞尔教堂那,接受过圣水的洗礼?你……是不是曾经在教堂门外,跟一个男孩一起……在流星划过时,跟他一起许了个愿望?”话说得愈多,老头的声音也就愈渐微弱。
老妇人苦笑。
老妇人没有回答,她只是单单地掩面而泣。
老头扶额,眼神迷离:“噢……我的上帝啊,我的……上帝啊……”
他声音嘶哑。
老头思绪如潮,他回想起在幼时的教堂,他回想起在教堂旁跟他一起许下愿望的小女孩。老头宽慰起来,但随后又阴郁着:“我……很遗憾在这遇见你,我一直都想知道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我的上帝……啊。”
老妇人抬头。
老妇人披散着近乎于白发的金发,哀伤道:“我……也想不到,会在这遇见你……这些年,我其实过得一直都挺不错的……真的挺不错的。”老妇人眼里,仅有凄凉的灰色。但不知何时,她眼里噙满泪珠,自言自语:“为什么……上帝会让我在这,跟你相遇呢。这是上帝,对我的惩罚吗?就因为我背叛了它?”
“现在……怎么会这样呢?”
老头问。
但无人回答。旁听席上坐满了人。
那一刻,老头回想起从前。流星的尾巴划过黑夜,漆黑夜幕被划出伤口,在繁星辉映下汩汩泣血。那时,他许下了一个愿望,虽然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愿望了。在如水岁月的洗刷下,他逐渐忘却了本心,逐渐忘却了他最开始的愿望。如今,当他再次遇见,那位同样许下愿望的她时,老头蓦地想起,原来他曾经在幼时,许过一个愿望。
老头多么希望能回到从前。但是,他抓不住断线的风筝,也同样抓不住流星的尾巴,一切,都已经变作过去,无法再挽回。
老头板起脸,庄严肃穆,他颤抖着手拿起案文,像他以前审判犯人那样。老头知道,他已经不能够回到从前了,他所能做的,就只能是为当年那位许下愿望的她,送去他最真挚的祝福,也送去他最后饯别的审判。
今天站在这的法官是他,他曾在流星下,许过愿望。
今天坐在那的凡人是她,她也曾在流星下,许过愿望。
可几十年过去了,却没有一个人真正实现过自己的愿望。
……
……
……
森:
①为天津爆炸中的遇难者表示哀恸。
②一些35党和张口就来的键盘造谣侠真的很让人寒心。
③过几天,高四生活就开始了,这本书依旧是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