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一代一代人的努力中飞逝,现在已是2032年,城市的规模在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建筑中彰显出雄伟,像一座座钢筋混凝土混合交叉的森林。数年累积的污染大气致使天空中的云朵变得厚重,连烈日的光线都难以穿越。尽管如此,琉璃瓦和玻璃装饰的大厦还是清洁如新,像冰棱一样的结构,向宇宙展示出了只属于这片土地最高智慧者的劳动成果。
许多人都说世界就要灭亡了,城市的各处,那些硕大的平板液晶电视,悬挂在广场、市中心、一些大型的超市门口,每天没日没夜地向人们讲述即将到来的灾难。
世界各国的专家,都在电视上一遍一遍的演说,就像许多年前,每一次金融危机的到来。可是这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再也没什么专家,再也没什么无聊的演说。或许这一切就连那些靠打口水仗的八卦媒体也知道,他们的胶卷镁光灯,只能为这世界捕捉最后一次的残影。
关于这次的世界末日是什么呢,是大气,是流星,还是地震?都不是。电视上的那些专家们,用电脑的三维特技效果向人们讲述了这样的一件事。宇宙是由时间和空间相互交叉形成的,在磁场的周围有一道时间的漩涡,当两者所需交换的能量不平衡时,时间会在空间中随着磁场外泄,一些本来存在的人或事物会消失,而一些本该不存在的事物会突然地出现,具体会是什么样呢,又有谁会知道。
盛夏应该是茂盛而繁密的。此时正值盛夏,硕大的建筑群外,再也看不到茂盛入天的树木。那些随着夏日烈日烘培而冒出滚烫热气的水泥地,已然代替了植物的热土,但也确实、名副其实地成了人们理想的热土。所以在这片热土上,总有毫无畏惧撑着伞带着遮阳帽然后聚集在一起的人。广场上的人流起初是稀疏的,而后越来越密集,尽管是下午,尽管很热,但广场上的人流依然消散不去。
屏幕上,那些冒着汗还在说话的专家,以及世界各国的物理学家,他们用他们的知识以及新的线索,又一次两次三次甚至几百次几千次地更将发生的时间定在了今天。这不是2012年份的雅玛世界末日,这是真实的。主持人擦着脑门的汗说。
人们开始惊恐,骚动......
赤月从超市出来后,盯着超市中心的屏幕看了一眼,吹着响亮的口哨,穿梭在钢筋混凝土交织的森林里,视而无睹大人们关心的事,向回家的路走去。可想而知,像赤月这样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当他悠悠穿过大人们都在关心而人群变得极其拥挤的市中心时,他那么瘦弱的身影,与道路两旁的建筑形成对比时,你会看到,人与环境的对抗则将人贬低的那么的渺小。从而显得无助。
回到家后。赤月从口袋里掏出两只棒棒糖,口里含了一只,将手中的另一个伸向了别处。并说了一声,给。
你说我们真的会死吗?赤月只有十岁的妹妹凌雪问道。
傻丫头,谁告诉你我们会死。赤月说。
真的不会?凌雪又问。
别问了。赤月很无助。这棒棒糖给你的,快吃吧!
阳光很邪恶地将毒辣的光线折射在一块玻璃上从而反向另一个建筑小区的房间里。玄月坐在书桌旁盯着对面的玻璃看了很久。
玄月是只有六岁时而以高端的智商进入门萨成为年幼极具天分的少年会员,在他以满分的成绩完成大学毕业的答辩是在他十一岁的时候,现在的他已十五岁,已然开始读博士有两年。但与玄月笨到十八岁就被高中老师勒令退学的表哥北马相比,玄月一直认为有这样的表哥是他家族系谱中最大的羞耻。
玄月说,哥,你看那光线。
北马说,我看到了,就是比较刺眼呗。
玄月说,当光的微粒子聚集在一个点,而这个点则是所有微粒子同时运动摩擦从而产生更高的亮度,再反射到你的眼睛时则就觉得刺眼了。你看前面那座大厦离我们家的距离大概是一百五十米,角度偏差90,以前面那块反光的玻璃的高度在三十五米计算,那么,此时的太阳应该在正西方的四十五度角。
北马不信地推开窗,一看之后合不上下巴了。想了半天。最终得出的结果是:尼玛!关我屁事!
靠近栏杆的地方有个十五岁与赤月一样被称为问题少年的星河。星河的孪生妹妹印月此时正在弹奏英格利特.马松内尔最著名的钢琴曲,这个十五岁与赤月同班同学的极具内向的女生,却有着令人不敢想象的音乐天赋。她的皮肤很白,手指很长,纤细的手指上纹着一个展翅欲飞的蝴蝶。在她手指不停弹跳,身姿不停晃动,有令人着迷且令人享受的音乐陪伴,你会觉得眼前的这个女生,在她如夏花般灿烂的年纪,你会觉得人生在这一瞬间是多么的美好。
此时的星河靠着栏杆,他的嘴里吞云吐雾,正抽着一根从他爸抽屉里偷来的香烟。一只手夹着的是香烟,而另一只手正接着电话,星河在电话里讨论的不是世界末日的问题,而是与他最恨的人有一场没打完的架要打。
星河说,赤月,我想在今天和**强他们做一次了结。
赤月说,又想让我帮你,可我已经答应你妹妹不再打架了。赤月问,你妹妹现在在干嘛?
应该又在弹钢琴吧。星河说。
印月抬起手指,合上钢琴,看着窗户,看着窗台上合着眼睛的波斯猫,就在那一瞬,对面大厦那块反光的玻璃突然碎了。印月的脸上出现了很惊呼的表情,那个在半空中突然一闪而过的像镜子碎了后的裂纹,出现时像打雷下雨时的闪电,但那束光是黑色的。
黑色的闪电在城市的空间里没有规则地闪现,起初是一点一点的,后来频率变得频繁了。玄月看到了,赤月也看到了,所有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相信世界末日来临这么快的人都看到了。大地开始起了变化,地面开始发热,笔直的楼盘开始倾斜,所有建筑东倒西歪,有的楼盘甚至扭曲的像蛇一样。
星河与赤月的通话的信号突然地终止,看见黑色闪电后,没命地在通往回家的路上跑。
隔壁邻居印月的钢琴声已然停止,玄月看着窗户。玄月想,普通的闪电是以等离子体击穿空气才会发光,而发光的同时,又以脉冲的形式扩散,在这三维空间已被扭曲的空间里,尽管类似黑洞的小型磁场已将地球笼罩,但电发出的既然是可见光,又为何是黑色的?
赤月的妹妹凌雪说,哥,我们真的会死吗?
星河还在纠结打架的事,可在奔跑的中途就昏迷掉了。
窗外黑色的闪电已密集到将整个白天转为黑夜,连舍内空间也布满这些不明就里的东西。起初,赤月只是感觉到麻痹,像被家庭用电击打了一般,渐渐赤月感到了意识模糊,全身酥软,而后闭上眼睛全是黑色。
就像睡觉一样,进入了一个很长的梦。
城市的各处,那些像梦魇像蛛网像人们无法形容的改变了烈日灼热的颜色使其成为黑色的闪电最终彻彻底底地将世界征服成为黑夜。
在很长时间过后。天空的夕阳此时正三十度地照射着,天空依旧晴朗无比,没有了那被污染的深色的云朵,也没有了鸟叫,没有了喧闹。赤月挪了挪身,仿佛梦境又仿佛不是,赤月听见有人在叫唤他,起来了快起来了。仿佛上学时的那个七点钟。赤月感觉全身有点疼,还想再睡一会儿。
哥,你快起来。
这是凌雪的声音。
赤月一下子爬了起来。这是相依为命的默契。在赤月父母都远出打工,没有人照顾年幼的妹妹,只能担负在赤月的肩膀上。等赤月睁开惺忪的眼睛看看周边的世界不免惊讶,于他的手正伏在印月的胸脯上,很柔软很舒服像一道闪电触进了赤月的心里,赤月面红耳赤地拿开了手。旁边还有一个男孩,就是印月的邻居,报纸上常出现的天才少年玄月。
哥,你的手正放在了那里我正想跟你说。略懂男女之事的凌雪带着羞涩的表情。
确实,赤月的心里别一番的滋味。
这是一个浑然不知的地方,尽管不是天堂,但赤月的心里却是天堂般的快活。怎么会到了这里?凌雪说,哥,我们死了吗?赤月问自己,而后肯定了不是。这是一块很广袤的沙漠,有少许沙漠化的植物,带着不超过二级的风,轻轻撩动着凌雪秀气的长发。凌雪的身影以及裙摆被阳光照射,在微弱的风里撩动。
赤月说,好像我们还没有死。
印月和玄月都相继地起来,彼此简单做了认识,并随着赤月爬上了最高的沙峰后,远眺四周,在赤月远眺不能抵达最远的地方,连绵的沙丘一望无际再无其它。四个人相继看着远方,不免心灰意凉,有些失望。
这是在哪?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万个疑问。谁能告诉我这是在哪?赤月破开喉咙对着远方大声地呼唤。却不知这一叫,竟让赤月的话语产生了重复几十遍的回声。
谁能告诉我这是在哪、谁能告诉我这是在哪、谁能告诉我这是在哪?延续不断。
怎么会有回音?赤月感到很意外。
玄月看着远方这里的沙漠不足以构成回声的条件。也是很意外地想,难道是回音墙?在玄月回身,一个偶然的触碰离印月身体十多公分的地方,玄月像是被电击打一般,整个手臂都震得快瘫痪了,整个心脏——心室心房突然供血不足像遇到了次声波在身体里产生的共鸣,于是感到窒息,并带着大量的鲜血涌现在玄月鼻腔黏膜从鼻孔中流出。
玄月砰然倒地,并指着赤月,你去看看印月的身上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