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贡试就来临了,这自然有我的一份,只是在这之前我和爹再一次来到了栖霞寺,是因为画像事件的事。我们不是没有怀疑栖霞寺做的手脚,但是我直觉方丈是不会做这麽功利的事,所以当我们到达栖霞寺时方丈并没有马上为我们解惑,而是让我们一直呆在佛殿前。看比以往更多了的来来往往的香客,而且更不乏有人带来了我的各样画像。
“大师,这是佛门的使徒吗?”香客们都问了这样的问题。最后在最多人等待法宏方丈回答的时候,他终于开腔了。
“他只是我佛门的俗家弟子,此公子心性纯然,然他与众位一样只一凡人,净如我佛之说:无亦有,有亦空,一切色相不过是众人心中的信仰。阿弥陀佛!”方丈淡淡的说道。潜意思就是:众人的信仰是纯净的佛义就不要在乎画中之人是佛徒还是俗人,一切不过是虚妄之相。这也是法宏方丈对我们的解惑,所以到最后爹带着我也像众香客一样求了香拜了佛。众人一开始见到我是惊愕激动,后来见我亦不过是他们当中的一员而后都释怀而去。
“多谢方丈解困!”临别前爹再次向方丈谢过。
“阿弥陀佛!”方丈淡然而又祥和的念道法号。
而我却暗暗确定回家后一定要把头发长回来,好摆脱这最近流传的一个外号——佛笑公子!
这一日家里却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他是前朝废太子的太子太傅王温博,当年太子被废后他就自请告还乡,当今圣上登基后曾经请他回朝,但是他都拒绝了。他在越州一带德高望重,多少子弟想拜入他门下而不得之。
爹今日亦相当荣幸,但亦疑惑,王夫子一向少与人来往,今日前来可是有因?
“久仰王夫子高德,一直未有仰拜,小侄实是怕唐突了夫子,今日夫子前来实在是折煞小侄。”爹恭谨的客套着。
“卢子侄客气了。今日恐怕是老夫唐突了。”下人送上香茶,王夫之轻轻茗了一口笑道
“夫子到访旁壁生辉,夫子有何吩咐小侄定必竭诚所尽!”爹习惯的揣度,所以说话也有所保留。
“不敢,不敢,只是老夫久闻府上二公子天资聪颖,玉质纯然不想适缝玉凰棋会一见,果然不假。”王夫子微微笑道。
“王夫子过誉了,小儿天性顽劣妄钝,唯恐多有得失之处,还请夫子见谅!”爹诚惶诚恐的说道:“行远,还不快向夫子请罪!”爹看向我。
“晚辈拜见王夫子,当日玉凰山上不知天高地厚甚是失礼,还请王夫子莫要见怪!”终于轮到我说话了,回想当日玉凰山上还没有拜见过他老人家确实很是失礼。难道今日值得要被人家上门说教。
“非也,非也,老夫今日上门是有一事请求,还望卢子侄不吝惠允!”这些文人老客就是喜欢说话都玩拐弯抹角。
“夫子请讲!”爹这回就直接多了。
“老夫今日前来是请卢子侄赐老夫一徒!”王夫子手执长须笑得一面高深莫测。爹却一面惊喜。
“承蒙夫子高看,小儿资质愚钝,若能拜得夫子高门当是荣幸三生,只是今日匆忙,不若等小侄备礼三日后定必上门谢拜!”爹一面喜出望外,我却一面惊讶,一般德高望重之人都是子弟上门拜师,而今日却竟然调过来,王夫子上门收徒来了。“行远,还不快拜见老师!”
“不急,不急,只是令郎天资早已天下盛名,你不怕老夫壁缝借光!”王夫子度量着爹。
“夫子见笑,小儿顽劣,能得夫子教导是小儿天大的福气”爹竟然没有了一点拒绝知心,恐怕此刻他更怕那王夫子会反悔了。
果不然,三天后原本想私下拜师的,但是经由父亲和王夫子一致拍板决定高调宴请各方名士和世家子弟前来观礼。
“弟子卢行远拜见我师!”王府堂前我恭敬的拜下。
“嗯!行远今日拜于老夫门下,然贡试在即,虽则行远年方十四,但今日老夫便以师徒之缘予徒儿起字可否?”虽然是问句,但恐怕这是卢少荣求之不得之事,一般男子弱冠成年之时才会有字,而而今贡试在即,早定字亦未为不可,何况王夫子亲自赐字更是坐实我们的师徒名分。
“请先生赐字。”卢少荣亦不介意王夫子躲了他当爹的权利,诚恳应许。
“请老师赐字!”我附和道。
“卢大公子字子博,子也者,亲之厚也,行远就一个澜字,澜之渊博也,就子澜否?”夫子执须笑道。
“承先生吉意,澜字甚好”卢少荣点头应道。
本承大哥的博字,而我取澜亦很是对味,澜之随波逐流。我对这些咬文爵字之意本不多意见,但是爹和老师的爱护之情倒是深深的感动。
“子澜谢过老师,谢过爹爹!”我真心实意的拜谢道。
其实在我心里却怎么也想不通王夫子的举动是何所然。难道他就不怕我会名落孙山丢了他的脸?且不说拜师礼的种种繁琐礼节。一切很快就尘埃落定了。
直至到很久以后王夫子一句话我才明了一切何所然:法宏老儿倒是眼光独到。
追问之下才知道当日棋会法宏大师与王温博有言在先:谁要是能够解开那棋局王温博就得收其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