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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起床了!起床了!懒虫,每天都不舍得起,年轻人要每天都记得早睡早起,这样才会对身体好。”

每天早晨七点左右,黄杨妈都会准时的在这个时候叫醒儿子,常年的勤劳让她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不用闹钟,每天天一亮,她就能很准时的从床上爬起来,忙前忙后地围着自家的院子忙个不停!

只可惜这个良好的习惯却让黄杨感到痛苦万分,每当他快要美梦成真的时候,老妈总会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揪着他的耳朵把他从美梦中叫醒,好几次,都看见钞票在向自己招手了,到最后都被老妈一搅和全给泡汤了。

而每次一醒来,他要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赶紧起来给老妈打躬作揖,求老妈再给他一次梦游周公的机会,然后一翻身,卷着铺盖又继续和周公约会!

今天老妈明显的一点面子也不给,他刚想故伎重演,老妈却一点也不理会,一只手不停反复地在黄杨的肩上背上做着不同程度的击打运动,边拍还便念叨着,

“快起来!快起来!你姐夫来电话了,他说他已经跟人家通过电话了,而且还把你的真实情况都跟人家说了,可人家一点儿也不介意,说是最好还是见一面再谈,

你看人家这么有诚意,我就相信这姑娘绝对错不了,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不是那种只看重名利的,这年头能这样想的姑娘可不多了,碰到了,你可要懂得珍惜!可别放手了,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真是的,这面儿都没见过人家,你就站在那一边去了,赶明儿真娶回来,这个家还有我的立足之地吗?她有诚意,还不见得我有呢!谁知道是个什么怪物,也不知道今天侏罗纪有没有放生。

我可不想再受什么刺激了,再说了,我姐夫这是在哪家网站给我报的名儿,信得过吗?靠不靠谱啊!我看我还不是不上这个当,跟你们瞎凑合了!”

说完,像条泥鳅似的麻溜儿地又想往被窝里钻,可这回这一招明显的不好使,老妈似乎早就防着他会来这一手,还没等钻进被窝,就眼明手快的一手揪住他的耳朵,把他从床上提溜了出来,

“咦!瞧你怎么说话的,你姐夫这还不都是为你好了,他说了,人女方的资料她看过了,各方面的条件都很优越,而且人家还说了,房子车子都不是问题,关键是要人行,只要是人对路了,其他的什么都好说!这好事你都还要错过,是不是真想打一辈子的光棍儿了?”

“哎呀轻点,轻点,疼!”

黄杨一边揉了揉还有些疼的耳朵,一边不停地喊着,

“您这套都说了不下几百次了,我这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房子车子都不是问题,那什么才是问题?天底下还能有这好事?我想肯定是您听错了,要不就是这女孩儿脑子有问题,不然绝对不会说出这么白痴的话来!”黄杨说完话,头一歪,人又躺了下去!

“咦,甭管咋说,你倒是起来呀!多少是个机会,人你见一面总不会吃亏吧!”

“怎么不吃亏,没见她的时候,我感觉心情轻松,一顿能吃好几碗,见了她以后,整个人顿时压抑了,一口都吃不下去,老妈,这就是区别!”

“那你也得起来,不为我想,你也要为自己的以后想想,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总不至于一辈子打光棍儿,我都伺候你三十多年了,不会还要我伺候你一辈子吧!”

“瞧您说的,咱们娘儿俩,说这些不就见外了?”

黄杨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却死皮赖脸的还是赖在床上不想挪动一下身子,李淑兰一见他这副模样,知道这小子皮又痒了!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儿,这么不听我的话,你妈我为你吃苦受累半辈子了,就一点儿也不肯听我的话,非要跟我犟着来吗?你是不是非要让把你爸给请出来,才能叫得动你?”

“好了,好了,我起,我起还不行吗?”

在这个家,黄杨的老爸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虽然离开了这个家已经很多年,但是影响力和权威性,却依然不减当年!

黄杨最怕老妈提起老爸,只要每次一提起老爸,这个家,他总会很是觉得对不起老妈!

其实对老爸,黄杨的记忆很模糊,他所知道的,了解的老爸,都是从老妈的嘴里听来的。

黄杨老爸走的时候,他那时候还小,半大的孩子,才扔掉奶瓶子,学会记事,懂事儿还没多久,开口刚学会喊爸,老爸就成了灵堂上这张遗像!

他还没搞清楚怎么一回事儿,老舅就给他头上系上了白布条,指着灵堂上的遗像告诉他,你爸已经离开了他们这个家!

他哭过,闹过,可老爸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还记得,上初中那会儿,只要一开家长会,看见同学的老爸,他就会发疯似的特别想他,想他笑的样子,想他累的模样,想他那硬硬的胡茬,扎在自己脸上那还有点痛的感觉!

可是这一切,都太远了,远得留在儿时的回忆里,就不肯再走出来!

李淑兰常常跟儿子说,黄杨的老爸是为了这个家才累坏的!

80年代,小平爷爷才刚提出改革开放,黄杨的老爸就第一个响应了号召,从铁业社跳了出来,支起了炉灶,打起了铁。

短短的两年时间,在这个小镇上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在那个才刚刚知道有万元户存在的时候,他第一个拿到了这个指标。

小镇的第一间小平房,第一台电视机,第一台洗衣机,全都出自他们家。。。

也正因为这样,没多久他就累垮了身体。临走前就只丢下了一句话给李淑兰,

“替我看好孩子!”

也就为了这句话,李淑兰咬牙一挺,就挺了二十多年!

这二十多年的辛酸,旁人是无法理解的,一个人凭着信念带大三个孩子,李淑兰一次又一次的给这个家里上演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每次只要碰到什么越不过去的沟,跨不过去的坎儿,家里摊上点实在处理不了的大事儿,她总是会抱着老伴儿的牌位跟跟他聊会儿天,说说家里的事儿,说也奇怪,冥冥中似乎真的有神灵护佑似的,这个家就会一次又一次的挺了过来!

到现在,,黄杨都觉得自己对不起老娘,要不是为了他,她原本可以过得更好的,可就是为了他,李淑兰才过成了如今这样的日子!

可李淑兰却不在乎这些,他总会常常跟儿子说,

“我昨晚儿又梦见你爸了,他来家里坐了好一会儿,跟我说了好一会儿话。。。”

说着,说着,倒真的好像黄杨老爸就坐在自己前面似的!

每次一听到这些,黄杨就感觉心头有些发酸!

他想老爸,更知道老妈也想老爸!

所以每次只要这个家李淑兰一把黄杨老爸搬出来,黄杨就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哪怕就是鬼门关,自己也得去闯一回,

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又看了看手机,

“你不是说下午两点才见面嘛!现在才早上七点过,我这儿还困着呢!你让我再睡会儿回笼觉!好不好?”

“想得倒美,赶紧起来!你看你,从回来到现在,整天不是出去鬼混就是躲家里睡懒觉,整个人都快发霉了,你也不照照镜子,好好的一个大小伙,整得弄得像个糟老头似的,这走出去啊,都快把人给吓住了,还怎么相亲呀!赶紧起来收拾收拾,到前面店里去理个发,然后买套像样一点的衣服,好好捯饬捯饬自己,别到时候去了给我丢人。”

“好!好!好,都听你的,这成了吧!”

黄杨最怕老妈念叨,三两下的穿好了衣服,等黄杨妈早弄好了早餐,母子俩匆匆地吃完,黄杨就急急忙忙地往外面赶,

“等等,等等!”刚跑出门口,老妈又把自己给叫住了,黄杨只得又回过头来,

“又怎么了!老妈大人,请问您来还有什么吩咐?”

“刚才不急,你现在急什么呀!给,拿着!”

说完,黄杨妈几步走到黄杨跟前,从内衣兜里掏出了一早准备好的钱塞给了儿子,

“不用,我这儿还有!”

“拿着,钱多点在身上方便,你要知道你是男人,到时候得大方点,别让人家说你小气,万一要是出点什么意外状况也好照应得过来!不至于丢人让人家看了笑话!知道吗?”说完也不管儿子的,直接就给黄杨塞衣兜里了,

“我走了!”

黄杨甩开大步就往外面奔,他可不想再留下来听老妈再念着三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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