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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曾头市西寨大门外,梁山军兵临城(寨)下。
遵照林火吩咐,林冲带了两千人马,投石机、抛石机等攻城器械,在数百步开外,开始组装起了投石机,两旁是列阵的的士兵。
西寨城楼上,曾索疑惑的看了一下远处的梁山军士,算了算距离,在弓箭射程之外,也是没折。当下大声喝到:“都打起精神,让那梁山贼寇空手来,空手归。”
同时,在北门也发生了同样的情况,而曾涂与副教师苏定也同样打算据守不出,以不变应万变。
经常数次练习,喽啰组装投石机的速度明显提高,不过半个时辰,数十台投石机相继组装完成。只听林冲一声令下,装载着油脂、烈酒的数十架抛石机频频发射,泼天盖地的向着村寨城楼防御工事砸去。那曾索大惊,不辨来物,大叫“迅速躲避!快!”叫罢见势不秒就冲下寨垛去。
噼里啪啦一阵抛射,直叫寨门上,前后左右的守寨士兵一阵儿鬼哭狼嚎,纷纷躲避,一时间筑起的村寨大门上,竞无一人。而投落的酒坛撞在寨门和木栅栏上,四散溅开,有的顺着栅栏缓缓流下。过得片刻,曾索才看清抛来何物,气愤的大叫到:“这梁山狗賊!尽使烂招,弄些腌臜之物来恶心人!”看到寨垛上的兵士都撤退下来,暗道不好。
“大家不要怕,这只是梁山贼寇的宵小之计,大家快各回各自的位置,防止贼寇偷袭抢门,违令者斩!”
“快,快,都回去,谁在下来,按逃兵处理,就地正法!”
曾索一边吆喝,一边把跑下来的士兵赶上去。跑下来的人见抛来之物多是稀泥状的油脂,顶多是疼一阵,护好头颅便不致命,也就不再害怕,纷纷找能顶在头顶的东西,又往驻守的地方跑去,有盾牌的拿起盾牌举在头顶,没盾牌的到处找木板、篓框遮挡。不一会儿,就恢复了秩序。
曾索也抢过一名士兵的木盾,顶在头顶跑到寨垛边站定,看看远远的梁山军哈哈大笑道:“哈哈,尔等宵小,想借机抢门,还好本少爷识破诡计……”
还未说完,却见一块水桶大小的石块从远处投射而来,石头压着木盾当头砸下,顿作一片肉泥,砸的四溅开来,一边守寨士兵呆住了,木讷地站着,反应不过来。
“曾三爷死了!曾三爷死了!”寨垛上一片慌乱,这对守寨的兵士们无疑于当前棒喝,乱了阵脚。
原来是投石机和第二轮装载着瓷罐炸弹的抛石机同时发射,投石机准头不好,不过其中一块正中敌方主将,梁山军一阵欢呼,不多时,村寨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更是引燃之前投放的油脂烈酒,泛起熊熊大火,火光冲天。
村寨守门的士兵那见过这种阵势,都吓的心惊胆颤,再加上死了主将无人指挥,顿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凄厉的喊叫着乱撞,片刻间死伤无数,四处逃窜。待得投石机砸开寨门林冲领人冲进去时,已是哀鸿遍野,硝烟弥漫,入目皆是破烂的防御工事,寨楼和大门更是重点照顾对象,此时已夷为平地,废墟上有的冒着阵阵青烟,有的仍然在熊熊燃烧着,到处都是死伤士兵的残肢断臂,满目疮痍,犹如一片人间炼狱,时不时传来一传烤肉的味道。
冲进去的梁山人马也是震惊于眼下的惨壮,整整一个西寨,竞是没有一个人迎敌,没有一个可用之兵,皆尽闻风丧胆,逃之夭夭了。
随军的船火儿张横哈哈大笑,转过头去对着众喽啰大笑道:“这烈酒投多了,我还没来的及喝呢,便宜这帮龟孙子了,哈哈……”
“哈哈……痛快,只是没人杀过不过瘾呐!哈哈哈……”众人都跟着欢呼,有的看着没死的去补上一刀。
林冲勒了勒马匹缰绳,没想到战局会演变成这样,看了一阵,平缓了一下自已的心情,下令道:“后队立即拆装投石机,不要让敌人有喘息的机会,我们直取总寨。”
“是!”一时间士气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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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寨大厅内,曾老太爷在厅里有些不安的来回踱步,史文恭安坐一旁椅子上开口道:“曾老爷无需挂心,我们村寨非不称是铜墙铁壁,但梁山贼寇不擅功坚,区区几千人肯定是不够用的,我们只需安坐于此,静候佳音便可。”
“话虽如此,但是我这一阵有些心神不宁,怕是有事发生……”曾老太爷话音未落,就被打断。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一个满身血污的士兵慌慌张张的跑进大厅,顾不喘气道:“老太爷……,敌军天神相助,已打破西北二寨,曾索少爷、曾涂少爷已阵亡,副教师不知去向……”
“什么!你再说一边!”曾老太爷怒目圆睁,扯过来报之人,大声喝道。
“……小人句句实情,西北二寨已破,我方兵勇人人逃窜,那梁山贼寇已快到总寨了。还望老太爷快快定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来报之人一边呜咽一边焦急地看着曾老太爷。
“我的儿啊…………”喊罢曾老太爷单手扶额,仰面倒下,背过气去。史文恭慌忙扶住,呐呐道:“没道理啊,不可能啊……等等,你说天神相助,是何道理?”来报之人缓过劲儿来,赶紧接手扶过,喘息道:“梁山贼寇一到,便有火从天降,还有许多大石,砸死无数,村寨防御片刻不支,死伤无数,史教师还是尽早安排。”
“我去看看!你先扶着老太爷歇息一下。”史文恭大惊,把曾老太爷交给来人,整理衣甲,匆匆走出大厅。
曾老太爷缓了一阵,喘过气来,坐在厅内椅子上恸哭:“我的儿啊……我的儿啊……梁山泊,我与你誓不两立。”
“老太爷,还是尽早做打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小人亲眼所见,火石天降,挨着死,碰着亡啊,非人力可挡,那群人会妖法……对……就是妖法,小人也是躲的及时,才捡得这条命。”
曾老太爷吃了一惊,心下思量,若是真如他所讲,那自已这一家老小要赔进去了,不行。想完叫过门口小厮:“快去收拾细软,我们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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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史文恭,还未走到寨门,就听到寨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这是什么声音?这一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响的声音,大炮仗?那得有多大才能这么响?又是一声巨响,吓得他腿脚软了一下,止住了脚步,躲在街道一边屋里,透过窗户抬头望去,却见天空中正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砸入寨门不远处的房屋里,“轰隆”一声巨响,木屑碎石飞溅,瞬间变成了一堆废墟,边上被飞溅物射伤的兵勇一阵哀嚎……没有经历过现代战争,这时的人谁会知道爆炸时卧倒?房屋被震的灰尘纷纷撒下,史文恭的额头泌出了汗珠,被落下的灰尘撒了一脸却不自觉。直到他身道跑过的一个兵勇被飞射的碎石洞穿时,他才惊醒过来。
这仗还怎么打?我只是重金聘请来的教师,没必要拼命吧?银钱虽好,可也得有命去花不是?若是我这样跑了,须落得一个临阵逃脱的骂名,这情况估计曾老太爷早跑了吧?又是一声巨响,史文恭向外看了一眼,到处都是溃逃的村民和兵勇,罢了,既然大家都逃,又不是我一个人逃,再说非人力所能及也,应该不会有人说我吧?想完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加入的溃逃大军,成为了其中优秀的一员。
不多时,战争已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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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火躺在床上,面部肌肉已坏死,口不能言,吃饭都是由杜迁强行撬开嘴巴一口一口的喂的,麻木感已经逐渐扩散到全身,手脚都是有些僵硬无力。
林冲和徐定携众头领入帐,皆单膝跪下道:“哥哥神机妙算!我军已拿下曾头市,西北两寨主将死于战乱,史文恭其余人等望风而逃,我军未损一兵一卒。所得粮草约五十万石,我军已取二十万石余,其它的由穆弘,燕顺二人接令去通知山寨了。”
“是啊,全仗哥哥妙策!”
“哥哥乃诸葛再世!”
众头领纷纷欢呼,有生以来都是第一次见这么精彩的仗,而且还参于其中,这怎么能让人不兴奋?说不得以此役之番战果,还能名垂青史,自已也能榜上有名。
杜迁见众人热闹,开口制止道:“众位哥哥,我们能打下曾头市,我也心里高兴,只恨自已未能一睹风采。可惜哥哥病情恶化,已口不能言,众哥哥还是莫要大声说话,惊忧了哥哥休息。”说罢就有些哽咽起来。
这一起头不要紧,林冲等人也是跟着眼圈红了起来,不一会就呜咽一片。
林火勉强抬起了手,挥了挥,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无奈只得放下手来,不再作声,只是心下叹息。
林冲上前伏首道:“哥哥身体要紧,只管安心养病,我等这就整顿准备出发,沿途遍寻名医,定能让哥哥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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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迁着人准备了一辆宽阔的马车,做好床铺载上林火,自已则伺候在一旁,当天中午,梁山众人已休整完毕,押起粮草,朝着心目中的世外桃源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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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泊上,宋江带着众人,向着晁盖一众人等离去的方向拜了几拜,盯着梁山泊上迎风猎猎作响的旗帜,久久不语。
时过九天,林火最终没有逃过病痛折磨,死于众人奔付流求途中。众人大悲,痛哭不止,祭奠三日,随后遵照寨主遗愿,焚化尸体,带着骨灰继续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