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林火刚好收功,转身跃向仇大海,单手按在他天灵盖上,仇大海大骇,只觉自己内力立时从天灵盖中倾泻而出,再也收束不住,不由得惊怖异常,想要大叫,可是张大了口,却发不出半点声息。林火自练了铁板上的功夫之后,丹田已然如竹之虚,如谷之空,这时觉得丹田中有真气注入,更是心下大喜,加紧催动吸星大法,仇大海不住颤抖,内力便如鲸吞牛饮一般,全数吸入林火丹田。
林火松开手,仇大海已昏死过去,浑身上下不停地抽搐。其它五人魂飞天外,“大侠饶命、英雄绕命啊!”叫着讨饶。林火转过身去,依旧盘坐在了厅中,行功片刻,便觉丹田中的内力已散入奇经八脉,丹田内又是如竹之空、似谷之虚,而全身振奋,体内又多了一个高手的功力,说不出的畅快。食髓知味,如法制炮,不一会,六人内力已全归林火所有,没有怜悯,一剑结果他们性命,也算是为武林除了几个祸害。
如今来这笑傲江湖之中,想自已应该是当世少有的高手了,不禁心下大悦,处理了几人尸首,便在小院中修行起来,剑法习独孤九剑,内功习紫霞神功。当然了,少不了遭受内力反噬之苦,无奈只好强自压下,随着紫霞神功的修练,发现紫霞神功竟也对内力反噬有压制疗伤作用。心下甚喜,闲暇之余,便去大街小巷的酒肆里打听令狐冲等人的消息,为谋取易筋经做准备。要不然这内力反噬迟早要了自已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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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数月,得到消息,魔教圣姑任盈盈被囚禁在少林寺,群雄五霸岗聚集,要上少林迎接圣姑下山,令狐冲已得到消息正在赶去。林火便修书一封,只写道:“少林寺内达摩堂神像后有机关秘道,可直通山下,师弟迟百城留。”遣人送去,不留地址,做了个顺水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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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月余,得到消息,令狐冲执掌恒山,林火又写了封书信致贺,还是未留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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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了久,得到消息,东方不败被任我行、令狐冲及向问天、任盈盈几人干翻了,任我行重登日月神教宝座。林火行书说道,自已手相看的准吧?你和任嫂子发展的怎么样了?这次留下了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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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几天,林火终于等来了自已打听的消息,任我行跟令狐冲闹翻了,将任盈盈禁足在黑木崖,放下话,一个月内覆灭恒山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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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山,见性峰。
恒山派众人一副山雨欲来之势,料想日月教旦夕间便来攻山,一战之后,恒山派必定覆灭,好在胜负之数,早已预知,反而放宽胸怀,无所担心。不戒夫妇、仪琳、田伯光等四人在华山脚下便已和众人相会,一齐来到恒山。众人均想,就算勤练武功,也不过多杀得几名日月教的教众,于事毫无补益,大家索性连剑法也不练了。虔诚之人每日里勤念经文,余人满山游玩。恒山派本来戒律精严,朝课晚课,丝毫无怠,这些日子中却得轻松自在一番。
令狐冲正在主庵中自斟自饮,击桌唱歌,自得其乐。一个恒山派弟子来报:华山派弟子迟百城求见。忽听迟百城到来,不由得又惊又喜,忙抢出门来,阳光下,见林火正双手抱剑站在厅前,看着他微笑,当下跑过去,紧紧地过去来了一个熊抱,高兴道:“小师弟,你怎么来了,我可是想死你了,带酒了没?”。
林火微笑着递过酒,挖苦道:“大师哥,你是想我啊,还是想我的酒啊?”
“哈哈,都想。来,里边坐,我们师兄弟好久没一块儿畅饮了,正愁没人陪我一块儿喝酒呢。前番上少林,多亏小师弟书信提醒。”令狐冲哈哈大笑。
“正是,我也好久没和大师哥一块儿坐坐了。”林火笑道,两人进得屋来,两人对饮了几杯。
“小师弟,你数月不见,怎么去福州了?”
“哎,不言也罢,我去求见平一指,谁知道连门都没让进,赶回去和师父汇合时,半路上便听闻师父已将大师哥逐出华山,所以心灰意冷,就没再回去了,之后寻得你所在时,闻大师哥内伤已痊愈,很是高兴,只是大师哥你正领着魔教众人前去少林迎接嫂子,我虽不进华山,但也常听师父教诲,也不便前去。便留在了福州隐居,听闻大师哥威震武林,也为大师哥开心。”
有林火的刻意引导,令狐冲心如明镜,怕是之后自已一直与魔教众人为伍,所以这位小师弟不便相见。
林火给令狐冲倒上,说道:“大师哥为了维护恒山一派,不受日月教副教主之位,固将性命置之度外,更甘愿割舍嫂子这等生死同心的爱侣,武林同道,无不钦仰。大师哥不通知我,莫非当我这小师弟是贪生怕死之死、不顾义气之辈?”
令狐冲一怔,心想:“我不愿为了恒山一派而牵累武林同道,不许本派弟子泄漏此事,以免少林、武当等诸派来援,大动干戈,多所杀伤。不料小师弟还是得到了讯息。”道:“哎!小师弟,此事与你无关,你我兄弟一场,不想让你搅合进来,丢了性命呀。”
林火道:“大师哥此言差矣,你我亲如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更何况,我还有太师叔传艺傍身,不见得就会输了。就算是死,能和大师兄死在一块,此生无憾!”
“好,来,喝酒……”两人相顾,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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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林火所料,又过两天,见性峰上又来了客人,是十几名僧人,为首的是少林寺方丈方证大师。方证大师带着少林寺的几个高手前来相助。令狐冲和林火上前见礼,并引到屋一番寒暄。
方证道:“任教主既说一个月之内,要将恒山之上杀得鸡犬不留。他言出如山,决无更改。现下少林、武当、昆仑、峨嵋、崆峒各派的好手,都已聚集在恒山脚下了。”
令狐冲吃了一惊,“啊”的一声,跳起身来,说道:“有这等事?诸派前辈来援,晚辈蒙然不知,当真该死之极。”恒山派既知魔教一旦来攻,人人均无幸理,甚么放哨、守御等等尽属枉费力气,是以将山下的哨岗也早都撤了。令狐冲又道:“请诸位大师在山上休息,晚辈率领本门弟子,下山迎接。”方证摇头道:“此番各派同舟共济,携手抗敌,这等客套也都不必了,大伙儿一切都已有安排。”令狐冲应道:“是。”又问:“不知方丈大师何以得知日月教要攻恒山?”
方证道:“老衲接到一位前辈的传书,方才得悉。”令狐冲道:“前辈?”心想方证大师在武林中辈份极高,如何更有人是他的前辈。方证微微一笑,道:“这位前辈,是华山派的名宿,曾经教过令狐掌门剑法的。”令狐冲大喜,叫道:“风太师叔!”
林心暗想,戏来了。
方证道:“正是风前辈。这位风前辈派了六位朋友到少林寺来,示知令狐掌门当日在朝阳峰上的言行。这六位朋友说话有点缠夹不清,不免有些罗唆,又喜互相争辩,但说了几个时辰,老衲耐心听着,到后来终于也明白了。”说到这里,忍不住微笑。
令狐冲笑道:“是桃谷六仙?”方证笑道:“正是桃谷六仙。”令狐冲喜道:“晚辈到了华山后,便想去拜见风太师叔,但诸种事端,纷至沓来,直至下山,始终没能去向他老人家磕头。想不到他老人家暗中都知道了。”方证道:“这位风前辈行事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他老人家既在华山隐居,日月教在华山肆无忌惮的横行,他老人家岂能置之不理?桃谷六仙在华山胡闹,便给风老前辈擒住了,关了几天,后来就命他们到少林寺来传书。”令狐冲心想:“桃谷六仙给风太师叔擒住,这件事他们一定是隐瞒不说的,但东拉西扯之际,终究免不了露出口风。”说道:“不知风太师叔要咱们怎么办?”
方证道:“风老前辈的话说得很是谦冲,只说听到有这么一回事,特地命人通知老衲,又说令狐掌门是他老人家心爱的弟子,这番在朝阳峰上力拒魔教之邀,他老人家瞧着很是欢喜,要老衲推爱照顾。其实令狐掌门武功远胜老衲,‘照顾’二字,他老人家言重了。”令狐冲心下感激,躬身道:“方丈大师照顾晚辈,早已非止一次。”
方证道:“不敢当。老衲既知此事,别说风老前辈有命,自当遵从,单凭着贵我两派的渊源,令狐掌门与老衲的交情,也不能袖手。何况此事关涉各派的生死存亡,魔教毁了恒山之后,难道能放过少林、武当各派?因此立即发出书信,通知各派,集齐恒山,共与魔教决一死战。”
令狐冲那日自华山朝阳峰下来,便已然心灰意懒,眼见日月教这等声势,恒山派决非其敌,只等任我行那一日率众来攻,恒山派上下奋力抵抗,一齐战死便是。虽然也有人献议向少林、武当诸派求救,但令狐冲只问得一句:“就算少林、武当两派一齐来救,能挡得住魔教吗?”
献议之人便即哑口无言。令狐冲又道:“既然无法救得恒山,又何必累得少林、武当徒然损折不少高手?”在他内心,又实在不愿和任我行、向问天等人相斗,和盈盈共结连理之望既绝,不知不觉间便生自暴自弃之念,只觉活在世上索然无味,还不如早早死了的干净。此刻见方证等受了风清扬之托,大举来援,精神为之一振,但真要和日月教中这些人拚死相斗,却还是提不起兴致。
方证又道:“令狐掌门,出家人慈悲为怀,老衲决不是好勇斗狠之徒。此事如能善罢,自然再好也没有,但咱们让一步,任教主进一步。今日之事,并不是咱们不肯让,而是任教主非将我正教各派尽数诛灭不可。除非咱们人人向他磕头,高呼‘圣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阿弥陀佛!’”他在“圣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的十一字之下,加上一句“阿弥陀佛”,听来十分滑稽,令狐冲不禁笑了出来,说道:“正是。晚辈只要一听到甚么‘圣教主’,甚么‘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全身便起鸡皮疙瘩。晚辈喝酒三十碗不醉,多听得几句‘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忍不住头晕眼花,当场便会醉倒。”
方证微微一笑,道:“他们日月教这种咒语,当真厉害得紧。”顿了一顿,又道:“风前辈在朝阳峰上,见到令狐掌门头晕眼花的情景,特命桃谷六仙带来一篇内功口诀,要老衲代传令狐掌门。桃谷六仙说话夹缠不清,口授内功秘诀,倒是条理分明,十分难得,想必是风前辈硬逼他们六兄弟背熟了的。便请令狐掌门带路,赴内堂传授口诀。”
令狐冲愣了一下,朝林火打了个眼色,对方证道:“方证大师,此乃我的小师弟迟百城,想必你们未曾见过,实际上他也是风太师叔的亲传弟子,在剑法上造诣不比我差,小师弟,你随我来吧,我们一起去。”
“这……”方证犹豫道。
令狐冲笑道:“大师有所不知,迟师弟才是真正风太师叔的亲传弟子,我的剑法只是风太师叔指点了一些皮毛,如风太师叔在场传授,也会有他的份。他若不去,我反而不好意思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