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府众人目瞪口呆,先是震惊于黄庭烈炎功突破第九层,然后是黄庭败在了一个看似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之手。
黄庭听见樊云嘀咕,以为他是奚落自己,并未放在心上,下意识自然是不信的。不过,黄庭人老成精,最是懂得审时度势,他当即朗声道:“小兄弟本领高超,老夫技不如人,今晚的事一笔勾销。”
“请小兄弟移步内殿,老夫在最短时间内给你答复。”黄庭又说道。既然不能得罪,便一定要交好,这是黄庭的处世法则。
四周黄府众人闻言,顿时一阵骚动,不过当黄庭向四周扫一眼,又安静了下来。
近千兵士规整有序退去,很快黄府正殿前就只剩下了黄家嫡系族人跟樊云相对而立。
樊云心中疑惑,采儿被抓到哪里了?
忽然,樊云感应到黄府外飘来一个人影。他回头看去,一袭黄影飘来,如天边的云朵。他定睛一看,正是一个绝世容颜的美貌女子,不是采儿又是谁?
果然,黄色倩影一顿,高呼道:“云大哥,你果然在这里!”说完,采儿向樊云奔跑过来。
樊云无语,问道:“采儿,你怎么在这里?”
见到樊云,采儿颇为高兴,道:“我被两个黑衣蒙面的家伙抓住,不知怎么动弹不得,他们要带我走,我自然不依,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能动弹了,我便把那两个人打晕了。”
“本来我准备回客栈找你的,结果听到你的声音,便过来看看,没想到你果然在这里。”采儿兴高采烈,似乎觉得颇为有趣。
说着,她美眸一转,似是才发现黄府众人,嗔怒道:“好啊,云大哥,你不来救我,却自己跑到这里来玩!”
黄府众人目瞪口呆,眼前这个美貌的仙子打晕了两名影卫?她口中的这个云大哥,是来黄府玩玩?
黄庭面色难看,难过得想要吐血。
樊云愣了半天,这才讪讪笑道:“不好意思,我本来是来救你的,没想到跑太快了……”
采儿闻言,这才转怒为喜,拉着樊云便走:“原来如此,原谅你了。走吧,别在这里玩了,我们去其他地方。”
樊云脸上微微一红,扫视黄府众人一眼,又若无其事地跟着采儿出门。
黄庭欲言又止,却又听到采儿自言自语:“这个地方一点都不好玩,到处破破烂烂。”
顿时,黄府众人石化。
半晌,众人反应过来时,樊云二人身影已经消失在众人眼前。
黄家四长老黄定逸脸色涨红,便要追将出去,却被黄庭拦住。
“家主,难道我们就这样放过他?外面的人如何看待我黄府?”黄定逸大喊道。
“是呀,家主,我黄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黄定风也插嘴道。
一时间,黄府众人群情激奋,不过黄庭大手一摆,众人安静下来,都盯着黄庭。
黄庭冷冷扫视黄定风一眼,缓缓道:“这个年轻人来历非同小可,整个泰城,无人是他对手。”
众人默然,回想起先前情景,慢慢冷静下来,不由暗暗庆幸,幸好没有彻底激怒那人。
黄庭脸色严肃,许久才沉声道:“此次黄家蒙羞,罪在黄定风父子,依照黄家族例,保持先前处罚,立即执行。”
黄定风欲言又止,最后垂头丧气,转身缓缓离开。
“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黄庭眺望樊云二人离去的方向,喃喃道。
另一边,采儿拉着樊云,正往前走动,嘴中说道:“云大哥,我刚刚来这边的时候,看到一条大河,那里灯火通明,好热闹呀,我们去玩玩吧。”
樊云一想,反正无事,就依了采儿。
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空寂的夜晚,略显暗淡的街道,留下采儿婉转的笑声。
樊云这才仔细打量四周情景,泰城中央果然更加繁华,因为刚才自己大闹黄府,四周已有不少府邸亮起了灯火。
相较外围,这里的房屋更加高大,装饰更加豪华,街道更加宽广。随着他们不断前进,越来越靠近泰河,四周也慢慢开始热闹起来。
樊云不再多想,慢慢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泰河两岸。殊不知,有人大闹黄府并成功离去的消息,在有心人的传播下正飞速传往城中大小势力。
黄府中,两个影卫已经返回,更是带回黄仁已经残废的消息。当黄定风见到自己儿子的惨状,惨然一笑,张口喷出一口鲜血,眼中闪动血色的光芒,久久没有平息。
另一边,采儿欢呼不已,不时转动,黄色罗裙在樊云眼前飘来飘去,让他心情也振奋起来。
只见泰河两岸,人来人往,嘈杂无比。泰河中,船只穿流不息,红色的灯笼高高悬挂,透露出一股繁华都市才有的纸醉金迷生活。
采儿已穿入人群,一会儿跑到河边,一会儿跑到热闹处。
樊云径直来到河边,看着涛涛江水,奔流不止,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泰河虽名为河,然宽也有数百米。樊云想起长江,自己幼时生活在山区,读书时却在长江沿岸。
这泰河宽广无边,滋养了整座泰城。它来源于何处,又奔腾向哪里?
熟悉的夜景,但是人已不同。他再看周围,只觉人海茫茫,自己却孤独一人。自己来源于哪里,又将走向何处?
樊云心中悲怆,眼睛慢慢湿润,睹物思人,他又想起家乡的一切。
不知何时,采儿已静静站立在他身旁。似是察觉到樊云情绪,采儿脸上已没了笑容。
樊云转头,采儿美丽的面容映入眼帘,这面容熟悉又陌生。
见樊云看来,采儿脸上绽开笑容,樊云顿时感觉春风拂面,耳中再次传来嘈杂的声音。
“云大哥,你没事吧?”采儿展颜笑道。
“没事。”樊云也是一笑,盯着采儿慢慢道,“谢谢你,采儿。”
“云大哥,你要永远记得,你不是孤单一人,你还有采儿。不论如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采儿忽然严肃道。
樊云精神恍惚,曾经有一个人,也这样对自己说过,那个人现在何处?
采儿见樊云呆呆看着自己,不知怎的,竟上前抱住了樊云。
筱诗,是你吗?樊云低头,只见筱诗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顿时心中融化开来,伸手揽住了筱诗。
筱诗娇羞不已,把头靠在了樊云胸前。
“云大哥,你真好。”采儿抱紧樊云,口中说道。
樊云一震,这才发现自己紧紧揽着采儿的腰,只觉触手温软,一阵阵幽香传来,脸上一红,连忙松手。
采儿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伸手挽起耳边云发,看着樊云低低道:“云大哥,你又想起筱诗姐姐啦?”
樊云点头,看着采儿,道:“对不住,采儿,我不是故意的。”
采儿摇头,转头看向河中,幽幽道:“云大哥,你不用担心,我会陪你回到家乡,去看看筱诗姐姐,去看看云大哥曾经生活的地方。”
樊云心中感动,随即笑道:“采儿,你说的对,我们一起修炼,以后带你去我家乡。”
二人相视一笑,心情慢慢平复。待他们抬头四顾,才发现岸边人群聚集,对着自己二人指指点点。
“仙女啊!”有人惊叹,美女总是吸引人的。
“仙子旁边那人是谁呀,我怎么感觉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有人酸酸的说道。樊云一愣,没想到这里也有这样的说法。
“哪有,我看那位公子倒是玉树临风,**倜傥!”也有女子开口。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有老人点评。
两人不好意思,连忙钻入人群,向前走去。众人起哄,有人散开,也有人跟随。
泰河两岸越来越多的人驻足,因为跟随樊云二人的越来越多,将前方围得水泄不通。
樊云暗叹一声,转头看向江中。只见江中船只漂流,有的高大明亮,有的则暗淡一些。
忽然,他看到一只小船缓缓飘来,船头坐着一个长须大汉,而船上没有一点灯光。
这只小船在众多灯火通明的船只中极不显眼,稍不注意就不会看到还有这样一只小船。
樊云心中升起好奇,见四周众人拥堵,便凑在采儿耳边低语几句,随即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樊云带着采儿离岸而起,斜斜飘向江中。
“真的是仙人呀!”“仙子跳到江里了!”众人大叫。
水汽扑面,樊云带着采儿正好稳稳落在小船上。
“好功夫!”长须大汉朗声大笑,对着樊云抱拳。
樊云点头微笑:“献丑了,岸边寂寥,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长须大汉哈哈大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公子人中龙凤,令人折服。在下马野,见过公子,见过仙子!”
“在下樊云,这是舍妹采儿。”樊云也笑道,拉着采儿在船头坐下。
“给。”说着,马野拿起身边的大酒壶,又从怀中拿出一个更精致的细小酒壶,扔给樊云。
樊云仔细打量,发现马野正拿着大酒壶,长长的胡子,脸色黝黑,满是风霜,身侧还插着一把宽大铁剑。
“马兄,为何深夜独自漂流江中?”樊云目光一闪,采儿也饶有趣味地看着马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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