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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时间往事

尽管身边这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很热情,但突然出现这么个陌生人在这儿唧唧歪歪,陈刚心里还是多有不爽,但碍于面子,他还是不情愿的回应着身旁这年轻人。

“说实话,在现在这个时代,还能守候在重病女友的身边三年,像你这样古典式重情义的男子几乎已经绝迹了。反正要是换成我,我绝对做不到。怎么样?你女朋友现在好些了吗?”这年轻人半嬉笑地说着,可能是想把这沉重地问题冲淡些。但这些动作落在陈刚的眼里,却让他觉得是一种侮辱,不但是对自己,还是对死去的女朋友。

陈刚冷冷地瞪了这年轻人一眼,缓缓地朝旁边了几步,双眼微闭,显然是对这年轻人的一种警示。

年轻人吃了个闭门羹,不在意地转身走了,很快就与其他人聊得火热。像他这种只能扎堆儿的人,才是真正的孤独。

时间一晃,陈刚的女朋友已经去世半年了。想着以前那些幸福的时刻,他冰冷地脸上,荡开了柔和的线条。就像是平静的湖面上扔进去一粒小石子,渐渐地布满整个水面。

两人的相识起源于一辆公交车,称得上是公车上的爱情。

陈刚最初离开大学校园那会儿,四处求职,但都屡屡碰壁。不过,他自己也没什么好值得抱怨的,自己没有一项过硬的手艺,专业也不是社会上吃香地行业。而像他这样的毕业生,每年都有好几千万,社会比比皆是,根本让人找不出让人聘用的价值。

这样的客观因素除了他自己,还有社会因素。世界发展太快,智能化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多的人面临失业,但却没有一个良好的社会福利体系,似乎是发展中的瓶颈阶段。

无奈之下,他只能放弃仅仅局限于老家的范围,渐渐地扩展到整个中国。在CD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份杭州的面试通知,整体福利还不错,而且看样子,对他的简历还挺满意。

几经思虑,多方求问。最后,在没有工作的压力下,他抱着仅仅只有一个面试机会的可能一个人坐车来到杭州。他当时就抱着一个念头,试试吧,若是不行,大不了再回去。

意外的是,经过五天地狱般煎熬地等待后,他竟收到了这家公司上班的通知。而他与她的相遇,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开始了。

迫于经济压力,陈刚不得不找一处离公司稍微远点的地方租房子。因此,公交车就成了他每日上下班的必备工具。

刚开始的也很平静,大家都是擦肩而过,来去匆匆,谁会去注意一个在公车上一面之缘的人呢。这样的时间大约持续了一周,也没什么特别的,一切都是一样。只是陈刚却在公交上渐渐地有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的地方。

以往的每一天,都像是疲惫的灵魂拖着尸体行走在上下班的路上,毫无生气可言。可就在陈刚开始在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之后,这疲惫的灵魂忽然充满活力,这尸体也突然活了。像那干枯的树干,在一场春雨过后,露出的一颗绿芽,上面沾着一粒水珠,在明媚的阳光下闪烁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开始去注意这个陌生的女人,可能只是每天上车的第一眼都看到的是同一人才引起了陈刚注意缘故吧。反正一切就是那么奇妙,当你准备去探寻究竟时,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迷雾之中,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你什么也寻不着。

就是从这天起,陈刚每一天都有了期待,希望自己每次上公交车,还能够在车上遇见这个她。幸运的是,在上班的时段里,几乎每次,他都能在公交上看见这个女人。

虽然陈刚一直注意这位姑娘,但两人还是没有什么交集。陈刚也很能聊天,但脸皮很薄,或者说自尊心很重,也可以说夹杂着自卑。反正就是他没有勇气去打破他一直期厌烦的沉默,反而总是希望着是这位姑娘某天突然叫住他,以此破除两人之间的这种沉寂。

每次他心中将要有什么行动的时候,脑海中总有一股不和谐但却理性地声音在警戒他:“**丝就是**丝,看见一个姑娘多看你几眼就是对你有好感;看见人家对你不经意地一笑,就认为是喜欢你,真是无可救药的本性。”所以,无数个将要行动的念头都在这理性的声音下粉碎,造就了现在。

因为自卑,所以害怕失败,更害怕伴随失败而来的目光和浪潮;虽然这大多是自己强加给自己的枷锁,但对于解开,陈刚本人显得无能为力。所以,不管他欲望多么强烈,多么想认识这位姑娘,多么想告诉她他每一次在公交上的张望和彷徨,他都挣脱不了这枷锁地束缚。

当然,若是两人就这么沉寂下去。也就没有什么可值得描写。他们两人之间偶然的导火索让陈刚想起以前曾见过的段子:说的是一位男士向另一位女士表白,女士拒绝,说除非是天下掉下馅饼,否则绝不可能。此时正在楼上趴在窗台上吃馅饼的同胞听后,立马把手中的馅饼扔了下去,命中了那女士的脑袋,心里暗暗祈祷: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陈刚和这姑娘发生的故事性就略微有这么点意思。不过帮助的人却变成了这辆一直承载着他们的公交车。

那是往常的一天,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事后陈刚想找些特别的地方来纪念这历史性的时刻也终究是枉然。

在站台上,陈刚等了五分钟,公交车就来了。上车,刷卡,一系列熟悉流畅地动作刚刚完成,他还没有找到倚靠和扶手,这公交车忽然就发动起来,而且不要命的加速。

很自然,因为惯性地缘故,陈刚往车厢中部滑了很远一截。在紧急时候,为了避免自己摔倒,他急忙伸出手臂在空中一阵乱抓。就跟溺水地人不断在水面扑腾一样,总需要点什么握在手里,心里才有安全感。

慌乱中,陈刚偶然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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