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叔,我一直认为“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害了太多的人。你看看哪吒,还有那些小时候残害小动物的熊孩子们,哪有一点点的善。与其天真地指望成年人回归“善心”,不如用规矩让人不敢作恶。嘿嘿,我又话多了。接着说事儿,接着说事儿。)
石矶一见太乙,打了个稽首,“道兄请了!”太乙淡然还礼。石矶说:“你的门人倚仗你教的道术,射死了贫道的碧云童儿,打伤了彩云童子,还想用乾坤圈、混天绫来伤我。”
太乙很冷淡地哦了一声,“是吗,还有这种事。”
石矶接着说:“道兄,只要你好好地把哪吒叫他出来见我,你我之间还是和气相待,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如果道兄袒护,只怕你我争执起来就不好了。”
太乙答道:“哪吒就在我洞里,要他出来也不难,你只需要到玉虚宫去见我的掌教老师去,他让我给你,我就给你。哪吒现在是阐教中人,我无权给人。”
石矶怒极反笑:“道兄差矣!你纵徒行凶,杀我徒弟,我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你拿教主来压我,难道我就怕了你吗?”
太乙却冷静得很:“石矶,你是截教,我是阐教,各不相干。就算哪吒伤了你的徒弟,也是天数使然。你乃灵族出身,好不容易归入道统,自当多修善道,切忌动怒,尤其勿与人族相争,以免损害自己的声誉!”
石矶忍不住心头怒火,喝道:“截教阐教同出一道,灵族人族不分高低。你少拿这些歪理来吓我!交人!”
太乙把两眼一瞪:“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石矶大怒,手执宝剑向太乙劈面便砍,太乙侧身避过,转身入洞。石矶并不追赶,只在洞口守着。太乙入殿抽剑在手,又暗拿了一物,向着昆仑山方向躬身一礼,心中默念:“弟子今天要开杀戒了。”
太乙持剑出洞,指着石矶说:“你根基不正,道行浅薄,还敢在我的乾元山逞凶!”石矶又一剑砍来,太乙真人用剑架住,口称:“善哉!”二剑交架战在一起,没过几个回合,石矶娘娘不想缠斗,就把自己的法宝八卦龙须帕高高抛起,帕中精光点点直扑太乙。太乙微微一笑,口中念念有词,剑气所指,八卦帕落了下来。石矶怒气上涌,脸红气粗,身手加快,剑光如雪片一般裹向太乙。
太乙虚晃一剑,将身一跃,跳出圈外,把暗藏的九龙神火罩抛向石矶头顶。石矶猛然见罩,欲避不能,被罩在里面。石矶在罩内不知东西南北,太乙用两手一拍,那罩内顿时腾起烈焰,烈烈火光好似九条火龙盘绕,石矶生生被火浇化成灰,只留下一颗结石。
后来大家流传说石矶娘娘的真身是一块顽石就是从这里说出去的。传说这块顽石生于天地玄黄之外,经过地水火风,炼成精灵;太乙在金光洞口用三昧神火烧炼石矶,一声雷响,把娘娘真形炼出。还有什么石矶死于此地乃是天命,所谓顽石归山,这才现出了真形,吧啦吧啦……
躲在洞门里看热闹的哪吒见师父用一个东西罩住了石矶,嘻皮笑脸地出洞来见师父。太乙真人回头,看见徒弟过来,一边收起九龙神火罩,一边对他小声说道:“你这惹祸的家伙!看来李靖已经罩不住你了,你以后就说自己是乾元山金光洞首座大弟子灵珠子转世投胎,以阐教声望,一般道者肯定不敢擅动。”
“徒弟记住了。师傅,只是石矶娘娘被你烧成灰了,会不会有事啊?”
“没事。石矶虽说是截教中人,但是近几年截教内部分崩离析,教主都无法号令教众。而且这石矶原本是女娲宫的出身,后来转投截教,在两边都没什么朋友,不会有人为了给她出头而跟我作对的。”
“那就好。师傅,我还是觉得乾元山好,您就让我留在这里吧。”
“现在还不行,你身份未明,不好长留此处。而且之前敖光的事情还没解决,他们四海龙王已经联合奏请了玉帝,派教中神兵要去捉拿你父母了,你先速回陈塘关。”
哪吒听师傅这么说,满眼垂泪,恳求道:“师父可怜可怜孩儿吧,或许我真的是什么杀星转世,怎么那么多人因我而死啊。这一回去又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师傅不要赶我走啊。”
太乙见了心疼,一把揽住哪吒。虽说年纪还小,但是哪吒已经长得象个半大小伙子了。太乙柔声说道:“孩儿,别怕,师傅不是赶你走。每个人在长大的过程中都会碰到挫折的,放心,有师傅在,师傅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哪吒抽泣了一会,止住泪水抬眼望向太乙,眼中无限的恳求。太乙叹了口气说:“孩子,你先去陈塘光,为师随后就到。如有何事,可先到清微观暂避,无论多大的事,师傅都不会放弃你的。”哪吒没办法,只好擦干净泪水,辞别了师傅和众师兄弟,召来飞鹤,腾飞而去。
哪吒飞回陈塘关,还没下落,就望见帅府门前人头攒动、人声扰攘。哪吒落在后园,众家将见公子回来了,连忙上正厅报告李靖:“三公子回来了!”
正厅之中,四海龙王敖光、敖顺、敖明、敖吉也坐在其间,门外数百人各持兵刃,横眉立目。李靖听说哪吒回来了,连忙说:“速命逆子前来。”
不大一会,哪吒昂首挺胸进厅,厉声叫道:“都给我闪开!‘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打死敖丙、李艮,大不了我来偿命,岂有儿子连累父母之理!”哪吒环视左右,厅中除了父母和本府中人,其他人大都长得稀奇古怪,个个如凶神恶煞一般,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哪吒只认识敖光,大踏步走到他面前说:“姓敖的,告诉你,我不是凡人,乃是阐教灵珠子奉玉虚宫符命转世!你们如今上门逼命,我一定给你们个交待。只需要你们放过我父母,容我辞别了师傅就行。”
旁边敖顺骂道:“贼子!如今神兵天降,你不跪求开恩,还敢讲条件。”
“哈哈哈哈,你们一大帮子成年人提刀拿枪地追杀我一个孩子,还好意思讲什么神兵。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有本事抓我杀我都行,却跑来我父母家闹事,算什么神兵!我呸!告诉你,现在我自愿偿命,这是你我之间的事;但是如果你们不答应我,那就是上门逼死人命,自然会有我师傅和阐教众师长上你家要人偿命!”
敖顺被骂了个大红脸,刚想发作,敖光冲他一摆手:“贤弟。”敖顺气呼呼把头扭到一边,不再言语。敖光转过头来对哪吒说:“我们已经禀过玉帝,是玉帝降旨派神兵捉拿杀人凶手,严明道纪。李靖教子无方自然就有他的过错。你现在既然自愿伏法,我们也可以看在你师傅的份上,放你父母一马。”
“好,说话算数!”哪吒转身把父母搀扶到正座安坐,自己扑通一声跪倒,泪如泉涌却不哭出声,哽咽着说:“父母大人,儿子不孝,光给二老添麻烦。如今儿子无意间闯下这样的大祸,连累家人,实在无法解脱。今日拜别高堂,只怕今后再也不能尽孝膝前了。”
哪吒一番话,把夫人的眼泪说了下来,李靖也在那里唉声叹气。
“儿子这一去,凶多吉少,望父母大人今后多多保重身体,勿以孩儿为念。”说完,哪吒嘣嘣嘣地磕了三个响头。转身出府,只留下夫人在厅中凄厉的哭声:“我的儿啊!”
哪吒命人牵马,对敖光说:“你们跟我走,我去清微观拜别了师傅,自然偿命给你们。”
敖顺把敖光拉到一边小声说:“如果太乙来了,这事恐怕不好办。”“没关系,那太乙再凶,也不敢擅杀玉帝神兵。而且我们现在占着理呢,想他也不敢撒泼。”
敖光转身对哪吒说道:“好!我答应。不过我警告你,不要耍花样,不然火烧总兵府,让你家鸡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