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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渐悟

一间厢房当中,看着一个背挎着药箱的老者走了出来,李逸连忙迎了上去,问道:“大夫,我张爷爷病情怎么样?”

“感染了点风寒,我开两副药,再休息两天就没有好了,只是……”老者眉头深锁着回答道。

“大夫,是不是还有别的问题?”

“恕老朽直言,无涯先生是不是以前受过很重的伤?”

“我也不太清楚,这有什么问题吗?”李逸心中一紧。

“无涯先生年纪大了,先前所受的重伤虽然被一位前辈以极为高超的医术妙手回春,但依旧留下隐患,这次的风寒,可能会引发这隐疾爆发。”

“难道没有别的解决的办法吗?”

那老者摇摇头,道:“以老朽目前的医术,无能为力,或许,找到先前替无涯先生疗伤的那为医术高超的前辈,才能再次妙手回春。”

“那位前辈是谁?”

“这,老朽也不知道,公子要想知道可以直接问无涯先生便可,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只是有可能而已,并不是一定会爆发,另外,无涯先生这两天还需要多多休息才行,如果没有什么事,老朽便告辞了。”那老者拱了拱手说道。

“嗯!我让人随你取药,劳烦了。”李逸点点头。

看着老者离去的背影,李逸陷入了沉思,此人是方圆百里医术最强之人了,如果连他都无能为力,那便真的不妙了,希望上天保佑吧,李逸想道。

******

第二天清晨,李逸去看张无涯时,张无涯已经清醒过来,只是依旧躺在床上,双目愣愣的看着上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李逸敲门声才再次惊醒他。

“进来吧!”

“吱呀”,木门被李逸推开,李逸走了进去,发现张无涯依旧闭着眼睛,便问道:“张爷爷,你好些了吗?”

“嗯!昨天吃了药,睡了一觉,已经好多了,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张爷爷,大夫吩咐过,你需要休息,今天就不用起来教我们太极十三式了,我去告诉他们一声,我们自己练习就可以了。”

“嗯!”张无涯点点头,他先前已经尝试过要起来,只是浑身无力,就算勉强爬起来,也做不了什么。

“你的太极十三式已经入门,这几天,便由你代爷爷领导他们来练习吧。”

“白爷爷,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又和张无涯说了一会儿话,李逸向两个下人交代了一下,便想着昨天的广场走去。

骤雪初停,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是持续了一天时间,只留下一片静谧的雪白。

广场上,所有人都已经到齐,站在广场上,望眼欲穿,经过张无涯昨天的当头棒喝,他们都已经清醒过来,因此今天一大早便早早的敢来。

“怎么还没有来?”

“我都等了大半个时辰了。”这句话引来周围一群人的白眼,谁让你自己来这么早的。

“无涯先生昨天听说是生病了,今天该不会不来了吧!”

“应该是这样,对了,你们有没有发现,李逸也没有来。”

“要不我们回去吧,这里实在是太冷了。”

大雪虽然已经停了,但天气并没有因此变的暖和起来,反而更冷了,凛冽的寒风刺骨的吹着。

“来了,来了,快看,那里有人来了。”突然,有人兴奋的喊道。

“咦,真的有人来了。”远远的,他们便是看到一团黑影,在白皑皑的雪地映射下,十分惹眼。

瞬间的吵闹之后,瞬间,所有人都井然有序的站着,迎接那道黑影的到来。

待到那道黑影走进,他的面容才显露出来,有人便认了出来,说道:“是李逸。”

“李逸,怎么就只有他一个人呢,无涯先生呢?他怎么没有来?”

李逸刚一临近,便有人问道:“李逸,无涯先生呢?你昨天不是送无涯先生回去了吗?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无涯先生身体抱恙,需要休息几天,无涯先生吩咐,这几天,便由我来教导你们太极十三式,你们要认真学习。”李逸看了那人一眼,转而看向所有人说道。

“教导我们,就凭你,有什么资格?”一个讨厌的声音响起,对于这个声音,李逸并不陌生,正是前两天想要强行带他去见那个王乾的阿三。

“如果你不想学,可以不学,我不强求。”李逸很随意的看了阿三一眼,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

“你……”阿三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发现周围的人都默不作声,甚至有人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幸灾乐祸。

不由的,他将目光看向王乾,却看到王乾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让他闭上了嘴。

“好!既然大家没有别的意见,那我们便开始吧!”

李逸说完之后,便自顾自的打起太极十三式起来,这一次,没有人再说话,都紧紧的盯着他。

太极十三式虽然只有十三式,但并不代表它只有十三招,它的每一式,都有很多招,有千百种变化。一般初练者只是按照基本的套路而来,当随着对太极十三式的领悟加深,便可以延伸出更多种变化。

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人跟着李逸的动作练习起来,至于口诀,便不用李逸多说了,在昨天,张无涯便已经将所有的细节都已经交代清楚,领悟这种事,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因此,只有他们把这些基础招式练习会,以后就算没有人教导,他们自己也可以自己练习。

如此,数个时辰过去,才有人可以跟上李逸的动作将一套完整的太极十三式练习完整,因此,不要认为它练习起来十分容易,这只能说明李逸天赋异禀,能一遍就将太极十三式直接练习到初入门径。

下午,大家都回去自己练习了,李逸回到小院,又去看了一下张无涯,老人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向他汇报了一下今天状况。

“小逸,你做的不错。”张无涯点点头,坐了起来。

“张爷爷,你大病未愈,怎么坐起来了,有什么事让我去做就可以了,你快躺下。”李逸伸出手。

“什么大病不大病的,我年轻时,什么病痛没有经历过,甚至有一次两只脚都踏入鬼门关了,你看我现在不照样还是好好的,小小的风寒而已,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就不必替爷爷担心了。”张无涯背靠着床架说道。

“可是,爷爷,你的年纪已经大了,还是听大夫的好。”李逸劝道。

“就是因为老了,这一天一夜睡得我这把老骨头都快生锈了,只是坐坐而已,不会有什么事的。”

李逸见张无涯坚持,也不在劝说。

“小逸,来陪爷爷说会儿话吧!”

“嗯!张爷爷,你说。”李逸点点头。

“小逸,你的太极十三式练的怎么样了?”

“经过一天的练习,已经进步了很多。”

“好,好,如果……如果你可以将太极十三式练习到第三境界,我便收你做弟子,将我一身所学尽数传给你。”

“张爷爷,我……”

“怎么,你不愿意吗?”

“不是,我愿意。”

“好,你愿意就好,不必有其它什么顾虑,偷得浮生半日闲,这是我这大半日思索的结果,我年纪已经大了,如果再不将一生所学传出去,恐怕只有带入棺材了。”

“张爷爷,我会努力的。”

“小逸,我知道,你现在想问,为什么现在的我看上去没有丝毫武功,不错,现在的我的确已经没有了任何武功内力,至于原因,我以后再告诉你。”张无涯不再说话,似乎是有些累了。

李逸告退,回到住处,便又一个人练习起太极十三式起来,不知为何,他非常喜欢这套功法,柔弱中带着刚强,刚中带柔,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练习起来得心应手。

渐渐的,他的动作之中多了一些意境,并且仔细感受的话,便会发现这股意境在不断的加深,仿佛是在孕育。它不同于张无涯的缥缈,而是另外一种,绵延,绵延不断。

李逸感觉,自己心中的不快、烦恼,似乎都随着自己的动作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宣泄了出来,当真是畅快淋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逸清醒过来,只是感觉浑身上下都轻松自在了很多,本能的,他向着旁边一撇,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芹,你来了多久了,怎么也都不叫我一声。”看着她冻得通红的小脸,不用问,也应该是在一旁等了很久了。

“少爷,你练完了啊!”她答非所问的说道,忽然,她似乎又想到什么,举步向他走来,只是脚刚抬起来,便“哎呦”一声,差点摔倒,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小腿早已因为站久了的缘故而发麻,此时当真算是举步维艰了。

“你还好吧!”李逸连忙过去扶住她在问道。

“没事的,谢谢少爷关心,对了,少爷,我刚才来叫你过去用餐,见你你在练武,便没有打搅你,这是小芹后来替你拿来的棉袄,少爷你穿的这么单薄,小心着凉。”小芹眉头皱了皱,身体在他的扶持下,总算是站稳,将一件雪白棉袄递给了他,并说道:

“少爷练武结束后,一定很冷的,快穿上吧!”

“傻丫头!”李逸心中有些感动,这个世界上少有人对他这么好,也许正是来之不易,因此才会显得那般珍惜,虽然小芹是他的丫鬟,但李逸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关心是发于内心的,就这一点,便够了。

“谢谢你,小芹。”

“少爷喜欢就好。”小芹脸上流露出甜甜的笑意。

“小芹,你想学武吗?”

“学武做什么?”小芹脸上带着疑惑与不解,的确,这个世界上,女孩子学武的是比较少。

“学武可以保护自己,而且,如果你天资好的话,还有机会拜入武当内门,就不用再做丫鬟了。”

“是小芹做错了什么,少爷要敢小芹走吗?”原本满脸笑意的小芹笑容突然烟消云散,定定的看着李逸。

“不是,你学武和我要赶你走有什么关系?”李逸有些理解不过来。

“小芹这辈子只愿意做少爷的丫鬟,跟着少爷。。”只见她低着头小声说道。

李逸失笑的摇摇头。

“少爷,你不愿意?”小芹顿时紧张道。

“不是,你这么贴心的丫鬟,我当然喜欢了,只是做我一辈子丫鬟,难道你不准备嫁人了吗?而且,你要跟着我,就更要习武了,再有一年,我便会进入武当内门,你如果习了武的话,还有可能考进去,如果没有习武,就肯定跟不进去。”

“可是……”

“怎么了?害怕吃苦?不想学?”

“不是,只是我现在的年龄已经过了标准了。”

“没事,我教你,只要你天赋好,肯努力,一定可以成功。”

“少爷你肯教我!”小芹眼睛一亮。

“嗯!以后每天下午,就在这里。”李逸用手指了指。

“那~那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吧!你今天先回去准备准备,我们明天就开始。”

“少爷,小芹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了。”小芹迫不及待的说道。

“现在不行。”李逸摇摇头。

“不行,哦,对了,小芹忘了,少爷还没有吃饭的,少爷一定是饿了,我猜的对不对?”小芹一脸自得的看向他。

“不对!”

“那是为什么?”她琼鼻挺动,一脸茫然。

“先不告诉你。”不由自主的,李逸伸出手在他的琼鼻上轻轻按了一下,乘着她失神的瞬间,转身就走。

其实,也不是什么事,他只是想先和张无涯说一声而已,如果他愿意,也完全可以先斩后奏。

小芹看着李逸的背影,站在原地又是一阵失神,表情在喜嗔两者之间变化,良久,才喃喃自语道:“少爷似乎变了一些。”

只是,她看向李逸的背影,依旧是那么的孤独与……寂寞,但今天,这其中又参杂了一些她所不能理解的东西,让她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亲近。

“少爷变了,变的更好了,更亲切了。”

她不相信的用手揉了揉眼,只觉那背影渐行渐远,突然醒悟过来,大声喊道:“少爷,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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