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清新花卉”花店门前，小思正和小佟忙着把刚送来的花，一盆盆地往店里搬。搬完，小思就把花都分了类，挑出一些来搭配了一下，再用各式各样的透明包装纸把它他给包扎起来，放在店里最显眼的地方。常常有客人因为急事到店里来买花，他们因为赶时间全都不仔细地选，而是拿了就走。所以小思就每天挑选出一些花，精心地搭配一下，再包装上，这样有急事的客人一来，就可以不费时间地拿走一束满意的花了。
老板娘没有老公也没有孩子，她非常喜欢聪明能干的小思，一直想收小思做自己的干儿子。有天，她一起床就赶到店里，见小思和小佟已经把花店整理得井井有条，她非常地高兴，向小思提出收他做干儿子的事，可小思婉转地拒绝说“谢谢您的好意，我现在真的过得很好。”
“做了我的干儿子，你就会过得比现在更好。”老板娘不解。
“可我不想有妈妈。”小思脱口而出，他是真的被逼急了。话一出口，小佟和老板娘同时惊讶的看着他。
“对不起！”小思不再说什么，低下头去整理那些带刺的玫瑰花。
老板娘觉得很没趣，便说自己还有事，让小思和小佟好好看着店子，就出门走了。
见老板娘走远了以后，小佟埋怨起小思来：“你怎么那样对老板娘说话？她对我们多好呀？”小佟一直很尊敬善良的老板娘。
“我又不是故意的。”小思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他把玫瑰枝上一些过长的刺给剪掉，然后再往玫瑰花上洒了一些水。这样一弄，刚刚还显得干涩的花瓣便像喝足了牛奶一样的充满了活力。
见小思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小佟不仅为老板娘打起抱不平来：“小思，你知不知道那样说话她会很伤心的。你明知道她没有老公也没有孩子，你明知道她很孤独。”
“我当然知道，这不用你来提醒我！”小思终于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小佟：“小佟，你知道我从小就没有妈妈，我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谁，更不知道她长的什么模样。我一直很想有个自己的妈妈，因为每当我看见别的孩子依偎在母亲怀里的时候，我就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那种感觉最初是一种渴望，我渴望那种久违了的母爱有一天能够垂怜于我，可我等了足足十八年也没有得到她。最初的那种渴望在漫长的十八年里，已经将我心中的企盼渐渐地磨灭，以至于消失。现在的我，不再需要那种不属于我的东西了，我永远也不想再去提及它，一旦提及，我将没有欣喜而只会有反感。你现在明白吗？”小思一口气将自己压抑了十八年的心事全都向小佟倒了出来。
小佟终于明白了小思，他现在开始为着小思那种抗拒母爱的病态心理而担忧起来，他试图让小思重新振作起来：“小思，既然现在有人愿意做你的妈妈，愿意照顾你，关心你，给你温暖，你从小的愿望不是已经快实现了吗？为什么你非要让幸福离你而去，一昧地把自己锁在悲伤的回忆里走不出来呢？”
“你不明白！”小思摇摇头。
“不，是你不明白！”小佟盯着小思的眼睛。
正在二人相恃不下的时候，店里进来一个中年女人。她脑后挽了一个发鬓，穿着色彩淡雅的考究套装，气质非常高贵，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她走进来，在店里走来走去，欣赏着那些鲜花，不时微微地点着头。待走到小思刚刚搭配好，放在花架上的那束郁金香时，她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这束郁金香是金黄色的，小思特意选了一张没有任何颜色的透明玻璃纸把它包扎了起来，显得非常的清新，那花苞上的滴滴露珠儿更是让人有种难以舍弃的感觉，更绝的是小思没有按常理来给它搭配一些名为“满天星”的小花，而是别出心裁地把一些带“锯形”的小草插到郁金香之间。那束花经过这样搭配，顿时像找到了感觉一样，有了一丝“灵性”，这种搭配简直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女人站在这束郁金香的面前认真地欣赏了好一会儿，发出一声赞叹：“真是太美了，这简直就是阳光雨露的完美组合！”
小思见女人赞美自己的作品，有点不好意思，他走到女人的身边跟她解释自己搭配这束花时的想法：“最初我也是想用‘满天星’来搭配的，但当我把那些小花放到郁金香里的时候，感觉那些花顿时失去了生命力。因为它们同样都是花，只不过一种是大花，一种是小花，一种是含苞未放的花而另一种是开泛了的花。既然是同一种意义，那么为什么还要让它们不协调地挤在一起呢？我觉得郁金香是花，应该用不是花的草来配，而郁金香都是些含苞未放的花骨朵，圆润而又光滑，如果用这些‘锯形’的小草来衬托的话就更显出了花骨朵的饱满。它们两个，一种是花，一种是草，一种是圆，一种是角，混在一起，整束花便有了对比，有了重点，更有了活力。”一说到花，小思便像打开了闸门的水一样滔滔不绝。小佟和小思同事这么久，从来没有听过小思这么深刻地谈论过花，也从来没有想到一直不爱多说话，只是默默干活的小思居然还会对花有这么透彻的理解和研究。他第一次用佩服的眼光瞧着小思，对小思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中年女人很认真地听着小思的话，等小思讲完后，她赞赏地打量着小思，亲切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思，思想的思。”女人身上那种让人无法抗拒的亲和力，使小思觉得亲切，所以他很认真地回答了她。
“小思？”女人点了点头：“很好听的名字，你是在哪儿学到的这些关于花的知识的？”她对小思刚才对花的那番诠释非常的感兴趣。
小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哪儿也没学，全都是我自己瞎掰的。”
“哦？全是你自己悟出来的？”女人有些不相信。
“是他自己琢摸出来的，他平时最喜欢捣腾这些东西了。”小佟替小思说着话。
“那可真是奇迹了。”女人开始兴奋起来，她掩饰不住心里的喜悦：“你在那儿念书？”她以为小思是出来打钟点工的大学生。
一听这话，小思就把脑袋搭拉下来不再说话了。女人不解地看了看小佟，小佟便告诉她：“小思停学了。”
女人非常惊讶：“你们不是打的暑期工吗？我还一直以为你们在念书呢！为什么要停学呢？”
“小思本来是考上了大学的，就是因为家里没钱，才没能去成。”小佟很为小思感到可惜。
“是吗？”见小思点点头女人又接着问：“还打算再念下去吗？”
小思狠劲地点了点头。小佟又自顾说道：“他出来打工就是为了挣钱回去读大学的。”小思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示意他别太多话了。
“嗯！有志气。”女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钱的方面我可以帮助你。”
“不，太太！”小思看着女人，倔强地说：“我要靠我自己！”
这时，一辆豪华轿车停在了花店门口，上面下来个穿着毕挺西装的年轻司机，那个司机竟自走到中年女人的面前向她行了个弯腰礼，恭敬地说：“太太，老爷来电话说今天晚上有个慈善舞会，让您早点回去。”
“哦，知道了！”
女人转身问小佟“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小佟，单立人加个冬天的冬。”
“好了，我记住你们的名字了，你叫小思，你叫小佟，今天很高兴认识你们，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小思，你对植物有着很高的领悟力，千万不要放弃学习，有机会，我专门来找你谈谈这些花，怎么样？”
“没问题。”小思很高兴有人能对他自创的一套理论感兴趣。
“再见，小思、小佟。”女人递了两张名片给他们，然后转身走出花店，年轻司机赶紧打开车门，女人上车后，豪华轿车便扬长而去。
小思拿起那张名片仔细看，只见名片上除了有那个女人的地址和联系电话外，还印着：美国加州大学生物学院生物系叶兰博士研究员
（四十二）
叶兰闭上眼睛靠在豪华椅垫上休息，想起刚刚认识的那个小思，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孩子，叶兰起身拍了拍司机小平的肩吩咐他：“小平，过几天替我送一笔钱给刚刚那个花店里的一个名叫小思的男孩。”
“好的，太太。”小平一边认真地开着车，一边点头回答叶兰。小平年纪也是十七、八岁，刚从学校出来。这个工作本来是他爸爸老杨的，他爸爸一直跟着叶兰的老公陆庭宇，替他开了十几年的车，因为老杨老实能干，几乎成了陆庭宇的左右手。可这几年小平爸爸已经是明显的不行了，他犯了严重的腰椎病，根本就开不动车了，所以小平就接替了爸爸的工作。小平是在美国出生的，打从出生那天起，就是陆庭宇拿钱供他读书，但无奈他对学习一直都不喜欢，对开车倒是充满了兴趣。于是，陆庭宇就拿钱让他去学开车，学成后就接替了爸爸的工作成了陆庭宇家里的专职司机。最初，陆庭宇和叶兰都不赞成小平叫他们老爷和太太，但老杨死活也不同意，他说没了规距不成方圆，主子就是主子，仆子就是仆子，老爷太太对我们好那是我们的造化，如果再越距，那可就是不恭不敬了。最后，陆庭宇夫妇只好依了小平他爸。
“对了，你爸的腰椎病怎么样了？”
“好多了，谢谢太太！”小平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嘴巴也很甜，叶兰非常地喜欢他。
“那就好，什么时候我和庭宇去看看他。”老杨相信中国的中医针灸是腰椎病最好的治疗方法，所以一年前他就和老爷太太告别，到了香港。叶兰好久不见老杨，也想看看他的腰椎病被针灸治好了没有。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爸他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的。”小平故意逗叶兰开心。
“瞎说，你爸哪会跳起来？”叶兰轻声地簿责小平，眼里却充满了疼爱。虽然小平只是一个司机，但他从小在陆家长大，几乎像是陆家的儿子一样。而且叶兰和陆庭宇结婚之后就一直没有孩子，所以她和陆庭宇两个人都对小平付出了一种特殊的感情，在他们眼中，小平就是他们的家人。
不一会儿，车就到了一座豪华别墅前，小平拿起遥控器对着那扇大铁门点了一下，大铁门就自动地向两旁滑去，等到小平把豪华轿车开进去后，大铁门又自动地滑动着关闭上了。小平把车开到主楼前停下，然后下车替叶兰打开车门。陆庭宇在屋里听到汽车的声音，知道是妻子回来了便出来迎她：
“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不是早就让小平接你去了吗？”陆庭宇挽着妻子的手，夫妻俩虽然已经是老夫老妻的了，可一直都是这样恩恩爱爱的。
“还不兴塞个车什么的呀？不就是个慈善舞会吗？时间还来得及，放心好了！”叶兰轻轻地拍了拍丈夫的手，脸上的笑容像花一样的开着。
“这可不是一般的慈善舞会，我们是应港督的邀请参加的，而且参加的也是香港的名流，所以比较重要！”陆庭宇看了看腕表：“现在还有一个半小时，来得急，不过你化妆可得快点！。”
“好了好了，还没老呢，就这么罗嗦。”叶兰嗔笑丈夫。陆庭宇也不反驳只是一个劲地笑着，一脸的幸福和甜蜜。叶兰上前挽着丈夫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走进屋去。
罗罗坐在化妆镜前，一点化妆的心思都没有。人为悦己者容，自己又在为谁容？自己深爱的袁飞现在身在何处？那个神秘的送花人是不是他？与他有什么关系？她隐隐觉得这一切不是那么简单，有一张网正在悄悄布下，也许自己不是猎物，可必定和自己有关。
她呆呆地望着镜中的自己，虽然还是那张美丽的脸，可眼睑为何会这样暗黑，脸色为何总是这般惨白，眼神为何总闪着绝望和无助。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罗罗禁不住痛苦地低声嘶吼起来，眼泪断了线似的流下来。
王心悦正在收拾房间，一听罗罗的哭叫声，马上跑了进来。她明白女儿的苦处，什么也没说，只是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女儿。
罗罗象小时侯一样，将泪脸钻进妈妈的怀里，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王心悦轻抚女儿的秀发，想到女儿这些日子一直这样茶不思、饭不想，愁眉不展，可自己除了心疼外，什么忙也帮不上。袁飞是个好孩子，可这么多年都杳无音讯，女儿究竟等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莫非，上天要女儿就此终身？想到这，她不禁泪如雨下。
罗罗发现妈妈哭了，忙止住泪，一边帮妈妈擦脸上的泪，一边说“对不起，妈咪，我让您失望了！”
“瞎说！你是妈咪的好孩子，妈咪怎么会对你失望呢？”
“可我还是把您气哭了！”
“孩子！妈咪是心里难受呀！”王心悦不禁又流下泪来。
“妈咪！”罗罗也控制不住自己，抱住妈妈，母女两人哭做一团，多年的委屈似乎一下子释放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还是王心悦先停了下来，轻轻擦女儿的泪，罗罗也慢慢停止了哭泣。
“孩子，袁飞是个好孩子，可……”王心悦终于忍不住说出憋了很久的话。
“妈咪！”罗罗打断她的话，“你不用劝我”。
“可你这样下去，一年、两年可以，难道要一辈子……”
“妈咪，这些我都知道，可我就是无法忘记他！”
“孩子，多出去走走，多接触些人！”
这次，罗罗没有争辩，不停点着头。
“对了！快点打扮一下！今天的慈善舞会可都是些重量级的人物！”王心悦一边说，一边帮女儿化妆。
“妈咪，都是些什么人呀？”
“今晚商界和政界的名流大多会来，听说港督也要来！”
“可我都不认得，也说不上话！”
王心悦仔细地想了想：“嗯，你许叔叔和张阿姨还有裘叔叔都会来。对了，许菁和可儿也有可能会来。”
“是吗？那简直太好了，这我就不会找不到人聊天了。”一听说许菁和可儿要来，罗罗的心情就好了许多：“对了妈，裘诣从美国回来了没有？”
“听你裘叔说下个礼拜就回来了，他还说等裘诣回来了，要请你们这些孩子去聚一聚呢。”
“裘诣下个礼拜就回来了？他走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变成什么样子了。”罗罗用手撑着下巴仰着头说：“在美国一定晒得很黑了。”
王心悦摸了摸罗罗的头柔声地说：“好了，时间快到了，赶紧化妆吧，一会儿你爸的车就来接我们了。”说完拿起桌上的一支口红替女儿抹起来。
最近，罗学仁被一个日本社团搞得头昏脑胀，该社团年初进入香港，想要占领香港的房地产和电信市场，现已用低价抢走了公司的好几笔生意。罗学仁开始还以为派些人就能把那帮日本人搞定，不想接连两批人都有去无返，后来才知道该社团跟日本的黑社会关系不同一般，于是打消了再用武的念头。对方来头大，资金雄厚，而且来者不善，海达集团随时面临着被人吞食掉的危险。罗学仁为了让海达集团脱离困境，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了，他一连几天天天召开董事会议。在会上，他让每一个部门的经理在三天之内必须要交出一份脱困计划来，否则一律开除。所以这两天他都没有回家，而是天天扎在公司里想着对策。还好，三天内，部门经理的脱困方案都交了上来，罗学仁经过董事会一探讨，便决定将此付诸于行动，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两天后，海达集团的股票值马上上升了百分之二十。今天，罗学仁才终于感到了轻松，一收到舞会请贴后，他马上就给妻子打了电话，让她和女儿赶紧化好妆，自己一会儿就回去接她们。
一个小时后，罗学仁开车回到了家。自从痞哥和他妹妹“意外死亡”后，罗学仁就再也没有请过司机，因为他不希望自己也出现“意外”。除此之外，他连佣人也不相信，在太太王心悦的一再要求下，他才勉强请了个厨工。
罗学仁把车停在楼下按响了喇叭示意妻子和女儿快点下来。五分钟后，王心悦就拉着罗罗的手出来了。待她们上车之后，罗学仁便问“怎么了？娘儿俩都红着眼！”，母女俩相视一笑，不去理他，谈起心来。罗学仁也不追问，把车直接开到了举办慈善舞会的地点。
许言锋和妻子张雪柔以及大女儿许菁早到了那里，见罗学仁和王心悦到了，四个老同学便倾心地交谈了起来。
许菁不想听老一辈无聊的谈话，她拉着罗罗的手，要她陪自己去花园里走走，罗罗问她可儿怎么没来？许菁说最近可儿神神秘秘的不知在干些什么，让罗罗别管那么多了。二人说着说着就到了花园里。
“前些天我见到王挺了。”许菁对罗罗说。
“是吗？在哪里见到的？”
“在我家。”
“在你家？”罗罗觉得奇怪：“你们搬了新家后，我都没有去过，他怎么会知道？”
“可儿受伤了，他送可儿回来才知道可儿原来是我妹妹。”
“可儿受伤了？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罗罗一直是把可儿当自己的亲妹妹来看待的。
“就是脚扭了一下，没有什么大碍。早已经可以蹦蹦跳跳的了。”
“那就好。”罗罗松了口气，突然想起：“怎么会是王挺送她回去的？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是可儿的网球教练，可儿是在练球的时候把脚扭伤的。”许菁停顿了一下问罗罗：“袁飞已经回来了？”
罗罗抬起头盯着许菁的眼睛：“谁告诉你的？”
“是王挺，他说有人看见袁飞在裘叔叔开的‘帝王夜总会’里出现过。”许菁小心地观察着罗罗的脸色，生怕说错了话。
“对，是有人告诉我说看见他了，但她也不敢肯定是不是他，她也只看到了一个背影而已。”罗罗答应过可儿不把她去夜总会的事告诉她姐姐，所以她一直用“她”来表示可儿。
“她到底是谁呀？”许菁还是想到了这个问题。
“一个朋友，你不认识的。”罗罗打着马虎眼儿，赶紧转开问题：“对了许菁，我妈说裘诣下个礼拜就回来了。”
“真的？”一听老朋友要回来，许菁也和罗罗一样非常地高兴：“真想看看他是胖了还是瘦了。”从小长大的朋友马上就要回国，许菁掩饰不住心里的高兴。
“许菁，这回他回来。你打算怎么办呢？”罗罗认真地问许菁。裘诣出国前爱许菁爱得要命，她不知道他们分别前有什么约定，但她好希望他们能够结合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还没有想清楚！”许菁的心里现在是一团糟。
“许菁，你……”罗罗停顿了一下：“你心里还是放不下他吗？”她指的是袁飞。
“那么你呢？”许菁看着罗罗的脸。
“我？我也不知道。”罗罗心里涌上一阵酸楚。
“罗罗，我对他的爱只是单方面的，而你们的爱却是双方面的，虽然我知道这样很傻，但我依然是无怨无悔。”许菁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我会永远祝福你们的，因为你们两个在我的生命中都是最重要的。”
罗罗抬头望着许菁的眼睛难过地说：“许菁，你这又是何苦呢？明知走不到尽头你却还是漫无目的的在走。为什么不让自己得到解脱呢？”
“罗罗，你放心好了，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抢走你的袁飞，更何况我就是想抢也是徒劳无功的，袁飞深深地爱着你，这一点我们大家都很清楚。”
“你这个傻瓜，你以为我劝你解脱自己就是怕你抢走他吗？他现在已经离开我了，你抢不抢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许菁，我是真的在关心你的未来，你知道吗？为什么不试着让自己接受裘诣或者别人呢？”
“如果让你忘掉你心爱的人而去接受另一个人你又做得到吗？你口口声声地说袁飞离开了你，可他既然已经离开了这么久一点消息也没有，你为什么又不愿意接受王挺或者是别人呢？”两个满怀心事的女人相视很久说不出话来。
罗罗感觉心里面很压抑，不想继续聊这种沉重的话题，借说口渴离开了许菁。
在取饮料的地方，一个声音在罗罗耳边响起。
“嗨！罗罗！”一声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的问候在耳后响起，罗罗连忙掉过了头。
罗罗一下子慌了，因为她的脸贴到了那人胸口。罗罗没想到刚才那人居然靠自己这么近叫自己，这是什么人？居然如此大胆？
罗罗退后一大步，扬起羞红的脸，终于看清了那人。
“骆青？！”虽然此时的骆青蓄起了胡须，模样较三年前变化不少，可那种孤傲得不可一世的眼神简直就是他的防伪标志，让罗罗不禁惊叫一声。
“好毒的眼睛！”
“真的是你？！”
“如假包换！”
“这三年，你去哪儿了？”
“身体不好，住了三年的院！”说完，骆青狡猾地朝罗罗笑。
“恐怕到现在你的病都还没有好完全吧？！”见他不肯说实话，罗罗也不轻饶。
骆青不作回答，深情地看着罗罗，许久才说“我病了，在我两个月后去找你时发作的！”
“不好意思，那时我搬家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除了知道你的名字外，还知道什么吗？”
“你应该知道，从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被你迷住了！”
“你挺会演戏？！”
“你听，它在叫你的名字！”骆青抓住罗罗的手，按在胸口。
“请注意点！这是公众场合！”罗罗抽出被他抓得生疼的手。
“那请你将我带离这里！”骆青拉着罗罗的手就往外走。
罗罗很奇怪地任他摆布。
“去哪？！你说，还是我说？”骆青问。
犹豫了好久，罗罗对他说“跟我走！”
一处烧焦的房屋前，罗罗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骆青不明白为什么罗罗带他来这。
“这里埋藏着我的爱人和我所有的爱！”
“什么？”骆青还是不明白。
“给你讲个故事好吗？”罗罗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睛早已湿润。
“好！”骆青不忍拒绝或调笑，安静地听罗罗将她和她爱人的故事。
听完罗罗讲的故事后。
“他是混蛋，是疯子，是神经病，他自私、卑鄙、无耻……”骆青愤怒地痛骂那个叫“袁飞”的家伙。
“不要再骂了！求求你！”罗罗堵上耳朵，拼命痛苦地摇头，泪水随之洒出。
骆青一把抓过她，揽进怀里，温柔地贴着她的耳朵反复地说“他死了，他不配，他死了，他不配，他死了，他不配……”
罗罗好久没有这样依偎在一个男人坚实的怀里，她感觉好安全，好塌实，好亲切，好舒服，好甜蜜。于是，她张开双臂抱紧了这个男人，头深深埋进男人的怀里。
男人象捧月亮一样捧起了她的脸，凝视了一会，就疯狂地亲吻她的的眼，她的鼻，她的耳，她的唇。她没有力气拒绝，双唇微启，任由他吻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