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张裕发现自己正躺在唐三那张破床上,破窗外小小和唐三正在愉快地唱着歌除草。他狠狠地闭上眼再睁开,看到一张人脸凑在眼前,那人脸大叫一声,跳开喊道:“他还阳啦。”
小小喊完,唐三跳了进来也大喊:“啊——裕哥你真没死,这样的死不了。”
张裕很想踢他们,但是没力气,张了张口问:“婉儿呢?”
“你口吐白沫死了后,姐姐笑眯眯的对那主教打出一个巨大的火球,主教也是厉害,用法杖挡住了,但猝不及防之下,被熏的很黑,正要发作,姐姐凭空朝他打出雷电,这回主教反应让大家眼珠子掉了一地,他撒丫子就跑,姐姐四处堵,主教被雷电打的绕着跑了几圈四百米,最后黑的跟木炭似的,还威胁姐姐说很快有人来抓她,姐姐朝他打出一巨大的五颜六色漂亮极了的光柱,把他弹向空中飘出去好远,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远远的只听见他在喊,我会回来的。”小小噼里啪啦的说完。
张裕傻眼了,愣了会后问:“然后呢?”
“然后姐姐吐了一口血,说是很快会有人来抓她,她要去一个危险的地方躲起来,要我转告你说,照顾好那个孩子,话说你什么时候有孩子了?我没见姐姐肚子大过啊?”小小思维很跳跃。
“你们不是姐妹吗?”
“我们不是亲姐妹,到百花居才认识的,呵呵,以后我就不是百花居的人了,我自由了。”
“你姐姐那么厉害,主教都打不过,为什么还要逃跑?”
“大掌柜说因为姐姐吃了药才那么厉害的。”
“我也吃了药。”
“这我就不知了,可能因为你是个男的。”
张裕觉得没法与这个女子交流。心中诸多疑惑,婉儿到底是什么来历?主教说她来自那个世界,那是什么世界?什么人要来抓她?她又要躲到什么地方去?照顾好那个孩子,我们就还会在见面?张裕摇了摇头,理不清头绪。面前唐三拉着小小突然朝他跪了下来说:“裕哥,之前我向婉儿姐透漏你的行踪,在大掌柜面前出卖你,对不起。”
小小出奇的安静,不说话抿着嘴挨着唐三,屋外正午的阳光通过这个千疮百孔的屋子照在他们身上,宁静又祥和。张裕抬脚就踢向唐三:“叫你秀恩爱,以后好好照顾小小,不要再吊儿郎当了。”
唐三拍拍屁股起身,拉起小小,知道张裕原谅了他,大咧咧的笑着说:“我肯定会照顾好她,之前觉得百花居放她自由的希望渺茫,万万没想到,裕哥你来这么一出,大掌柜真放了她自由,裕哥……”
咳咳……看张裕听着望着窗外沉默,小小在旁提醒唐三,唐三半途停了嘴。房间一时又安静下来,窗外一丝风也没有,半人高的杂草在阳光下沉默着。
“李斌呢?还有他孩子呢?”张裕突然问道。
“孩子被天正教的人带走了,不明白天正教为什么匆匆带走李斌的孩子,当时婉儿姐突然倒下,没人挡得住天正教教众,李斌去追抢,中洲的人反应过来又都去抓李斌,混乱中,不知道怎么样了。”唐三转而愤愤道,“肯定是吴凡出卖他家地址的,我看见他在姓金的指挥使马车里。”
张裕皱着眉捂着肚子躺下,似非常痛楚。他心理当然非常清楚天正教为什么要带着孩子,原本就是为孩子而来,可是他们应该是带错人了。婉儿那时候告诉自己说练裳会来找自己,要自己照顾好那个孩子,练裳没死并且带走了那个孩子?是婉儿安排了这一切?张裕头痛欲裂,他想睡一觉,把这一切当成一场梦。
夜晚凉风习习,皎洁的月光下,院里的草微微浮动。一身碧绿衣裳的女子站在张裕床前,他猛睁开眼,欣喜喊道:“练裳,你真的没死?我……”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是我也解答不了。我今天来是告诉你,首先必须马上带着这个孩子离开临淄,趁大家都以为你死了。”说着指了指桌上衣褓里的孩子说,“去楚国丹阳城吧,这也是婉儿的意思,那里靠近东域,地处偏僻,还能有几年安宁的日子。这孩子来历不凡,但与你有缘,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来历。婉儿一直说你是有大福的人,没准就靠他了。对了,婉儿暂时没有危险,你放心,只是要好长时间不能出来了,别那么忧愁的眼神,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她比你强多了,乱世降临,你保重。”
说完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张裕一个字都没来得及问出口。他从床上跳起来,憋屈的围着桌上的孩子转了几圈,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张裕原本心性豁达,知道婉儿也安全,也就冷静下来。回想这些日子,从祁山出来之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一个小小的盗墓的惊动了大陆上各超级大势力,里面随便一个门派都远远超过摸金门,更何况那些与各国相关的朝廷势力,还有天正教那个庞然大物。这一切都与这个孩子有关,他想了下,必须马上离开临淄,久了恐会出意外。于是即刻写了封信,藏在唐三平日藏钱的地方,交代了下说自己担心再被人盯上连累他们,要去个隐蔽的地方躲一段时间,让他们对外宣称自己已经死了。
打开包裹换上一身土布衣服,摸金门行事神秘经常易容改装,很快张裕就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农家大汉。带上孩子,看了看隔壁房睡的正香的唐三和小小,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清晨城门开的时候,一个农家汉子推着一辆板车,随着三三两两的人出了城。出城走到一个僻静的小道,他回头看了看晨曦中的临淄,他自己也没想到,下次再回临淄已经是七年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