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最近要夏天呆在家里,不要出去,她的活动也暂时一切停止,夏天倒也落得个清闲自在,她明白,领导这是怕她再出去惹事,还是好好呆在家里等事情过去之后再出面。
虽说佟黎天极力要夏天回去上班,他怕夏天因为工作的事情会不开心,但是夏天不这么想,佟黎天越是担心她越要是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呆在家里就呆在家里吧,姐姐我乐的清闲。看你佟黎天在一边着急的不得了我夏天就是开心。
这天,夏天带着个墨镜在奶茶店喝奶茶,她在靠窗的位子上安静的坐着。夏末午后温暖的阳光懒懒的照进店里,一切都十分静谧而安宁。夏天看着窗外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是神色匆匆。好像丝毫感受不到温暖的阳光有多么舒适。
不过令夏天高兴的是,街边的大树椅子上,有一对老福气在聊天,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有趣的事情,两个人咯咯地笑。阳光在他们微笑的脸上踱上一层金黄,格外的安宁美好。夏天觉得这样才是最舒适的生活,年轻时经历风雨,年老时还能在一起相知相守,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只是,夏天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再也等不到那样的爱了,那种“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的日子,恐怕已经成为了一种奢望。从小到大,所经历一幕幕如同一场梦,那么不真实。
记忆犹若藤蔓,往事恍似云烟。如果,所有疼痛,都能轻易丢却尘缘之外,那么,那个时候的我,该会是怀着怎样的心绪和欢喜记录下,那些浸泡在程程飞觞里的烟火爱情和流年点滴?
正在这个时候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夏天有些恼,自己好不容易文艺一会儿,就被这样打断了。夏天接通电话后,对着那边及不客气地说:“喂!谁?!”
那边一下子沉默了,半天都没有听到回声,心里暗骂一声“神经病!”正打算挂掉的时候,那边终于有人说话了,一声低低的男声传过来,他说:“是我。”声音沉毅有力。
夏天愣了一下,会是怎样的人才会对你说:“是我。”呢?如果是这样的问的人,一定是想考验你是否记得他的声音,他想看看他在你心里的地位到底重不重要。如果这个时候,你回他一句:“你是谁啊?我不记得了。”那么那个人一定会很伤心,知道在你心里并不重要。
夏天没说话,她听出来了,她听出来声音是谁的了,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一直以来,她是从来不会接这个人的电话的,而那个人也很自觉,从来不会主动打给她。所以今天她才会没有防备的就结通了电话。
如果那个人直接对她说:“夏天,你在哪儿?”或许这更让人比较好回答。可是现在,那个人却说:“是我。”明明是沉毅的声音,里面却包含了太多的感情。
那边也就这么沉默着,不说话,好像在等待什么。终于,夏天开口了,她说:“我知道是你,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情,就是下次出去记得给我打招呼。”
“我考虑考虑吧,你不要管我的自由。”
夏天挂掉了电话,这么多年来已经养成了习惯,她给佟黎天每一次的对话从来不会超过五分钟,他她就是要让佟黎天不爽,只有这样她才能以报心头之恨。
天色渐晚,夏天走出了奶茶店,她看了看店名,突然觉得很好笑。自己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单纯,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女学生了,现在却跑来女学生们最喜欢的奶茶店,真的是有些可笑啊。
夏天努力不让自己看起来很悲伤,她站在街边站牌下等公交车,其实作为一个歌星夏天是有自己的车子的,可是夏天却从来都不愿意用,她一看到汽车就会想起童年那段可怕的意外。
等了很久车子都没有来,夏天懊恼的想走,却无意间视线一转看到了对面的一个身影。那个人穿着白色的休闲服,正在过马路。夏天在看到那个人之后惊讶的捂住了嘴。
公路上车来车往,穿梭的车子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可是几乎是在同时,对面的男子也抬起头来看到了夏天。他先是一愣,然后直接横穿马路向夏天走过来,司机们不停的鸣响喇叭,夏天眼里充满了担心。
终于,那男子穿过了马路,径直走到夏天面前。他笑,说:“夏天,好久不见。真巧啊。”
夏天看着他,没有说话。夏天每次见到许冬默都会是在阳光弥漫的时候,而他总是会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或是休闲服,或是正式的西装。但是无论他怎样穿,都掩盖不了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光芒与气质。他走到哪里都是万人的焦点。
夏天表情僵硬的说:“是啊,好久不见。”
许冬默还是那样温和的对着夏天笑,夏天记得,无论在哪里,见到任何人,许冬默都是一副微笑示人,似乎没有一点危害的样子。
“我在过马路,然后遇见了你。”夏天不记得是多久以前在一本书上看过的了,只是现在这句话一下子就涌上夏天的脑海。此时此刻,不是很应景吗?
我在过马路,然后遇见了你。有人说这是最美的马路遇见,因为万千人海,遇到你最亲近的人,真的是一种很大的缘分吧。张爱玲说过:“于万千人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唯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可是遇见是遇见了,遇见的那个人再也不是当初的模样,你再也不能被他抱着,你再也不能深深的亲吻她,你再也不能笑着和他问好,你再也不能和他一起去游乐园。他还是那个人,脸上的表情和当初一样,可是眼神里却多了一些生疏和遥远。你和他隔着最近的距离,却早已隔了千山万水。
那是越不过去鸿沟,生生的将你们分割两地,注定今生今世,在不得相守。
许冬默说:“夏天,你过得好吗?”
“托你的福,一切安好。”夏天面无表情地说。
许冬默沉默了几秒钟说:“上次,对不起。”
夏天对上许冬默的眼眸:“对不起什么?”
许冬默眼里是深深的愧疚,他说:“对不起,没能够带走你。”
夏天终于笑了,不过是冷笑。她说:“时至今日,没有谁对不起谁,没有谁负了谁,只有谁忘了谁。”
许冬默还是坚持说:“真的,很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先那样做的不对吗?再见,我先生还在家里等我。”
夏天说完,没有再多看许冬默一眼,扭头就走,虽然眼泪早已经掉了下来。夏天在心里对自己说:“夏天,既然决定了,就一定要坚持,别回头。”
有风撩起夏天的长发。许冬默看着夏天决绝离去的背影,明明是那么瘦削单薄的脊背,为何会这么决绝?悲伤,就那样弥漫了他的双眸。